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蔷和苏语仙没过一会儿就走了。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苏语仙要听话,好好休息。腿疼更不能乱动。上辈子苏语仙就是在床上躺了十几天,以为单躺着不动,喝秦白蔷命人送来的止疼药,涂家医送来的药油,腿就能好。最后果真是好了,却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

    这一世,决不能再重蹈上一世的悲剧。晚上入夜后,苏语仙就把春梅、夏荷叫到床前。这两个小姑娘虽然小,但是对自己忠心耿耿,是奶娘走后,自己的最后心腹了。

    苏语仙叫夏荷关好门,才道:“春梅、夏荷,我的腿一直疼得厉害,今天大夫都没给我看。我看这腿要是不及时治,你小姐就会变成瘸子了。”

    春梅、夏荷顿时严肃起来,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小姐要是变成瘸子,这一生可能怕是要毁了。听到这可怕的后果,两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两人连声道:“小姐,这可怎么办啊?要不我们去请老夫人帮帮忙。”

    苏语仙摇摇头,道:“我看到了,把我推下假山的是苏香芙。而且我跌一跤,伤到了头,怎么可能还会跌断腿。我估计,是有人故意把我的腿打断的,故意让我变成瘸子。”

    春梅、夏荷受到了惊吓。夏荷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猛地软倒在地,害怕又不知所措的道:“小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而一旁的春梅,明显要比夏荷淡定多了,看着夏荷恨铁不成钢的道:“慌什么慌!”

    然后看向苏语仙道:“小姐,我早就看出夫人和小小姐不安好心了。尽管她们平时都对你很好,我却觉得像故意装出来的。现在怎么办?除了老夫人,我们还能靠谁呢!老爷那边……也是靠不住啊!他被夫人迷得七荤八素的,都忘了有你这个女儿了!”

    苏语仙看着镇定的春梅,对她表现的成熟稳重露出了赞赏的目光。春梅的眼光果然毒辣,上一辈子,她明里暗里没少提醒自己,提防秦白蔷母女,可惜自己被猪油蒙了心,被乌云遮了眼,愣是没放在心上。

    回想起来,这大概和自己爹爹不疼,祖母不爱,母亲早逝有关系吧。特别渴望亲情,渴望被家人关爱,所以对于那两个毒辣的女人一直既感激又渴望。这一世,我再也不苛求这些了。只望自己姐弟平安,再有就是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苏语仙叹了叹气,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你们都知道有人要故意害我,而且我爹爹不疼,祖母不爱的,要靠别人还不知道靠不靠得住。所以我们只能靠自己了。我也需要你们的帮忙。”

    春梅、夏荷为自家小姐忧心,又听小姐说要自己帮忙,立马感受到了自己的重要,责任感和存在感噌噌噌地往上涨。

    立马凑到小姐的身边道:“小姐你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说。我们两个与你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就是赴汤蹈火,我们也在所不辞的。”

    春梅为了表现出自己的衷心,紧紧的握住了苏语仙的手。夏荷也在一旁点头应和,把自己的手和她们握在一起。

    苏语仙很感动,最起码自己不是一个人。这次,自己一定要擦亮眼睛好好看人,不让两个丫鬟跟着自己受苦了。她用力回握两个丫鬟的手。

    苏语仙和春梅、夏荷低声讨论了很久,最后商量出了一个比较好的方案,达成共识之后,三人就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继续各做各的。坐等黑夜的来临。

    苏语仙住的虽然是母亲留下来的院子。但母亲当年好清静,不喜被人打扰,又喜赏乐弹琴,所以选了丞相府这所稍微偏僻的院子。在围墙里又种了不少青竹,所以外人不容易看到这院里的事情,而且平时人迹罕至。

    院子的另一边有一个小小的后门,平时几乎都不会开的,现在却为苏语仙提供了便利。

    屋子里,梳起头发,穿着小厮衣服的清秀少年,俨然就是春梅了。她正在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又看着手中的信物,把信物放在最贴身的兜里。

    苏语仙的心也很忐忑,这一路上,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她看着春梅叮咛着:“春梅,你万事小心。注意安全。”

    春梅拍着胸给自己打气,点点头,故作镇定地道:“小姐你放心。”

    几个人互相点点头,对看了两眼,夏荷就开门出了卧房。夏荷腿有点抖,但是勉强稳住神色,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到外院。外院有个老婆子,正在自己的屋子里绣花。

    夏荷一脸讨好地对老婆子说:“何妈妈,小姐刚刚突然有点肚子饿,这会儿刚醒没多久,人还虚着呢。你可否帮着去厨房弄点吃的过来,真是有劳你了。”

    荷妈妈听了有点不高兴,但毕竟自己是奴才,只能去了。去之前还骂了一句:“都什么时候了,真是烦人精。”

    看着荷妈妈走后,夏荷向屋里招招手,春梅消声地走了出来,穿过大半个小院,在一丛竹子旁边开了一个平时甚少开启的小门,出去了。

    夏荷回到屋里,给小姐打了个手势,表示顺利,又到了院子外面看动静去了。

    几人心里都很忐忑。

    春梅出了小门,走出老远,才停下把手中的灯笼点亮,径直往城里最大的医馆回春堂走去。路上没什么行人,偶尔有两个出来喝酒的男人走过,把青梅吓得不轻。青梅越走越快,不单是怕,还是为了小姐的病情。

    大概一刻多钟后,青梅看见了回春堂几个字。回春堂的门已经关了,门口两个灯笼亮着,屋里的灯说明着还有人在。

    青梅走到门前急速敲门,把屋里的人吓了一跳。

    屋里有个小大夫正在灯下看书,听到急促的敲门声,以为有什么急诊,连忙起来开门。不想开门后看见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清秀小哥,刚想问有什么病,小哥却把小大夫推进了屋里,顺手关起了门。

    小大夫不解地问:“这位小哥,这么晚了所谓何事?可是犯了什么急症?”

    春梅扑通一声跪下,朝小大夫磕了个头,拿出怀中的信物,才说:“我家小姐的腿断了,现在遇到了很大的麻烦,不能明着请大夫,所以才让小的夜访回春堂。我家小姐的娘认识回春堂的名医陆大夫,想请陆大夫帮帮忙。这是信物。”

    小大夫被春梅吓了一跳,连忙想把她扶起来。可是春梅怎么也不起,只是高高举着信物——一块玉佩。小大夫只得道:“你先起来,我会帮你的”。

    小大夫接过信物,往屋里走去。穿过走廊,来到一个厢房前,轻轻敲了三下门,说:“爹,您睡了吗?”

    屋里的人答道:“还没呢!”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就打开了门,问小大夫:“什么事?”

    小大夫双手递上信物,说:“堂里来了个小哥,说他家小姐的腿断了,想请你出诊。还说她娘是您的故人。”

    陆大夫拿起信物一看,瞪大双眼,他认得这快玉佩。这是自己当年送给秦怀玉的定情信物。这么多年了,再见到这个玉佩真是百感交集。想到那故去的人,心又痛了起来。立刻向诊堂走去。

    小大夫帮父亲把门关上,才紧跟其后。

    陆大夫回到诊堂,见到了立在那里,不停走来走去的春梅。

    春梅看见这位俊朗的中年男主,拿着信物向她走来,就知道他肯定就说小姐说的陆如风陆神医了。连忙扑通一声又跪下了。

    陆如风有点着急,厉声说:“起来给我说清楚,怎么回事!”

    春梅是个谨慎的,看看陆如风,又看看小大夫,欲言又止。最后小大夫机灵,知道可能自己不方便听,就往屋里去了。只留下他爹和人说话。

    春梅终于放心了,赶紧把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道出来。

    说完后,春梅期待地看着陆如风。

    毕竟是她的女儿,又怎能不帮呢。陆大夫把玉佩收好后,就开始收拾骨折腿断所需的用具和药物,跟着春梅出发了。

    出发前,春梅交代了她这么晚才来的原因,原来怕姨娘再使阴招,小姐不敢声张,只能暗中治病,降低秦氏母子的戒心。所以特请秦大夫保密。

    陆大夫一声不吭地跟在春梅后面,心里为苏语仙悲哀。怀玉,你看见了吗?你怎么舍得死那么早,你看看你女儿过的是什么日子,你怎么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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