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倒是好的紧。”十一斜看一眼,挽起袖子坐了龙床边,“情况怎样,”

    “掐准了时间,再过一个时辰左右过后皇上就醒来了,皇玺的位置已然找到,其实他醒不醒都无所谓,除了继位已经别无选择。能想到的意外情况也不过是皇上早备好另一份遗诏。不过如今皇玺也是真的,就算有这个状况也不过只是小小阻力而已。”福了福身说道。

    太妃坐正椅上,“如今也无所谓,只是浮世堂远比们想象的厉害啊,们竟能控制朝堂局面,那些老臣是如何成为浮世堂的助力,”

    “太妃想多了些,不过是共同利益罢了,不过一乡野间的浮世堂,能参与到这社稷大事来,已是巧合,又哪有那能力去操控这些。”低头笑道,却只见太妃只眯眼看不言。

    见着有暗卫走入皇上寝宫送来密保,皇宫安静的如同每一个皇上入睡的静谧夜晚。

    听了听更声,坐到龙床边,轻轻用针刺了皇上耳后一下,他的手指瑟缩了一下,没过多久就从连接几日的昏迷中清醒过来,然而却连虹膜都是浑浊模糊的。

    “后遗症,估摸精神都无法十分清醒了。”轻声道。

    “不打紧,皇上暴毙一事,可不能只有与太妃见证,让几位大臣都进来吧,如今皇上体虚无法上朝。”十一起身唤道,见着十几位或年迈或年轻的权臣走入皇上寝宫,这是十一半拉拢半威胁的将自己与十几位如今手握大权的臣子系一起。若是谁多说出口,跟着倒下的将是今天场所有及他们的势力。

    他们跪了一地,皇上浑浊的瞳孔转了转,他年轻却由于毒药的折磨而显得虚弱苍老,他惊疑与愤怒的视线里,扶起他来:“皇上,当初这双铁手为治病,如今恐怕要用来扼住的喉咙了。”笑着说道。

    “步——辞……十一!……们!”他声音沙哑,扶起了他来,冰凉的铁手放他颈后,甚至不打算给他发言与愤怒的时机:“皇上,如今说一句,就学一句可好。”

    他目光转来,那目光,如同瞧着踩脚下却顺着裤腿爬上来的蝼蚁,既愤怒骄傲又鄙夷厌恶,倒当真是再没法笑出来了。呵呵,以为自己天生就该坐这位子上?

    藐视皇权的话若是别说起来还可能看起来可笑,但如今就这么握着羸弱的脖颈,脏兮兮的鞋正踩绣龙描凤的锦被上,戒指的毒针随时随地都能刺入的血管。而,可怜的皇上,又有什么资格厌恶与愤怒呢?

    “奉天承运,朕厉疾缠身,羸弱不堪,恐难——跟说啊。”轻声道,铁手却将他颈椎捏的咯吱作响,皇上吃痛,却看清了床边跪着的他曾经重用的权臣,与垂手站着眼神平静的十一,这一刻他大脑充血,似乎连话也说不出口了。

    “不想再念第二遍,皇上。”又道。

    “也敢用的口气说话,也敢自称朕!不过是一懂几分医术的貌丑女子,竟——”皇上回头说道,猛然一抓,两手勒紧他脖颈,皇上顿时窒息,拼命挣扎却羸弱无力,笑起来:“先帝,如今这场面也不怕脖子上留下掐痕,若不是多子夺嫡的情况,您的尸体可是不会有能见到的。快说吧,大家都等急了。”

    “微臣恳请皇上归去后将皇位留给十一王爷!”

    “皇上身子已经大不如前,恐怕拖不过今晚,还是早早立下遗诏!”

    “不!不——!近卫!近卫——”他挣扎呼喊着,摇摇头,毫不犹豫的将戒指上的小小针尖刺入皇上后颈血管,看着他双眼瞪大拼命挣扎,却扔痛苦的挣扎不过,渐渐昏厥。

    “就这么下手了?”十一看。

    “实是太不合作,反正都没路可走,也不乖点,倒真是。”笑起来:“莫要怪将赶上这位置,如今事是坐下的,也愿意与一根绳上。”

    “倒是哥,小瞧了女子,却未想到最后将他困入死境的,却也是女子。”十一拿起了床头暗槽里的皇玺,沾了些朱砂站到桌边去,早已准备好的诏令上按下皇玺。这话也不只是说还是说太妃,倒无所谓,将昏厥的皇上扶回了床上,待到明日鸡鸣时,他的身子估摸也凉了吧。

    十一将遗诏递给太妃,太妃面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她展开来想要读给那些扔跪地上的权臣听,却被十一拦住了:“莫要念了,不想听了,等到天明,去那金銮殿里念吧。上面每个字,都梦里反复读过许多遍,如今听当真是要头痛欲裂。”

    太妃笑起来:“随的意吧,这天下都即将是的,何必乎这些。”

    那些权臣连忙躬身:“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十一脸上也露出有几分悲凉的笑容来:“曾经万岁的太子哥哥,登基137天。也不知这生,能万岁几日。”

    这却无法回答,世间那么多不可预测。或许今日替十一杀,助他登基,明日们就反目成仇誓死为敌,如今甚至不愿多走几步走到他身边去,连开口多说什么也不想了。

    十一却站房间那头,抬眼看向了,屋内烛光闪耀气息却沉闷腐朽,垂着手,对他笑了笑却没跪下:“愿皇上……安康。”

    *

    “啧啧,小没良心的,怎么也不给点瓜子。”二爷满身脏兮兮,身上都一股怪味儿了,还伸手朝要瓜子。坐大牢栅栏外,身下垫了个干草就盘腿坐着:“瞧那手脏的,给嗑瓜子吧,别用自己的手拿了!”嫌弃的拍了他一下。

    “那十一不是让去看他登基么?怎么没去?”

    “去个蛋,一帮礼仪先不说,从那天起他就一张面无表情更加阴郁的死脸,也不愿意多见。”把瓜子送到二爷嘴边,第一次见有这样待遇的囚犯。

    “哎,新皇登基怎么也要大赦天下。如果十一……嗯,就是类似用某些优厚条件诱惑啊……类似于什么皇后之位啊……或者是家财万贯啊,要不然是什么送一宫美男之类的……要记得,相公还这个阴暗的地牢里……受着苦啊。”二爷思索着说道。

    “前两个条件可能不会同意,但是一宫美男这个……可要好好考虑一下。”眯眼笑道:“看惯了某装疯卖傻的老脸,也想尝尝新口味啊。”

    “一宫也消受不起。”

    “不要小瞧的战斗力。”斜眼。

    与二爷就这么又一茬没一茬的闲聊唠嗑,却看着没一会儿,就一帮大理寺的走进了牢狱,果真是要大赦天下。他们对照着卷宗罪行放出来,看见了坐牢狱门口一身医官装扮却席地而坐的愣了愣,依旧老老实实的带着二爷出来,瞧着他带着脚镣蓬头垢面的样子,简直跟他那大哥死前有的一拼。

    “宫内不能留,咱们走吧,回家再打理,这样子都不想跟坐一辆车。”从包裹里拿出外袍和鞋子给二爷套上,他也觉得自己是邋遢到极点,不好意思的跟后头。

    “行了吧,搞得跟捡了个收破烂的回家一样。”牵住他的手:“走吧,快点回去洗洗。”

    却未想到走出宫外,宫门口却见到了一脸紧张抓着手里手帕的柳钰,她都有几分显怀了,才恍然发现被封锁宫内也过了近一个月,日夜谋划小心翼翼日子也竟过得这么快。她弗一见就猛地扑过来,撞得连忙去扶啊:“现带着个孩子,能不能妥当稳重些。”

    她却有几分哽咽:“知不知道这宫里是多么吃的地方!知不知道又做多么可怕的事!知道今日才听说……这……这新帝登基竟是跟着一路谋划的。若是走错一步,今日哭着拥抱的就是的尸身了!”

    “也不是个好糊弄的角色,也不至于死宫里。别想太多。”笑着拍了拍他。

    柳钰松开了,面上带了几分软肉,她看见蓬头垢面的二爷,比还不嫌弃他,拥了一下二爷,只道:“若是真死夺位谋权这种事当中,当真不知道怎么去娘坟前交代!”

    二爷与柳钰年幼时本就玩的不错,他笑着打量着柳钰:“养的这么好,倒是好柳家牌位前交代。”

    心知柳钰担忧的紧,握住她的手不断安慰着,嘴也笨,最后倒变成了她训斥。直骂不该参与皇家事来,也骂二爷竟把往邪门歪道上带,看她说的尽兴,也只好笑着不停点头了。

    二爷朝廷中的职位恢复,他依然去上朝,却有几分不想再去宫里了,但太妃……不如今的皇太后一次次请去宫内,尚药局也不断派来找,十一虽不见,但御医院升职加薪的圣旨不断传进宅府,一切果然像二爷预料的那般,十一不愿放们走了。

    再怎么拒绝也无法抵挡圣旨,二爷朝堂上却也管不了御医院的事,只能硬着头皮又入宫而去,却被捧上了御医的名号。心知自己没什么水平,坐这地方心里也不舒服。而且十一刚登基,总是以身体不适的名义召见御医,先是几次说头痛肚子痛,后来再推脱不过,那次十一指名要让去给他看看膝盖,说是今日疼得厉害。

    真想糊他一脸狗皮膏药,却只能硬着头皮屋里收拾药箱,听着门外新太监总管一次次催。

    这时候却说是琏妃身体不适的厉害,急召过去,可算是找到了理由,连忙就去坐上了到那琏妃派来的轿子,一路飞驰而去。

    等走进了琏妃的宫门,却愣了愣,偌大的宅院见不到一株株别的宫殿的花草,满地断枝残花,几个宫女去搀扶那坐台阶上手持单剑的宫装女子,却见她厉声呵斥,走近几步愣了:“青瓶……怎么会入宫?”

    她脸上露出了冷冷的笑容,提裙走入屋内,只见她似乎刚练过剑,一身惫,珠钗玉环坠落满地,就这么用脚踢开,走入屋内屏退宫女。

    “嫁给了十一?!”眯眼不可置信。

    “入宫不叫嫁。”她轻轻哼笑起来。“宫内如此凶险,若想永远保护王……皇上,只有这条路可走。”

    有几分吃惊,刚将那药箱放桌上,却见她横着一剑挑来!

    青瓶功夫之上,脚下一转凝神躲开,却仍被划伤了脸颊的皮肤,她是当真要杀!

    她招招满是杀意,逼急了一脚踏上圆桌,踹开药箱,随手拿过那几把柳叶刀,堪堪防身!青瓶冷静而充满狠意,朴实无华青钢短剑让她挥的毫无破绽,次次都来挑向身上要害,这一两个月不练武功有几分生疏,甚至让她的剑划开裤腿刺伤小腿!

    “青瓶!为何杀!”

    “那又为何非要将十一殿下逼上皇位!只因为们觉得太子不好受控制,所以就毁了十一殿下的一生!”青瓶清叱道。

    已疲于应对,两刀光剑影打碎了屋内矮几花瓶,青瓶也丝毫不停手,更无法分心说话。

    “这皇位对殿下来说并不是想要的!他从青年时开始就放弃皇位,只希望自己能活到最后!却仍然为了一己私利,让他坐那位置上,从此他还能相信谁?!”

    “想到殿下的食物可能会被下毒,时时刻刻都可能会被算计,甚至有许多能异士用这样想也想不到的办法谋杀他,就再无法安眠!”

    拿起花瓶扔向她,青瓶猛然劈开,随手抓起空中击碎的碎片,一手抓住青瓶的剑,一手将花瓶碎片抵她喉咙处,剧烈喘息道:“随便恨怪,就这么一渣,时间没有完全法,想要幸福,世间就必定有些会不幸,就权当是玩了十一吧。”

    她看着抓住单剑的手,最终还是松下了手:“罢了,再挥剑手指又要少一些……”

    放下瓷器碎片:“十一自然明白的苦心,单纯为了保护他进宫,就最好不要想太多,也别想要太多。这不是警告,而是忠告。终有一天,十一呆这宫里,会变成最讨厌的那种,只看那时候还会不会保护他。”

    “都是……都是!”

    “呵,若不出手,就看着十一死他太子哥哥手下吧。这是十一自己做的决定,恨不得。”

    青瓶无力的倚了雕花门框上,喃喃道:“是啊……不管是形势所迫还是为所逼,亦或是他自己就想,他还是成为了皇上。”

    默默捡起地上其他碎片,抬头却看见了艳色宫装的兰娥站门口,看向们二。

    “兰娥……”无力的笑了一下。

    “倒是不恨。”她过来接过手里的碎片:“王爷有多少女也不怕不惧,相信自己。不是信王爷对的感情,而是信自己的能力。若是青瓶……有一身武功,护着王……皇上。那就只有手段,会替皇上铲清宫内的污垢糟粕,就算他讨厌也无所谓,必定要让王爷不必担心睡梦中身边会谋害自己。比谁都知道皇上虽手段不留情,表面也是坏脾气,却心里有自己的义。”

    忽然觉得,十一似乎比想的幸福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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