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腾借老圣来压徒君溥,却不知道林如海早就说通了老圣,因此徒君溥竟是一点都不惧怕的。

    徒君溥冷笑道,“没错,当年老圣是允了官员向国库借银,可老圣慈仁,却哪里想到官员借银竟是恃着不借白不借的心思,竟是把国库借了个河干海落呢,,做官所思的就该是个‘德’字,既然是德又何以言利,偏偏们做个庸官、懒官、不作为的官便也罢了,竟然还闹出个贪官来,朕又哪里能忍得下。而且,怕是老圣也是忍不下的。”

    说着话,徒君溥展开林如海奉上的借银名单,“不过,王大这么说也有些道理,毕竟借的最多的就要属甄家,但其次便是们王家了吧?”

    王子腾自以为有老圣后头撑腰,便自以为得脸,没想到早朝之时竟是被徒君溥狠狠的下了面子。

    正当他想要再驳一驳之际,就听到金銮殿外,有小太监通报道:“老圣驾到!”王子腾便自觉的暂时偃旗息鼓,静候老圣的到来。

    王子腾一心想着,到时候与老圣说一说此事,挑拨起老圣的怒气,一定要让徒君溥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才好。

    他心中精打细算着,却没料想到老圣进了金銮殿后,却是说自己已然听闻了早朝上发生的事情,还直言说是赞同了徒君溥的旨意。

    又道:“朕当年出借国库银子,是因为朕多次巡幸江南,江南官员为了接驾耗费巨大。只是朕也没想到,竟然就是当年朕的一念之仁,就纵了那些官员的心思,使得一再向国库伸手,却是没有一个寻思着要还的。还是儿有心思,而林如海也是个忠君的,否则等到日后国中有了大事故,国库却掏不出一块银子来,那里朕便是千古罪了。”

    听了这话,底下的官员们哪里还坐得住呢,纷纷像下饺子似的跪倒地上,口中直呼:“臣有罪。”

    因此,由林如海向官员们追讨国库欠款一事,就这么定下来了,王子腾的脸是青一阵白一阵黑一阵的,总是好看不起来。

    待到下了朝,林如海婉言拒绝了几位同僚的邀请,直接就回了户部办公。

    此事老圣和徒君溥都已经批下来了,可是最艰难的部分也相继而来。毕竟前世也一样有康熙的点头首肯,可是底下的官员们还不都是一样大多都不愿意把欠款还回国库的,尤其是那些位高权重,并且欠的也多的官员们。

    但是明朝与清朝到底还是不一样的,林如海心中也有所计较。

    林如海与户部中的官员们一起商议了一番该如何向底下的官员们追讨欠款,不过,户部的官员们也大多是不愿意出力的,只是老圣和当今陛下都下了旨意,他们才不得不从罢了。毕竟如今这个朝堂上,与其问都有谁向国库借过钱,还不如问都有谁没向国库借过钱呢。

    尤其是京城当官的,没有向国库伸过手,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京城里当过官。

    所以,连着户部的官员们大部分也都欠着国库的钱,自然也就不愿意出力了。

    林如海看出了这一点,但也好不容易寻出了几个有些眼力见,并没有欠过国库的银子,或者欠的银子不多,很容易就能凑出钱还出来的,把他们提点了出来。而且林如海挑的这几个,也是有些野心的。

    固然,这件事一旦无功而返,或半途而废,不但一干追讨欠款的官员们会身败名裂,国本也可能为之动摇,自然是需要慎重以待的。但是这件事一旦做成,那么负责此事的官员们即使会成为其他官员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但前途却会是无量的。

    因此只能胜,不能败,只能进,不能退。

    林如海为了此事,确实花了很多的心力,他说通了贾赦,还教导他应该怎么反驳贾太君,又帮着调查了王夫荣国府当家时捞了多少的好处,然后通通的交到了贾赦的手上。

    可惜,他却没什么时间看好戏,因为还要拿几个重臣做筏子,让追讨欠款一事进行的更顺利些。

    林如海名单上划了几个名字,甄家和王家都他的首选之列,便是他挑来挑去,最后决定的还是甄家。

    因为王家虽然号称是四大家族中的其中一个,但影响力却比不上甄家,势力也比不上甄家,连着丁也没有甄家兴旺,所以向甄家下手,可比王家有威慑力多了。

    不过,论起棘手的的程度也比王家多更多。

    于是,林如海一边听着一品将军贾赦怎么还国库欠银的事迹,一边收集着甄家贪渎的证据,力图一次就把甄家扳倒,免得打蛇不死反成仇,给日后留下后患。

    索性这甄家也不是什么干净的,尤其是甄家现任的当家,时任金陵省体仁院总裁的甄应嘉更是如此。

    这体仁院总裁一职其实并没有多少实权,可是体仁院这个地方,例来都是举行博学鸿词科考试,招揽名士贤才之地,所以很是清贵,而且即使比不上那些朝堂上有实权的官员们,可是有些时候,那些有实权的官员们却还要来找他帮帮忙的。

    比如说透透口风,知道陛下什么时候有心要招博学的臣子来试诗比赋,或者此次试诗比赋的内容是什么之类的。

    也因此,甄应嘉除了家世的缘由那里摆着之外,单只因为他这个职位,外头就很是体面。

    也因此,甄应嘉被求着办事,而他要办事时,也是由别舔着脸靠上来,哭着喊着要帮忙的。

    甄应嘉此举,不知道成就了多少位‘博学多才’的臣子,也为他自己布下了多少个脉,而且这些臣子们也因此被他捉住了把柄,被编册子里,不得不为甄应嘉之命是从。

    甄应嘉是老圣位之年最是欢喜的臣子之一,对其之好只与林如海能相提并论,所以林如海拿贾家史家王家做筏子都是无所谓先斩后奏的,单单只有这个甄应嘉……

    林如海为了不使得老圣对他起了疑心,所以捧着甄应嘉的一应罪证,进宫寻老圣去了。

    正好,徒君溥正拿着几份奏折毕恭毕敬的向老圣请示,只说是年纪太轻,经得事儿也不多,好些事儿无法决断,请老圣教导自己该如何解决的。

    老圣虽然因为一干子老臣不争气而心情颇为不好,可是见到自己的孝顺儿子如此识相,便觉得怨气消散了好些,也就神情柔和了一些,教导起徒君溥该如何处理这几份奏折了。

    听闻林如海来了,老圣倒也笑着说道:“看来这林如海确实是个干实事的,不过几天罢了,就进宫来找朕,想必是有所斩获,来请功来了。”

    见老圣这般态度,徒君溥也笑着附和了几句:“可不就是这样嘛,真不亏是父皇调教出来的,儿臣用着这样的臣子,也觉得放心呢。也还亏得父皇疼宠儿臣,把这样好的臣子留给了儿臣,儿臣才能好生使唤,也能躲一躲懒儿呢。”

    “这猴儿,做了皇帝正该勤政爱民才是,哪里有躲懒的理儿。便是有许多事情能由臣子代劳,可是上位者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好才对。”老圣哈哈一笑,让把林如海召进了乾清宫。

    林如海看到乾清宫中,除了有老圣之外竟然连着徒君溥也,便规规矩矩行礼叩头,但心中却是有些担忧。

    忧的是,这甄应嘉的事情两位陛下的面前揭了出来,怕是有伤老圣的面子,到时候因为徒君溥一旁看着听着,难免让老圣对徒君溥,会给了他难看。

    不过,处理得好的话,也许能有截然不同的效果。

    林如海一边寻思着,一边把甄应嘉的罪证交给内侍,呈给了老圣亲阅。

    老圣原先还以为是林如海做出了什么成绩出来,才拿给自己看的。可是到了手里一瞧,他的脸色就瞬间大变,一会儿黑一会儿青一会儿紫的,让一旁的徒君溥见了不由得担忧的看了林如海一眼。

    因为林如海事先并没有跟徒君溥通通气,所以他也不知道奏折上写的都是些什么,因此徒君溥只能着急忙慌的问老圣:“父皇,您怎么了?怎么突然之间脸色不太好了?可要传太医来看看?”

    “朕没事。”老圣深吸了口气,制住了徒君溥为叫太医的伤势:“不用去叫太医,朕并不是病了。”接着,他眯着眼睛,扬了扬手中的奏折,神情严肃的看向林如海,“这上面说的可都是真的?”

    “臣不敢欺瞒圣,奏折上一切都是臣查出来的,若是圣不信,可再查一遍。”林如海拱手作拱,一派诚恳作态。

    老圣又把奏折翻看了几遍,最后他闭着眼睛,把奏折往地上一扔,沉声道:“朕知道的意思了,自去办就是了。好了,朕累了,都跪安吧。”

    徒君溥皱着眉头,也不知道该继续请教老圣好,还是该跟着林如海一起退出去好。

    老圣却是察觉了他的尴尬,虽然此时此刻,他也不愿理会太多,但也不想让徒君溥继续留这里,若是说了什么刚好刺到他的痛处,老圣也担心自己会给徒君溥个没脸,因此朝着徒君溥挥了挥手,示意他跟着离开。

    徒君溥一看,忙行礼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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