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皇上,四皇子殿下传来捷报,尹泽国大军以退。四皇子殿下与六皇子殿下即日起便率军归程。”

    “恭喜皇上喜得捷报。”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这样一来,尹泽国以后便是没有什么理由再会挑得起战争了。”

    玉宁轩看着手中的文册,眉眼之间隐约地是平和之色。他随意挥了挥手,就命这些臣子都退了下去。他想,既然现在连簌簌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边,那么只要让她与玉疏伝相认,恐怕玉疏伝心里的怨恨应该会少上很多。况且连簌簌的记忆虽然不在,可是玉疏伝毕竟是她的孩子,他又怎会舍得去真的伤害他呢?

    “皇上,宿妃娘娘来了,是否召见?”

    “快让她进来。”见着女子温雅地走了进来,玉宁轩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温柔的神情,将手中的文册放到了一边,“簌簌,你来啦。”

    叶青文也轻柔地笑了起来,慢慢走到了玉宁轩的身边,“阿轩,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还在忙。”

    “没事,坐。”玉宁轩执过她的双手,望着她含笑地偏了偏头,坐在了雕饰精致的木椅上,接着他自己也没有回原来的位置坐,而是屏退了屋里剩下的侍者,就着叶青文坐下。

    叶青文抬头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玉宁轩的脸色,看上去倒是一副轻松的模样,于是便道:“今日看你心情很好,是有什么很让人高兴的事情吗?”

    玉宁轩的眸子里闪了闪,顺手拿过了摆在一边桌案上的文册,递到了叶青文的手里,明显地就看到叶青文的神情上显出了一丝的奇异,此刻他才继续言说:“你我的阿伝……就要回来了,他一直都很想念你。”

    “孩子?”叶青文转头看向玉宁轩,“阿轩,你从没和我提过。”

    “这些事不必着急于一时,簌簌你才刚回来,而且身体也很是不好,没有必要一下子承受那么多事。”玉宁轩轻轻地抚了抚叶青文的发丝,动作里满是宠溺。

    “可是,我觉得这些于我而言,都很重要……一定,以前也都是我很珍惜的。”话毕,从叶青文的眼里流露着的是如缓缓流水一般的绵情。

    见女子的神情如此,玉宁轩也不禁想到了当初女子离开他的时候,那种绝决的模样,她说的每一句话就算这个她不知道,可他却都一句一句地印刻在了心里,什么都忘不掉。

    叶青文望着手里的文册里写着的事情,心下倒是有些好奇地乐了起来。原来这个玉疏伝就是望婉然口中的男子,那个凡人,却又是过去闻名六界的上仙君容,不过,现在总算是可以见见他了,虽然也不知道他看到现在她的这个模样会有什么神情。

    真正的连簌簌就在宫里,就在宿君的身边,而宿君既然嫁给了这个玉疏伝,那么恐怕他也是见过连簌簌的。以他的心思来看,约莫她的身份也会被看出来,只是有一点不会改变,连簌簌不会出现在玉宁轩的面前,而就靠着这一点,她就足以让玉宁轩与这个所谓的四皇子之间的矛盾更大了。

    她才懒得再拖那么久的时间下去呢,不然就不可以自由自在地潇洒度日了。叶青文就是这样的一个魔修,一般也都是按着自己的意思。

    宿离暂住的偏院里,一女一狐就这么静静地互相呆在庭院里,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眯着眼睛休恬舒适的小白狐,宿离可谓是哭笑不得,只是若有若无地抚着他光滑的皮毛,最后指尖落在了他的小脑袋上,启唇便说道:“说吧,这次你又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仙君为什么这么说啊?”小白狐挑起了就要合上的眼睛,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此时泛着幽亮的光辉。

    宿离微微一笑,捅破他还想继续掩饰的话,说道:“不然,你又怎会乖乖地一回来就呆在这里,以前早该不见人影了。”

    悬狸换了个面,直接窝在了宿离的怀里,小脑袋还轻蹭了一下宿离的腰际,最后才挑了一个满意的睡姿,又躺了下去,“其实……也没有做什么。只是把仙君您是我的上君的事情说了,不过,他倒是一点都没有惊讶。我也没说您是仙界的仙君,也没说您是辅佐他的宿仙。”

    宿离略是愣了愣,怪道:“他没有问你,本君是仙魔或是妖?”

    “没有。”

    宿离挑了挑眉,蓦地扬起了一丝不知名的笑,“还真是……我以为,他会想知道的。”

    “仙君您到底是有什么没有告诉我们?”溪冉低声开口询问。

    “现在,你们不会清楚的。不过也许将来,你们可能迟早会知道。”宿离低沉的声色让溪冉不再去问,只是倒是让他更好奇了起来。宿离无奈,仰着头叹了口气道:“明日他们便会回来了,这深宫残院也是会离开了。”

    “所以说仙君才很奇怪,明眀只要恢复仙身,您就可以不用再留在这里,遭受这些罪,而且仙君您的体内魔气还是存在,还有日益增多的迹象,这样下去还是会发作的。上一次便让仙君您只能被困在这深宫里,要是还有下一次,那又怎待如何?”溪冉冲口而出。

    宿离笑而不语。

    翌日一早,便听到皇宫里鼓号鸣喧,是玉疏伝率军归来。

    大殿之上,是玉疏伝换回了一身的素衣白雪,长长的墨发轻轻系着,好一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而他的身边,则是六皇子玉允。

    这次的封赏,果不其然如玉疏伝所料,玉宁轩果真是达到了当时信中所言。

    待到其他所有人都退下之后,玉疏伝便顺着玉宁轩的意思,跟着他一起来到了玉宁轩平时的休息寝殿。“你的气消了吗?”玉宁轩坐在主坐上,忽地问道。

    玉疏伝反笑,“不知皇上何来此言?”

    玉宁轩闻言皱了皱眉,开口说:“天下苍生为志,安国定民为怀,而你却一心只向着反的一面,到了最后,难道不是会热下大祸。现在有人说你是与魔称道,与敌勾结,意欲逆反,又有人说你的正妃是修魔之人,那下一次会是什么,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吗?”

    “疏伝知道,不过就是成了天下最大的罪人罢了,你也是这么觉得?”玉疏伝懒懒地倚着椅背,闲然自适地笑了起来。

    玉宁轩双目紧紧地盯着自己的这个四子,有些不知该怎么劝说他才是好的,只是玉疏伝与别的皇子的不同太过明显,让玉宁轩一时间也在筹措着该用什么办法解决。再启唇时,他的语气又开始逐渐淡了下来,可显然还是带了些必须的意思,“如果你还是对你母妃的事一直耿耿于怀,那么现在,她已经回来了。只是她的记忆已经消失,也不记得曾经有过你这么一个孩子,但她还是顾念着你,等着你回来,等会儿可不要让她也一起为难。”

    玉宁轩说完的一刻,玉疏伝慵懒的神情突然是滞了一滞,他睁开了半阖着的双眼,眸中一片深邃幽暗,可唇边的笑意未减,“我的母妃?”他似是觉着这是件很可笑的事情,本来就是对此事一直念念不去的他,反而会心生更多的怀疑。

    “是,你的母妃是宿仙,我没有骗你。只是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我不希望你的不相信而为难到她。”玉宁轩仔细地说,却突然听到了殿门打开的声音,随即进入的是一个穿着淡粉色纱衣的女子的身影。

    玉疏伝的视线移了过去,可看到的来人竟是连簌簌,不对……她不是。

    因为一步步走来的女子眉眼里透出的温雅感与连簌簌的能算是相似,却又让玉疏伝觉得有那么些的不同。因为这个女子的笑意里,他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深意,就像……只是在笑着。她的发丝被高高地盘起,一副成婚后女子的打扮,她的发丝里插着几支白玉的发簪,清雅地曳着。

    神虽不是完全相似,可这容颜分明就是与连簌簌的一模一样,玉疏伝的眸光冷冷地,望着这个突然走入,停留在他的面前,还没有看说一句话的女子。

    “簌簌,你来得正巧,疏伝他刚好回来。疏伝,这便是你的母妃,还不快些认过。”

    簌簌?

    “连簌簌……”玉疏伝勾唇说道。

    叶青文装作一下子被玉疏伝直接叫出她的名字而感到惊讶的模样,抿了抿樱唇,好听的声音从她的口中流出,这声线与真正的连簌簌别无两样,“是阿伝吧……我听你的父皇告诉我了。是母妃不好,把你一个人留在宫里那么久。”

    “疏伝。”玉宁轩听见玉疏伝说出口的名字之后立刻制止,只是他奇怪的是,他记得分明是没有告诉过玉疏伝他母妃的名字,可现在玉疏伝倒是一点都不讶异地就叫了出来,似是还有种相识的意味。

    “阿轩……”叶青文咬了咬唇,让玉宁轩不要再说下去,随即笑了起来,容颜秀色,笑靥明净得仿若只是一个妙龄女子一般,她说:“是母妃的错,是母妃……错了。所以,阿伝不管有什么讨厌我的理由,我都会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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