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代言情 > 俏春归
    林婉柔微微一愣,这才知道原来又中了他的圈套,便闭紧嘴巴一个字也不再说。

    这样子所表达出来的意思不言自明,庄知远脸上的神色立刻轻松起来,脸上的每个毛孔都透着十二万分的开怀,大概很满意自己在这个回合的表现,偏偏还不依不饶:“那我初初问你,你为什么红着脸不肯承认?”

    林婉柔到底比实际年龄多活了那许多年,一眼瞧出自己越生气着恼庄知远越得意,索性便让他多得意一些,便咬着嘴唇做出羞恼的样子耍起了无赖:“我现在难道承认了吗?也没承认嘛是不是?你说你没听错,我不说话,只是给你留些面子罢了,却偏要我点破……唉!”说得好像庄知远多不懂事一样。

    庄知远被她逗得“噗嗤”一笑,屋子里头的气氛便因着他的笑意温暖了不少,随即又趁着只有月色映衬,整个人往林婉柔身边挪了挪,挪到肩膀稍稍摇动便能撞到林婉柔肩膀了才停住,歪着头细细打量林婉柔。

    林婉柔心里头发窘,只能借着害羞扭过头去,心里头却早没了庄知远最开始想同自己行夫妻之礼时的各种心情——无非是为了药方罢了,先是以胡仕达做饵,后又让吕俊朗色|诱,发现全然没用之后只能自己亲自上阵……真是何止一个呵呵了得。

    渐渐的,林婉柔耳根处果然感受到轻轻的气息,像是庄知远凑近了闻嗅自己。她下意识的躲了躲,却越躲庄知远凑得越近,越近她忍不住越躲,最后终于身子一歪,两人叠罗汉一般躺|倒|在|床,庄知远的口唇也因为这个动作碰到了林婉柔的脸颊。

    他并没躲开,反而就势用嘴|唇|磨|蹭林婉柔的脸颊。他唇形好看,触感也十分柔软有弹性,相比胡仕达的猴急粗暴,他的动作简直温柔似水。

    这让林婉柔头脑之中出现了一刹那的空白,空白之后便是“要”或“不要”两种情绪的反复交战。她在嫁入王府之时便做好了跟他同|床的准备,左右这也不是他一个人的福利,且既然是夫妻,这种事儿便无从避免;但今日她真的不想,从郑娘说他跟袁仲华的青梅竹马,到方才吕俊朗在他授意之下的“情意浓浓”……若她还能跟庄知远行敦伦之礼,就真的没心没肺到爪哇国了。

    “二郎,”林婉柔试图伸手撑开庄知远,“你还会不会想法子让我离开王府?”

    庄知远身子一滞,随即仍旧恢复方才的动作,发出的声音也有些混沌不清:“那你想不想离开王府?”

    “不想。”林婉柔回答得十分肯定。

    庄知远的嗓子眼里发出一声轻笑,进攻林婉柔的动作也越发热烈,不但口唇,连双手双脚都用上了,只是动作杂乱无章,有些不知从何下手的感觉。

    林婉柔心中冷笑,心道原来他这些年都是守身如玉的,此刻竟肯为了那药方将第一次交给自己,还真算是下了血本的。

    但他越是如此,林婉柔便越不想让他如愿,双手更加用力的去撑他的身子:“你还没说到底会不会——如果仍旧是‘会’,便最好不要来招惹我;若‘不会’,便在我面前立下重誓,从今以后一生一世同我在一处,好好疼我宠我,心里头不能想着旁人,更不能与旁人不清不楚——不光是女人,男人也不行,特别是吕俊朗,我现在瞧他便觉得生气!”

    庄知远不肯回答,只仍旧用尽心力进攻,又因夏夜衣衫轻薄,连林婉柔都发觉他确实身体某处有了变化,气得林婉柔拼死力去撑庄知远,力气却不如他大,便干脆转回头去迎合他的嘴|唇,两唇相碰之际用力一咬,立刻便有一股血腥味沁入唇舌之间。

    庄知远连忙抽身躲开,用手擦了一下嘴巴瞧见手心上的血迹便要发怒,但那怒容顷刻之间便没了,取而代之的满眼的询问:“你咬过我大哥,不想同胡仕达重修旧好,还拒绝了吕太医的示好,可是真的瞧上我了?这么快便能放弃旧爱瞧上另外一个男人,你是真的拿得起放得下,还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此言一出,林婉柔今夜想戏耍庄知远的心情被消磨得一干二净——原来他同重生之后的自己一样冷情,全然不同于这个年纪的普通少年,轻易便能接受信任别人的感情。

    她因此也懒得再多加伪装,推开庄知远冷言冷语的问他:“二郎是不满意我现在同胡仕达恩断义绝?是希望看见我成天以泪洗面,悲悲切切只为从前喜欢错了人?甚至觉得我活着都是对从前那段感情的亵渎,就该找一根绳子挂上房梁殉情,才算是重情重义的贞洁烈女?”

    几句话倒问得庄知远哑口无言。

    林婉柔冷笑道:“我确然十分想留在二郎身边,因为仔细权衡之下,婉柔只有留在二郎身边才是最好的选择。如你所说想个法子让我偷偷离开王府,离开王府之后呢?离开京城?我去哪儿?如何尽孝?留在京城?那我是否还能朗朗乾坤之下?我算个活人,还是死人?”

    说完这些她觉得心里敞亮多了,瞧着庄知远若有所思沉默不语,一副自己留在他身边很为难的样子便继续冷笑道:“话虽如此,若二郎确然不想同婉柔做这对假夫妻,那便不做就是了。王妃想休我,二郎想尽办法赶我,我又何必自讨没趣,死乞白赖的留在王府?所以今日只要二郎个痛快话,想留我,还是想赶我?你要药方,只要你真的帮着我爹不去战场,摄政王前脚出征,我后脚给你;你的腿疾,我也没兴趣跟任何什么人八卦,更不会做为条件让你将我留在王府做劳什子郡王妃。现在我是瞧出来了,所谓盟友,必须心甘情愿才能同舟共济,若不是心甘情愿,早早晚晚要想法子闹出事儿来!既然如此,又何必结盟呢?我给你药方之后一拍两散,至少落得个干净痛快!”

    林婉柔这番话说得铮铮有声,任谁听了都会动容,庄知远却先是认真瞧着她等她唠唠叨叨的完全说完,这才笑着摇头道:“你果然是急脾气,吃一颗子是一颗子,全然不会顾及大局……”

    “我会顾及,不然我也不会上你们王府的花轿。但人活一世,有些事需要顾及,有些事儿便不能为了顾及抛弃一切。我有心同二郎做长久夫妻,无论真假,但你若无情我便休,我如此认真待你还被你层层算计,那便将我的认真收回,从今往后你爱算计谁算计谁去,只要别再算计我就成。”

    庄知远静默不语。

    林婉柔索性不再理他,抱着枕头跳下床去庄知远平日里睡的卧榻上头准备就寝,临睡前不忘摔下最后一句话:“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我等你如何安排我爹,安排好了我给你药方,然后你我各走各路,分道扬镳。你想让我怎么个死法?淹死,还是被火烧死?我觉淹死好些,被火烧死你还得准备一具烧焦的尸首,淹死就容易多了,到时候就说尸首被水流冲走……”

    她说的时候想的是破釜沉舟,心里头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谁知话没说完便觉自己的嘴巴被一只手捂住,转头一瞧正是庄知远跟到了卧榻:“不要再说这个了,你既无处可去,就留下来同我做夫妻便是。只是我得提醒你,做我的女人未必是好事,将来说不定要跟着我倒霉,还不如隐姓埋名过得舒服些。”

    这话引起了林婉柔的好奇:“倒什么霉?大霉还是小霉?”

    庄知远再一次被她逗笑:“大霉怎么说,小霉怎么说?”

    林婉柔想了想:“若得跟着你株连九族,便是大霉;若只是被赶出王府,就是小霉。”

    庄知远脸上大窘:“你怎么这么会想?”

    “看来我猜对了?” 林婉柔连忙翻过身,面对着庄知远瞧着他,心里头对他的好奇已经超过了对恶感,“到底大霉还是小霉。”

    庄知远也认真的瞧着林婉柔的眼睛,似乎不想落下林婉柔眼中一分的情绪:“说不定……是倒大霉。”

    林婉柔着实被他吓了一跳,脑子里闪现出的立刻便是谋朝篡位的大事,但当今皇帝是傀儡啊,他爹才是真正的当权者,且上一世他爹至死都没篡位,是他哥哥庄鸿远丝毫不顾及君臣之礼,当面骂“狗皇帝”那样的事儿都做得出……

    可如果不是谋朝篡位的大事,又怎么可能株连九族?

    这顷刻之间,林婉柔想到了无数种可能性,后见庄知远死死盯住自己大概十分紧张自己的反应,才故作轻松的“嗨”了一声:“倒大霉的反义词便是行大运,说明你要做的事儿惊天动地,万一失败了就会倒大霉,那万一成功了呢?我岂不是要跟着你行大运?”

    尽管她说着那样诚实,庄知远还是不敢相信她的反应,仔仔细细瞧了半天才忽然笑道:“你怎知我行大运了还会带着你?”

    “因为瞧瞧摄政王便知道,行大运之后多想换个王妃啊,为什么一直都没做?声名啊!你大哥不是在意声名的人,你却是在意的。所以怎么可能倒大霉的时候带着我,行大运的时候倒将我抛之脑后?”

    “你看错我了,我不在意声名,我只在意结果。”

(快捷键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

加入书架书签 | 推荐本书 | 打开书架 | 返回书页 | 返回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