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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螺?

    林婉柔又被吓了一跳,第一时间告诉自己这只是碧螺报复胡仕达的手段。但不知是不是因为跟前世胡仕达对待自己的方法太过一样,林婉柔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儿,怎么琢磨怎么觉得不舒服。

    袁仲华话匣子一开,自然要将匣子里的那些委屈通通倒出来:“他们说我勾|引胡仕达……呵呵,胡仕达算个什么东西?但郑袖都怀上了世子的孩子,我再没有动静,就妥妥的落了下风……于是便吃着你给的那药跟胡仕达……我心里以为一回就够了,最多两回,恶心这一回两回的换来一世安稳有什么呢?左右世子又不是只有我一个!谁知就是怀不上……那胡仕达又拿了我的把柄,后来又一回回的威胁我……最后还让我帮他在皇帝兄弟面前帮他求个差事,他一定忠心耿耿,死而后已……”

    到了这种时候,林婉柔自然不会替胡仕达瞒着:“他能让你帮他生孩子才见了鬼,他根本没那个本事!”

    此言一出别说袁仲华,连宋娘的眼珠子都瞪圆了。袁仲华更是忘了身上的疼痛差点坐起来询问,起到一半儿疼得冷汗直冒,醒悟过来的宋娘也急急将她按住:“公主小心!”

    袁仲华顾不得那疼痛,急急抓着宋娘的手问林婉柔:“你怎么知道的?!”

    这种时候林婉柔哪里还能对胡仕达口下留情?

    “不知道,”林婉柔自然边诊疗边将事儿说得跟真的一样,“我也是听医圣府的下人八卦的,她们还不敢当着我的面说,我也不好多问到底怎么回事儿……好像是因为跟大胡子在一处时伤了男|根?”

    此言一出袁仲华和宋娘脸上都咻然变色:“可是那日三郡主同你说起的那个大胡子?是断袖的那个?”

    林婉柔摊手道:“可不就是他。”

    袁仲华的脸色像是开了染色坊一样由金变红又又红变白,最后终于咳嗽着差点呕吐出来,被宋娘又是一通忙碌伺候,等好了才忽然抱着宋娘的胳膊再次哭了起来:“活该我挨罚n该它烂了!”想是自己都嫌弃那处被胡仕达弄脏了。

    林婉柔这才不再说话,直等全部忙完了才边去一旁净手边叮嘱宋娘道:“转眼就要进伏了,天气只怕会越发炎热,你须得记得千万让这屋子里凉快一点,避免伤处被汗液浸染。也不要捂着,要干燥干爽才好得快。”

    “您空了就多来坐坐……”宋娘生怕一个伺候不好给袁仲华留下终身遗憾,想留林婉柔住在海蛟阁一起伺候却又不敢,只能弱弱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心里头有些后悔当日让郑娘拿那步摇威胁林婉柔的事儿,可惜没法子说出口。

    林婉柔自然点头答应,收拾了东西便带着朱雀离开海蛟阁,路上没人时朱雀跟她禀报说方才有人过来传话,说是胡仕达想跟林婉柔私下里会面,请她晚上时间方便时去后园长安亭处一趟,他从人定到鸡鸣这几个时辰都会在那边等着。

    “你说我去吗?”林婉柔故意逗朱雀。

    朱雀想了想,小心说道:“姑娘还是不去了吧,管他是死是活……都跟姑娘没关系了。”

    “正合我意。”林婉柔笑着捏了捏朱雀的小脸。

    朱雀脸上露出些笑容,笑得却有些尴尬,等林婉柔已经扭脸不瞧她,眼瞅着就要回到鹏天阁了才忽然弱弱发声:“姑娘为什么将碧螺留在医圣府了?从小都是我们两个伺候您的,如今少了她……纵有再多人帮忙……奴婢心里也还是总挂念着她。”

    林婉柔不想跟朱雀说碧螺的不是,便只是淡淡说些官话应付:“我娘这么大年纪了才生下弟弟,我心里担心,又不能留在身边尽孝,只能让碧螺代劳了。”

    朱雀虽然犹豫,到底跟林婉柔一起长大的,犹豫了又犹豫也还是说了:“别说家里那么多位主子,只青黛和芍药,也都是伺候惯的。”

    “总是一份心意。”林婉柔仍旧淡淡的回应。

    眼瞅着就要到鹏天阁了,朱雀那边犹豫了又犹豫,终归还是衡量着措辞继续询问:“可是因为她小时候说过的傻话?”

    林婉柔早忘了碧螺小时候说过什么傻话,又怕以朱雀和碧螺的交情,自己直接说忘了她也不会再提,便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诈了朱雀一句:“我也想说不是啊!可你反过来想想,如若是你你会不会毫不在意?”

    朱雀立马就着急了,忙忙紧走进步冲到林婉柔前面福身低头拦住她:“姑娘明察啊!她当时真的只是玩笑!您虽然平日里对我们都好,也到底是主子,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怎敢跟您平起平坐!她也只是太将您放在心上,才无意之中冲撞了您啊!”

    这是怎么回事儿?

    林婉柔心里头奇怪,却又听不明白朱雀说得到底是什么,正想再仔细诈她一诈,就见鹏天阁那边跑来一个医圣府带来的小丫鬟,跟林婉柔跟朱雀两个施礼之后便着急忙慌的禀报:“玉人堂那边有伙计过来报信,说是有位病人进门看病,伙计说还没装修好他就开始闹事,说自己的兄弟前一阵儿来这家医馆看病,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要咱们给个说法!”

    林婉柔一听也有些头大,心里想着不是前面医馆没擦干净的屁|股就是同行来闹,便问那小丫鬟道:“通知二姑娘了吗?”

    小丫鬟连忙点头:“说是不知道为什么,医圣府大门紧闭,门房根本不知道二姑娘开了间医馆的事儿,伙计过去禀报门房也不相信,不知这大半夜的不敢惊动主子有没有关系。”

    话是这么说,林婉柔心里还是不太踏实,按理玉人堂装修的伙计过去找人,肯定会说清楚跟二姐林婉如的关系,门房再不相信也得派人去禀报一声,哪有不吭一声就拦下的道理?

    她心里头便有些担心,只能带着朱雀拧身赶去栖凤阁。庄知远正在那边照顾仍旧昏迷不醒的庄宁氏,衣服都没换的坐在庄宁氏床边的轮椅里静静的想事儿。

    林婉柔忙进去小声跟他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二郎可愿跟我一起去玉人堂那边看看?然后再去一趟医圣府,看看门房是不是看我去了都不肯开门。”

    庄知远将半垂着的头颅轻轻抬了抬:“我想等着母妃醒来呢,你找别人跟你去。”

    他说母妃。

    林婉柔跟他成亲这么久,还是第一回听他叫庄宁氏“母妃”!

    这让林婉柔想怪装置也也怪不起来了,推己及人,想必亲人处于生死关头之时,任谁都没法子离开一步。更何况两人只是搭伴儿过日子的,并不是感情深厚的真夫妻。

    林婉柔这么一想就释然了,答应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却听庄知远在后面吩咐初夏去请吕俊朗吕太医和教武场的兰改,说是让吕太医和兰改跟着一起去。林婉柔本想拒绝的,但想想万一有什么事儿到底都是庄知远信得过的人,便答应着让朱雀吩咐人备车去了。

    玉人堂还没装修好,从正门进去里头还乱糟糟的,一位五六十岁的中年男子正坐在这乱糟糟的前厅中间打瞌睡,左右立着加班做工之后想早点休息的伙计们面面相觑。

    为首的那位伙计姓张,大家伙儿都叫他张头儿。张头儿见林婉柔等人来了连忙上前描述经过,大致和小丫鬟跟林婉柔禀报的差不多。说话间那中年男子醒了,瞧见林婉柔立刻嗷呜一声扑过来:“是你们的老板娘来了吗?快把我那兄弟交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林婉柔细一打量这男子,见他身穿短衫,身材瘦小,身高比林婉柔还矮上半头,头顶已经半秃,只将耳际肮脏的灰色长发一根根抹在头顶,再一缕缕顽强地挽在脑后的松松的小髻上,看上去是个对自己的形象有些要求在意的人。

    就这样一个人瞧见林婉柔这样一个弱女子来了却冲过来叫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显见着并不在意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不管来的是谁都是这套准备好的台词。

    兰改身形一晃挡在林婉柔和那中年男子中间,双臂一扬根本没有“推”的那个动作那中年男子便趔趄着后退了几步随即缓慢躺倒在地,刚一躺下便杀猪般的高叫起来:“杀人啦!这家店的掌柜是女魔头,这女魔头杀人啦!”

    这做派并不像前头掌柜没擦干净的烂摊子,若是的话对方见林婉柔来了第一件事儿定是先将事情解决,而不是呼天抢地的闹事。看来是同行来黑,趁着你还没开张将你一棒子打死,谁也不了解你这店的口碑没人替你说话,以后便再不会有出头之日。

    吕俊朗跟着前来也不是摆着好看的,见那中年男子往地上一躺一喊就招呼着林婉柔等人后退几步离那人远些:“此人臆想之症严重,说不定冲动起来会杀人放火!快去请捕快前来,不然咱们都有性命之忧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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