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漪房捧着一杯已经凉了的茶叶,静静的思考着,然后她轻轻的笑了声:“刘恭死了,你却又怀孕了,你和朱虚候生活了这么些年才有了身孕,你不觉得这是刘恭投胎的孩子吗?嫦美人,不如我给你一个方向吧。我把你收为我的表妹,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给孩子一个名分,你也能安心的呆在朱虚候的身边了,不过我需要你的是你的力量,你极其的得到了朱虚候的信任,只要我们联合,必然能成一番大事业。这样,你是不是就有了可以依附的力量,你的孩子,你的夫君……纵然他们不是刘盈和刘恭,却也是真正爱你的人。”

    窦漪房的话还是很有说服力的,嫦熹最后还是不得不向她那边倒戈相向。

    窦漪房如约答应了嫦熹收她为表妹,这样才能让嫦熹有了身份和地位,吕雉才不会怀疑嫦熹跟宫里面死去的嫦美人有关。加上她刚刚怀有身孕,所以刘章就顺理成章的把嫦熹封为了侧夫人。

    吕楚应该是这个侯府里面最有危机感的人,但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在嫦熹怀胎十月的时候,会去求她一件事情。

    汉高后四年,十月。

    依旧是大雪纷飞的日子,嫦熹挺着一个大肚子去了吕楚那边。

    她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希望孩子生下来之后,可以由吕楚代为抚养。

    吕楚不明白嫦熹的用意,嫦熹是以自己患了咳疾为理由,说是自己不好带孩子,先让吕楚照应一段时间,刘章那边,嫦熹也是这么说的。

    这一点,嫦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因为孩子出生之后,她只能陪伴四年的时光,这样短的日子里,如果今后分开,会给孩子造成不小的影响,所以她宁可从小不带她长大。

    十月末的日子,大雪仍是没有停歇了,不过嫦熹的女儿却降临在这个寒冷的季节。

    就像刘恭一样,也诞生在这片寒冷的大雪里,并且,她也要离开母亲,去别人的身边。

    嫦熹给女儿取名叫绾青,刘绾青。刘章笑着说,很喜欢这个名字,听起来就是一个文静典雅的女生。

    嫦熹做完月子之后,就很快的投入到‘事业’当中,她很用心的帮助代国那边制造机会,同事,也帮助刘章出主意。

    公元前183年,汉高后五年。

    那天丞相陈平来朱虚候府品茶,其实是嫦熹让刘章请来陈平的,他是个不太能轻易的将心思说出口的人。

    歇息间,嫦熹跟刘章说了一些事情,然后刘章再去找了陈平,陈平正在愣神。

    “丞相这么专注的思考什么事情呢?”

    陈平缓过神来笑道:“你认为我在思考什么事情呢?”

    “您已经富贵到了极点,没有其他的欲望了,能让您忧虑的,就只有吕家人,还有年幼的皇帝了。”

    陈平见刘章一语道破,便也就爽快的答道,并且带着试探的口气:“对啊,那么侯爷有什么办法吗?”

    刘章酝酿了一下话头,把嫦熹刚刚跟他说的话理清了一下,清了清嗓音说道:“天下是否安定,取决于宰相,天下是否战乱,取决于大将,将、相若是相处融洽,士人就会归附,那么天下即便有变故,大权也不会旁落。”

    陈平点了点头,笑道:“继续说。”

    “社稷的安危大计,实际上就是取决于将、相二位。陆贾曾经向太尉周勃说明过这些道理,不过周勃没有把陆贾的话放在心上。我觉得,丞相您为什么不与太尉交好,紧密联合呢?不过,这也都是我的一点儿看法,我是个武将,不太懂政权,还请丞相三思左右。”

    陈平虽然表面上只是笑笑,并没有给刘章及时的答复。

    但是在周勃大寿的时候献上了五百斤的黄金,并举办了丰盛的宴席,周勃也用相当的礼节回报于他。两人便开始交好,来往密切,这也一度让吕雉篡国的阴谋开始发生了动摇。

    我翻着历史书,又看着玻璃球,发现这其中的很多事情,司马光记载的还是对的,除了那些不为人知的。

    比如,我看见了嫦熹没有看见的一幕。

    就是吕雉召吕楚进宫,她问了很多关于嫦熹的事情,关于那些她知道的和不知道的。

    吕雉慈祥的摸着吕楚的手背:“楚儿啊,最近可好啊?”

    吕楚低下头,轻轻了点了点,这次她心里并没有什么底气,之前倒可以说说不让吕雉担心的话,但是现在不行了,吕雉也知道了朱虚候封了侧室的事情,并且那个侧室还有了孩子。

    “楚儿,侧夫人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遇见的章儿,哀家怎么不知道呢?”

    “熹儿,就是上次进宫的熹姑娘,她怀孕之后,代国的窦王后就找到了她,并且还说是找到了自己的表妹,所以侯爷才给了熹儿的名分。”

    吕雉眯了眯眼睛:“原来是她,我就说,这个窦漪房什么时候有个表妹进了府我怎么不知道,窦漪房,窦漪房……”吕雉碎碎念着,然后继续问道吕楚:“楚儿,我上次倒是没看见她长得样貌,你能画出来给哀家看看吗?”

    “太皇太后为何要知道她的样貌呢?”

    “好奇罢了,我跟窦漪房倒是认识,也想看看这个美人儿,是不是跟她出落的同样标致。”

    婢女们端来了笔墨纸砚,吕楚便开始提笔落墨,待到半个时辰过后,她把纸张拿给了吕雉。

    吕雉接过,瞳孔剧烈的收缩着:“怎么那么像她……”

    那天晚上,嫦熹突然觉得莫名的开始了颤抖,像是远处一个地方的爆炸牵连到了她的心脏。就连第二天侍候刘章穿衣服的时候也有点心有余悸。

    今日吕雉摆宴,刘章要去赴宴,嫦熹便小心的交代了一些事情。

    厨娘因为有点事儿把嫦熹喊走了,她走的时候心不在焉,并没有注意到遗落的紫蜀玉。刘章捡了起来,见摸样精致以为是嫦熹的贴身之物,便装在了怀中。

    未央宫有处才修建不久的碎花楼阁,青砖铺路,雨石为阶,即便是寒冷的冬日,周围也银装素裹别有番奇景,因为清净,就连吕雉也是常去那儿的。

    不过今儿一早儿楼阁内就酒香四溢,宫人们整齐的摆上了小宴。

    约好的时辰,吕雉和其他人已经安坐于席上,打发了人去询问,却迟迟没有刘章的消息。吕雉脸色有些阴沉,抬头瞧了瞧天色,眉头皱的越发的紧。

    刘章不是个会迟到的人,况且他应该清楚这是太皇太后设下的宴,他作为臣子不能不恭不敬。

    刘章知道有些迟了,一路上奴才也是催得紧,总算还是用最快的速度到了未央宫。急着俯身下拜,给太皇太后请罪。

    吕雉勉强挤出微笑,摊开手掌:“想必有些事儿误了,不打紧,起身吧。”

    刘章乖乖的退到席间,没有多说。

    “章儿来长安这么久,哀家着旁人打理的事情都还算妥当罢?”

    “多谢太皇太后,都算事无巨细。”

    话头绕来绕去,刘章还是明白吕雉的心思,只是他却猜不透,所以这酒席上才如坐针毡,偶尔余光瞥见吕雉那不可捉摸的眼神,除了厌恶,还有些畏惧。

    吕氏独大,即便他刘章再想光复刘家江山,也终究是无力的。他拥有的太少,兵马粮草,军师谋士,还有时机,统统摸不着边。

    舞女在石台上随着鼓瑟声款款扭动着,余音绕梁,刘章却不能陶醉,一杯接着一杯的烈酒,喝的比刘盈还要起劲。

    席间假意的说说笑笑持续了一个时辰,刘章手撑着半额,醉醺醺的靠在案桌上,袖子里突然掉出了一个东西。

    “原来是这个……”

    那是嫦熹的紫蜀玉。

    他还没有仔细的瞧过这玉,举起来迎着阳光看着,倒也是通透,再看看色泽和雕工,也确实是个上乘之作了,这紫色的玉石的确很少见,也定是她的传家宝贝了。

    周围都是些吕家人的声音,刘章冷哼一声,把那紫蜀玉往放在案桌上,眉峰一紧,酒意也都散了些。

    吕雉摇头晃脑的似在欣赏着曼妙音律,听见一声清脆的玉声,目光顺着刘章的方向望去,但那半块紫色的玉镯,却晃眼的扎入了吕雉的眼中。

    吕雉问道“你这玉镯哪儿来的?”

    刘章将那块碎玉拿起,反射着太阳光,颜色极为靓丽:“回太皇太后这个……是臣的侧夫人的东西,不过想来,也应该是送给我快要到的生辰的礼物罢……”

    吕雉想了一会后,阴冷的笑了声:“原来是这样。”

    原来竟是这样……

    我合上了玻璃珠,心里五味杂陈,不过继续仰着头看向巴厘岛那明媚的阳光。

    “亲爱的,怎么了?还惦记着汉朝那边的事情吗?”

    我掌心啪向萧决带着巨大唇纹的侧脸:“滚一边去。”

    我套上外套转身离开了沙滩,萧决在我身后喊着:“你去哪儿啊?”

    “回国。”

    “你不是说要在这边住七年吗?”

    我回头,撩了一下飘逸的发丝:“我要回上海了,该为我的那份人皮好好的准备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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