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客厅的气氛随着女孩的三个字变得格外微妙,白沫澄呆愣的看着这个站自己面前的小,根本没想到对方会这样说。而池清则是阴沉着脸,紧盯着两。要说反应最正常的,莫过于准备看戏的曾以恨。

    “大姐,这小姑娘似乎很喜欢小沫澄呢,不然也别让这女孩睡什么客房了,直接让她睡小沫澄的房间里不是很好么,”

    “不行,”曾以恨话刚说完,池清便出声否决掉。

    这一句语速很快,声音也比池清平时的说话声高上许多。不仅仅是曾以恨,就连白沫澄和女孩也都回过头,用诧异的眼光看她。不同的三道视线带着不同的情愫,这让一向见惯大场面的池清破天荒的感到不适。她干咳几声,拿起面前的茶水去喝,却没发现,这杯茶是之前白沫澄喝过的那杯。

    “大姐,拿错了,那个是沫澄的杯子。”曾以恨视力很好,嘴巴也很快。她一眼就看出,池清拿的杯子是属于白沫澄的,特意出声提醒。却没想到,对方会因为她这个提醒一下子呛到,还把那杯茶撒了满身。

    “怎么样?有没有烫到?”只见那杯茶才洒到池清身上,白沫澄便一个箭步蹿了过来。看她焦急的拿着纸巾擦拭池清被浸透的裤子,满眼都是心疼与担忧。曾以恨有些疑惑的眯起双眼,看白沫澄的眼神也多了分深邃。

    她总觉得,白沫澄对池清的好,似乎有些过头了。不要说小时候池清那样打骂她,就算是和睦相处的母女,也不至于会亲到那种程度。而且,两之间的气场,并不像母女的感觉,说是姐妹或朋友也不是,倒更像一对恋。

    这个想法脑中一晃而过,使得曾以恨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没错,白沫澄对池清的感觉太奇怪,根本就是恋间相处的模式。她看池清的眼神是宠溺和疼惜的,完全没有对母亲的敬爱,更不是晚辈对长辈的尊重。

    惊觉自己居然把事情想到这么复杂的程度,曾以恨揉着头无奈的叹息。她希望自己的感觉是错的,也希望白沫澄和池清的关系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叛逆。只不过,禁忌母女恋什么的,似乎也挺有趣的。

    “还好。”听到白沫澄的问题,池清僵硬的回答道。这杯茶桌上放了十多分钟,顶多算是温而已,根本谈不上烫。然而,令池清觉得抑郁的,并不是这杯茶的问题,而是女孩刚才所说的话。

    想到这里,池清再次抬头,望向正隔着一个桌子,与自己对望的女孩。到了这个时候,池清才有机会,或则说,有心思仔细的揣摩对方。女孩很高,很瘦,因为营养不良,她黑色的长发泛着一丝枯黄,看上去略显毛躁。

    即便年龄不大,五官还没有张开,却可以看出她的长相是十分精致的。女孩的眼窝很深,脸部线条极为清晰。因为没什么肉,使得她完全没有其他孩子那种婴儿肥的感觉,反而给以一种棱角分明的英气。

    池清发现,女孩的瞳色虽黑,却不是像自己和白沫澄那种纯粹的黑,而是犹如墨迹渲染开的灰黑。这样的颜色看上去并不明亮,再加上女孩身上阴郁的气质,就更显得空洞。与她对视,池清发现,自己竟是没办法看出她内心的想法,或是找到破绽。

    她说她没有名字,没有家,甚至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是什么地方出生的。直觉告诉池清,这个孩子并不简单。她身上拥有的气质和眼神都不是同龄该有的,即便遭遇过那种事,也太罕见了。池清不喜欢她看白沫澄的眼神,因为她无法探知那视线中隐藏的情愫,这种未知且不安的感觉是池清最讨厌的。

    “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这时,白沫澄的声音自而耳边响起,池清回过头就看到对方正满脸焦急的看着她,黑眸里闪烁着不安与困惑。现下,两个靠的很近,近到池清能清楚的闻到白沫澄身上那股沐浴露混合着体香的味道。

    想到自己这几个夜晚所做的事,愧疚和尴尬油然而生,让池清有些不知所措,就只能慌张的推开白沫澄,站起身朝楼上走去。“去换衣服,们先吃饭吧。”

    “呵...”看池清那副逃也似的模样,曾以恨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便去厨房忙碌起来。刚刚还很热闹的客厅瞬间就只剩下白沫澄和女孩两个,见对方站那里,白沫澄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坐到沙发上。女孩抬头瞥了她一眼,听话的坐她身边。

    没过一会,曾以恨就炒了几个简单的家常菜出来,看着摆桌上的食物,白沫澄没有动筷子的意思,而是安静的坐那里等池清。看旁边的女孩有些拘谨的只吃着眼前的饭菜,却不敢伸筷子去夹距离她远的食物。

    这样熟悉的一幕被白沫澄看眼里,让她想起了曾经的自己。于是,她犹豫片刻,便拿过女孩的筷子,替她夹了很多菜放到碗里。对方显然没想到白沫澄会这么做,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连声谢谢都没说,就继续低头吃东西。

    这一幕被刚下楼的池清看眼里,让她心里极其不是滋味。她不得不承认,看到白沫澄给女孩夹菜的瞬间,她有些嫉妒那个孩子可以如此心安理得的去享受白沫澄的照顾,自己却只能和对方无限的疏远。

    “大姐,来了?”曾以恨最先看了池清,她起身招呼她过来,又去厨房为她拿碗筷。看到白沫澄旁边那个属于自己的位置被女孩占了去,池清不经意的皱起眉头,继而坐到曾经属于陆蔚来的位置上。

    “怎么了?”白沫澄虽然看不穿池清的想法,却极其了解对方的习性。每当池清沉默不语或是面无表情的时候,白沫澄就知道她是生气。眼见池清安静的坐对面,不夹菜也不动筷子,白沫澄轻声问道,言语间充满关切。只不过,池清显然没有回答她的意思,而是低着头,盯着碗上面的筷子发呆。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白沫澄抿了抿嘴,没再说什么,而是夹了一些青菜到池清碗里。只是,她才把菜放进去,池清便拿起筷子,夹了别的东西吃。她夹的不是其他素菜,而是她平日里最讨厌的羊肉。

    眼见池清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把那块羊肉吃进去,这让曾以恨和白沫澄傻了眼。毕竟,平时让池清吃肉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更不要说让她吃她最讨厌的羊肉。白沫澄凝视着不停夹肉吃的池清,不敢再说什么,也不敢给对方夹菜,只是沉默的坐位置上。

    今天的晚餐就这样诡异的气氛下草草结束,池清只吃了几口就上了楼,白沫澄更是一口没动。刷好碗筷,白沫澄让保镖整理了二楼那间自己对面的客房,又把女孩安顿好,这才有时间去休息。

    坐自己的床上,白沫澄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忽然有些怀念池清还的感觉。这几天的每个夜晚,那都会过来自己的房间休息。虽然只有几十分钟,或一两个小时。可带给自己的感觉,却是时间无法衡量的。

    白沫澄喜欢被池清抱着的感觉,也喜欢池清身上的味道和温度,如果可以,她真的很希望自己能够光明正大的和池清拥抱。然而,她们的关系,却注定了她们不能尽情的去爱对方,或是拥有对方。

    洗好了澡,躺床上,即便吃了带有安神效果的药,白沫澄也不出意外的失眠了。看着漆黑的天棚还有没了动静的房门,白沫澄猜想,池清今晚可能不会过来。毕竟,这栋别墅又多了一个,若是临时发生什么事便不好了。

    然而,白沫澄这个想法才脑中闪过,外面便传来了房门被推开的声音。白沫澄有些紧张的闭上双眼,开始像往常一样装睡。然而,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她总觉得,今晚的池清似乎有什么不对。

    忽然,一阵风迎面而来,白沫澄下意识的往旁边蹿去,紧接着就看到一把刀插自己刚才躺的位置上。那把刀明显是厨房里用来切水果的小刀,而站床前的身影,竟是那个今天过来的女孩。

    此刻发生的一切让白沫澄觉得不可思议,尤其是,女孩发现自己的行动失败,竟是不慌不忙的把刀抽出来,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这个眼神带着蓄谋已久的杀意和杀失败之后的失落,却没有半点害怕或不安。

    “要杀?”生命受到威胁,即便白沫澄的脾气很好,也不会再和颜悦色下去。更何况,她心里还有那份对池清没有到来的失落。

    “恩。”听了白沫澄的问题,女孩恩了一声,表示回答。

    “因为是他的女儿吗?”白沫澄没有问女孩原因,事实上,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早就猜出一二。尤其是看到女孩听到女儿这两个字后身子一颤,就连视线都变得凶狠起来。白沫澄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该死。”女孩说着,再度朝着白沫澄冲去。可她到底还是太天真了,下一刻,那把水果刀便被对方轻松夺去,刀锋直接对准自己。

    “说得对,很多眼里,是该死的。可以恨,也可以找报仇。不过,杀敌之前,首先要学会的是自保,回去睡吧,记得把刀送回去。”

    “...”很显然,白沫澄的反应是女孩没有想到的。眼见对方低着头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又将那把刀递给自己。女孩犹豫许久,还想再说些什么,这时,白沫澄却忽然抬起头,将她的肩膀按住。

    借着微弱的月光,女孩能看到白沫澄苍白的脸,还有那双过分纯粹的黑眸。此时此刻,那对眸心正闪烁着白色的亮光,透着满满的肃杀和警告之意。好比一头被惹怒的雪狼,而自己便是它嘴下的猎物。见白沫澄低着头朝自己踱步而来,这时的她和平日里根本就是两个。女孩吓得跌坐地上,她忘了逃跑,忘了自己要说的话,就只是呆呆的看着白沫澄。

    “别再废话,现唯一要做的就是回去睡觉。会等过来杀,但下一次,不会再放离开。还有,任何会伤到她的事,都不要面前做。否则,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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