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的奔波劳累,众人早已精疲力竭。趁着紫潆成功带微凉和星魂的空档,由于疲惫不堪,也顾不得地上脏,就这么席地而坐,衣裳沾了不少泥土和灰尘,此刻也没人有那个心情去收拾了。

    等紫潆带着星魂和微凉与大部队会合,谁知众人就是这么一休息就甭管怎么生拉硬拽,也再也起不来了。媚颜的胳臂先前在第一次选择的通道中为了救君昭晔受了伤,幸好紫潆随身带着纱布和药,一番诊脉包扎,倒是也不担心媚颜的伤口会发炎。紫潆便提议众人原地休息,将食物和水分发下去,估计了时辰此刻应是晚上,按照凡人的作息规律,晚上都是要休息的。如今他们一袭八人形如凡体,自然免不了睡觉这一惯例。

    在天山中睡觉可不像在自己家那么畅快,好在这个洞穴里很干燥,铺上被褥倒也还能勉强当床睡。但就怕夜里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过来,明天一早大家还有赶路,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所以就必须得有人守夜。

    这八人当中,以蓝清漓年纪最长,他的功力此刻也在调息中慢慢恢复,这上半夜的守夜工作自然由他承担,下半夜则是由蓝清尘接手。两人一个轮回,以此类推下去,人人都必须守夜,这样既公平,又能保障大家的安全。

    很快,大家都陆续沉睡过去。

    “为什么睁着眼睛?不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吗?”紫潆递给凌曜一杯水,他接过去,一饮而尽,然后放下杯子伸手揽过紫潆。

    “怎么了?”紫潆靠在凌曜的胸膛只是,静静听着他那强而有力的心跳,特别安心。

    凌曜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今天,你为什么哄我先上那通道,自己孤身去救人,潆儿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我知道。”紫潆轻轻握住凌曜的手,轻声安慰道:“我这不是安全回来了么?别担心,没事的。”

    “我是真的害怕。”

    “没事的,没事的……”那一夜紫潆睡得极其不安稳,凌曜枕在她胳膊上,她不知自己对着他的耳朵说了多少遍“没事的”。

    当然紫潆也不知道,那夜一直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那样悲凉,那样哀伤……

    不过一丈的距离,却似乎成了不可逾越的鸿沟。

    缘分这东西,喜欢突击也就罢了,偏偏还让人捉摸不定,有时将人折腾得死去活来,真是矫情!

    外界的太阳应该还没有升上天,众人便陆续醒来。

    蓝清尘是一脸愧疚,直埋怨蓝清漓怎么不叫他起身,自己一个人守了全夜。而蓝清漓今日也是奇怪,只淡淡说了句“没关系”,便继续招呼大家上路了。

    这是一条墓道,修建得十分宽广,上面是大量的精美壁画,跟刚才那条假墓道里的仙女飞天相比,那个是渣,这个就是圣品。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壁画上竟镶嵌了百来颗夜明珠,光芒交相辉映,将这墓道装点得金碧辉煌,大抵不比神界的帝宫逊色多少。

    君昭晔细细抚摸着壁画,口中啧啧赞叹道:“太神奇了!天山腹地竟然真有一个陵墓,瞧这气派的装潢,肯定是个大人物的陵墓!”

    “别感慨了,咱们可连墓主都不知道是谁。”,蓝清尘问道:“你们知道,六界中谁会有这么大的手笔,能在险恶万分的天山中建造陵墓吗?”

    他们现在只知道自己在天山,虽然有地图,但是经过那两个通道的错误选择,导致他们此刻无法确认自己在地图上的确切位置。形势不利,须得谨慎。

    “别看我。”蓝清漓摇摇头,“我神龄不长,资历不够,不过翻阅成千上万本古籍,自幼听着六界众生的故事长大,却从未听过有谁可以有能力在天山内建造陵墓。潆儿,你可曾听闻过?”

    蓝清漓没有听到紫潆的答话,便以为她是不知。

    凌曜在沉默之际思量了片刻,然后道:“这条墓道修建得如此金碧辉煌,很有可能就是主墓道。凡人没有那个本事,更那么那个财力在天山这么危险的地方修建如此宏伟壮观的陵墓。那么只有神、仙、妖、冥、魔五界之中的一位先人,有这个本事。奇怪的事,修建陵墓这么大的事,六界史中竟然没有一点记载,你们不觉得这很不正常吗?况且除去凡人,哪界子民死后是需要修建陵墓的?尸体不会灰飞烟灭吗?”

    凌曜一番话将众人拖入进退两难的境地,眼下竟是毫无头绪,对天山内部情况是一无所知便罢,就连自行想象的源头也不知从何找起。

    正当众人苦思冥想之际,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一个十字路口。

    “照例,自己选路。”紫潆退到众人身后,冷不丁地宣布这个决定。有了上次选通道险些被夹成肉泥的经验,没有人再敢轻举妄动,而是不约而同地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人,那意思很明显,你先选。最后的结果就是,你不选,我也不选。

    蓝清尘呵呵干笑几声,满不自在地说道:“潆丫头,你这不是在存心消遣我们吧?”

    “等等。”微凉似乎有所发现,向众人打了一个手势,然后惊喜地道:“这里有一个记号,你们快来看!”

    记号?

    众人凑向微凉所在的那个墓道墙角,果然发现一个记号,是一个指向右的箭头。

    “这下可省事儿了!”君昭晔大喜,招呼蓝清漓道:“清漓啊,回去记得动用玄天阁的人好好查查到底是哪位活菩萨留下的记号,小爷我必定亲自登门拜访以表感谢!”说着就要往右边走去,却被蓝清漓一把拉住。

    君昭晔看见蓝清漓以一种十分不屑十分鄙夷的眼神瞧了他一眼,心中大怒正欲发火,却听蓝清漓冷静理智地分析出一句:“方才的亏是还没吃够么?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不怕被夹成肉泥了?”

    君昭晔吃瘪,一时想不出更好的话来反击蓝清漓,就悻悻地自行熄灭心中怒火,后退几步,不敢再轻举妄动。

    星魂就说道:“师尊有主意了吗?我听师尊的!”

    紫潆靠在平整的石壁上,抬手揉了揉星魂柔软的头发,不由哑然失笑,“傻孩子,搞个人崇拜么?为师可没那么大能耐,保你们不死便是了。”

    媚颜见几人一直没什么进展,于是提议道:“各位不如猜猜前人留下这记号的目的?”

    紫潆接下她的话,“目的,不外乎两种。一是前人在为后人引路,二是前人想要置后人于死地。除此之外,没有第三种可能。我们不是前人,也没有人熟悉前人,从自己的立场想要猜出前人的想法是非常不实际的,我认为难于大海捞针。”

    媚颜自知失言,愧疚地低下头,“是弟子考虑不周胡言乱语,请尊上责罚!”

    气氛开始变得僵硬,一直负责调节气氛的君昭晔自然一马当先,一副咱哥俩好的样子拍了拍媚颜的肩膀,大大咧咧地说道:“请什么罪啊!年轻人,小爷我告诉你,想法还是要有的,万一见鬼了呢?”

    紫潆看了看四周沉寂的众人,“既然你们都不说话,那我就做决定了?走这条罢。”紫潆选的是标了记号的,靠右手边的那条路,也正是让众人犹豫不决的路。

    凌曜理所当然地伸手拦住她,“确定要走这条路吗?万一有诈怎么办?”

    紫潆点头表示确定,“就算有诈,我也走得心甘情愿。不然前人为什么要做这个记号,一定是有理由。况且——”

    紫潆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让你们自己做决定,你们不敢轻易定论,那么好,由我来做这个决定,你们又来劝阻我,这算什么?凌曜你该知道,在进入天山的那一瞬间,我们就失去了所有主导权,在这个棋盘上,我们每个人都是棋子,不按指定的路线去走,就只有一个死字。我让你们跟过来,不是让你们为我送死的。况且目前这种形式我们只能孤注一掷,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凌曜想了想,还是松开紫潆的手,“听你的。”

    紫潆率先向右边的道路走去,她那不大却很清脆坚定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墓道之中,似乎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莫名让人心安。

    “跟我走罢,你们把命交到我手里,我自然拿命珍惜。”

    那一刹那,有她在,不用害怕所有未知了。

    越往里走,就越是昏暗,墓道内壁上的夜明珠数量已经在慢慢减少,走到后来是一点光亮都没有了。

    紫潆拿出自己的夜明珠,捧在手中,那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到了令人震惊到窒息的一幕,他们就算是死也没想到自己在有生之年竟然会看到这种东西,并且数量大到无法预计。

    “我的爹爹!”不知是谁发出这声不大文雅的惊叹,却是间接地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多四处走走,多去看看,长长见识自然是好的,但是眼前的这种见识,怕是没人愿意去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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