梅老爹抽完一杆烟斗,将锅里的红薯拾出满满一大碗。

    山里的红薯粉多,经霜一打,甜得如糖,此会趁热吃起着倒与柿子可相比。

    凤蕴莤一连吃了五个,梅玲见她吃得急怕她咽着,赶紧舀了碗玉米糊给她。

    那玉米糊金灿灿的,散发出浓浓的玉米香,伴着袅袅热气,熏得凤蕴莤两颊泛起红晕,闻着那股清香,一口下肚全身顿时暖了起。

    那甜美滋味,让她不时想起儿时吃过的玉米糕子,一股暖意直涌心尖,三口两口将那玉米糊喝了个尽,随后搁下碗,从兜里摸出几块大洋塞给梅老爹。

    梅老爹见她出手如此阔绰,不禁一怔道:“酗子是城里人,想必家境不错!长得这般白净斯文,怕是也没吃过什么苦!叹,我小时候也住在城里,那时家里有田有屋,日子倒也过得安稳,谁知后来闹起‘洪杨之乱’,我爹只得带着我娘和我躲进这大山里来。这一住便是一辈子,瞧,现在连闺女都十六岁了!”

    梅老爹说着朝一旁的梅玲指去,梅玲这会正在煤油灯下替梅老爹缝补衣裳,听闻父亲与外人谈起自己脸颊不禁一红,娇嗔地道:“老子吃着饭真是话多呢!”

    凤蕴莤听得出梅玲是在向梅老爹撒娇,不由想起自己的父亲凤燕楠。

    不知这会父亲可曾吃过饭,想来日本人对父亲也不会好到哪去,只不过是留着父亲一口气,找到那批宝物罢了!

    凤蕴莤心头闷胀得很。

    桌那边梅老爹已剥了几个红薯吃着,不一会一大碗已见了底,凤蕴莤帮着梅老爹收拾起桌子,适才想起梅玲,便问了她一声。

    梅玲笑道:“偶夜着吃着少,头强吃过一碗米糊,现在倒不饿!”

    凤蕴莤适才放了心,回到灶堂边继续烘鞋子。

    山里的夜色来得极早,伴着浓浓的雾气笼罩了整个山野。

    梅玲这会已将衣裳补好,抖了抖替梅老爹披上,回头一瞧,见凤蕴莤的衣上掉了粒钮扣,衣襟敞着,露出里面白色的里衣。笑着对凤蕴莤道:“要不要,帮昵订上一粒!”

    凤蕴莤适才发现自己的外衣不知何时掉了粒钮扣,料想该是在下船那会碰上什么东西磨掉了,见梅玲这般热心,想起布兜里还有粒铜质的钮扣,便将那布兜打开,翻开先前穿得那套衣裳,从口袋里将那粒铜质钮扣翻了出。

    梅粒接过那粒铜质纽扣,一看是金属的,蹙眉道:“这枚钮豆,看倒是好看佬,就是不耐用,容易漏得,俺老子个旧衣裳上有普通的,俺帮你钉一粒上去,这一粒你要是不方便就帮你订在衣裳里头,下次再漏,拿出来用!”

    凤蕴莤虽不是听得太懂,但也明白她的意思,梅玲是说,她去梅老爹的旧衣裳上取一粒为凤蕴莤订上,这枚铜质钮扣怕凤蕴莤掉了,也帮她订上,不过是订在衣服里面作备用。

    “谢谢!”凤蕴莤向梅玲道起谢,深觉山里的女子朴实,心又细,极会过日子,她要是真是男子还真该娶个山里的女子持家,毕竟勤俭是种美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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