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香芙才宁王府出来的时候,浑身湿答答的,发型乱了,妆也花了,特意定制的粉色纱裙薄薄的,全都贴在了身上,无比狼狈。

    关键是从她被从池塘里拖出来起,所有的人都看着她,甚至家丁下人都来凑热闹。苏香芙双手捂脸从里面冲出来,秦白蔷在后面追,却追不上。

    待到苏香芙跑到自家的马车前,车夫、喜鹊、珠儿都不明白好好的游园会怎么变成了她家小姐浑身湿透,掩面而出。

    “我的天啊,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啊?谁那么不长眼把你浑身都弄湿了?”

    苏香芙把所以的气都撒到了珠儿身上,尖叫道:“闭嘴!再说我撕了你的嘴!”说完哇哇地大哭起来。

    秦白蔷从后面追出来的时候,车夫、喜鹊、珠儿都立在一边不敢说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都知道肯定不是好事了。

    秦白墙还算理智,上车后,命令道:“立刻回府。”车夫几个麻利的上车,挥动马鞭往丞相府赶去。

    马车里,秦白蔷看着嚎啕大哭、狼狈不堪的女儿,恨铁不成钢,咬牙道:“哭哭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点和我说清楚。”虽然刚才听到说苏香芙扑到宁王世子身上求欢,但是她不相信自己的女儿能做出这样的丑事来。

    苏香芙也想不清楚怎么事情就变成了这样,那时候真是鬼迷了心才会不顾一切地扑上去。现在回忆起来,已经不记得当时的情形,只记得宁王世子冷漠的脸,周围人指指点点的各种言论,看好戏的、鄙夷的、讨厌的目光。她现在不想说话,没有心情理会秦白蔷,只顾着哭。

    秦白墙忍无可忍,在她背上拍了一掌道:“哭什么哭,现在知道出丑了吧!听说是你主动扑到世子身上的是吗?你知不知羞啊!那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事也不知道看看地方。”

    苏香芙本来已经很伤心了,听到秦白蔷的指责,心里委屈得不得了。她抬起头,瞪着一双红眼道:“就是我自己扑上去的怎么了?不是你教我平时要主动的吗?谁知道宁王世子不吃这一套。还不我推到了湖里,呜呜呜!那该死的宁王世子表妹花武臻,是她告诉我宁王世子喜欢主动的。”

    “这个花武臻安的什么心,故意要陷害你的吧。难道是看你长得漂亮要害你。我不是跟你说了叫你听我的,尽量知书达理的吗?现在好了,大家都说你水性杨花,下贱。你说要怎么办?”

    苏香芙受不了地捂住耳朵,大声说:“别说了!别说了!我能有什么办法!”说完又伏在膝盖上哭起来。

    秦白蔷也没有办法,坐在另一边无奈。

    车夫几人现在已经能猜测出来,发生什么事了。没想到小姐闯下了如此大祸,这名声恐怕已经不好了。几人都不敢说话,车夫加紧赶车,回了丞相府。

    秦白蔷毕竟只有这一个女儿,一直以来都疼爱苏香芙,现在出了这样的丑事,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这件事她暂时不敢告诉苏靖楠,以苏靖楠爱面子的性格,苏香芙出了这样的丑事,肯定能把她打个半死。

    所以秦香芙命令车夫和喜鹊、珠儿道:“这件事你们什么都不能说,就当作不知道。要是让我知道谁传了出去,我一定撕烂她的嘴。”

    珠儿几个知道秦白蔷的厉害,都只能乖乖应是。

    几人回到丞相府的时候,还早。与以往的高调不同,这次她们先让珠儿回去拿了套衣服出来,苏香芙在马车上换下之后,才进去。而且走的是后门,尽量避开了其他人。

    苏语仙估计着大概时间,叫春梅和夏荷分别在前门、后门院里打探消息。

    不久驻扎后院的夏荷回来了:“小姐,你真是料事如神!我刚刚看见夫人和二小姐从后门回来了。而且夫人小姐回来之前,二小姐的丫鬟珠儿先回来了一趟,还拿了个包袱出去,过一会才一起进门。二小姐的头发湿了,估计刚才珠儿拿的是换洗的衣服。”

    苏语仙放下手中的医书,狡猾一笑,道:“你小姐我神机妙算,至于怎么知道的,你就不用管了。今晚叫厨房加点菜,小姐胃口好。”

    夏荷看着眼前的小姐,好像自上次昏迷醒来,就变得大有不同了,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更加脱俗,偶尔锐利的眼神能把自己吓一跳。不管怎么样,她喜欢小姐现在的改变。

    苏靖楠一直在书房中,并未发现秦白墙和苏香芙的不妥。晚上吃饭时问秦白蔷和苏香芙:“今日宁王府游园会,玩得可开心?”

    苏香芙低下头,什么也没说。秦白蔷尽量掩饰着,给苏靖楠夹菜道:“挺好的,长了不少见识。来,老爷多吃点。”

    说着转移话题:“齐儿、良才今天可有好好读书?”

    苏悟齐和苏良才都答道:“孩儿今天读书很认真,学了不是东西。”

    苏靖楠听到儿子说学了不少东西,就开始问问题。于是就变成了苏靖楠和苏良才一问一答。苏悟齐想插话,可是发现弟弟说的东西自己都不懂,他就只能埋头吃饭了。秦白蔷和苏香芙倒是松了一口气。

    苏香芙经此一事,在整个京城都已经远近闻名。坊间流传的传说,经人一再加工渲染,得出了好多版本。

    有说苏香芙不要脸,主动投怀送抱,却被宁王世子厌弃的。有说两人在亭子里幽会,被人发现,最后为了宁王世子的名声而被抛弃的。有说苏香芙脱衣勾引宁王世子,却被世子丢到湖里的。还有人说她已经怀孕的,真是流言不止。

    第二天苏靖楠上朝的时候,发现同僚对着他窃窃私语,随意飘过来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他们眼里的调笑被他看得一清二楚。每当他靠近想过去听听他们说什么的时候,那些同僚就立刻停止谈论,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苏靖楠觉得莫名其妙,十分不爽。下了早朝,他一拂袖子就往宫门外走。怎知,半路上被他的死对头刘太保追了上来。

    “我说,苏丞相,你走这么急回去干什么?”

    看到刘太保的样子,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苏靖楠没好气地说:“刘太保,有何事?”

    “苏丞相,看你说的,同僚之间,没事就不能聊几句吗?”

    “看你的样子,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今天一直听到关于你家二小姐苏香芙的传言,觉得不太符合你苏府的实情,才向你求证下。如果不是,作为同僚,也该为你苏府正名不是。”

    苏靖楠一下子感觉不妙。“哦,刘太保听说了什么?不知你听说的是何事?”

    “我听说昨日宁王府游园会上,贵夫人和二小姐也出席了,不知是不是?”

    原来是昨天游园会的事情,香到昨天吃饭时秦白蔷的回答,明显不愿提起的样子,确实好像有问题。

    “昨天我夫人和二女儿确实参加了宁王府的游园会,不知道你听说了什么?”

    “说法可多了。有说苏二小姐投怀送抱宁王世子,被宁王世子丢下湖中的;有说宁王世子与苏二小姐幽会被发现,然后被丢下湖的,额,还要说说苏二小姐已有身孕的。就不知道到是真是假,如果第三种流言是真的,倒是该恭喜苏二小姐与宁王府喜结良缘。”刘太保明里说着恭喜的话,实则讽刺苏二小姐不守妇道,苏府家风不良。

    难怪今天大家都怪怪的,对他指指点点。

    苏靖楠心中痛恨这些到处嚼舌根的人,冷着脸说:“刘太保莫要相信这些莫须有的流言,不知道是谁在背后造谣,想要败坏我苏府的名声。”

    但仔细看的话,能发现他眼神里的不够淡定。他没有十足的信心确定这只是流言。以平时苏香芙的任性和无脑来说,也许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昨晚吃饭时她沉默寡言,与平时的表现确有不同。

    对于整个京城都在流传这样的流言,苏靖楠觉得非常可怕。如果这件事是真的,不单单苏香芙的名声臭了,整个苏府也会被人耻笑,他也会无脸再见众人。

    他急于回家,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匆匆告别了刘太保,回到了苏府。

    苏靖楠面色阴沉,到了苏府就直接入了书房。让下人把秦白蔷和苏香芙叫来。

    秦白蔷听到下人传话,感觉苏靖楠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她拉着簌簌发抖的苏香芙,一边想着对策。

    到了书房,两人被苏靖楠的脸色吓得不轻,秦白蔷道:“老爷叫我们来,所谓何事?”

    苏靖楠一拍桌子,把桌子上的茶杯丢到了地上,茶杯叮的一声,分尸成了几份。“何事?难道你们不知道是何事?昨天在宁王府发生了什么?给我老实交代?”

    苏靖楠是丞相府里的最高权力掌控者,一句话就可以让她们永不得翻身。秦白蔷拉着苏香芙跪下,一边装可怜,一边汇报了整件事。过程中,把苏香芙的失礼行为推到了花武臻的引导上,说苏香芙也是想为苏府攀一份高亲。

    苏靖楠听后,觉得五雷轰顶。自己的女儿做出这等不知羞耻的事,让他这个做父亲的都无颜见人。想到今日上朝时同僚的表现,大家都在嘲笑他。他气得面色发青,道:“你是怎样做娘的?怎么不好好管教女儿,做出这等不知廉耻的事,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来人,把这个祸水关进祠堂,让她好好反省。”

    苏府的道祠堂阴森得可怕,平时只关过苏悟齐。苏香芙哭着求请:“爹,香芙知道错了,你放过香芙吧!我真的不会了,当时就是被鬼迷了心窍,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呜呜”秦白蔷也起来拉苏靖楠的手:“老爷,香芙真的不是有意的,你就饶了她这一次吧?”

    苏靖楠打开秦白蔷的手:“慈母多败儿,都是被你宠坏的。滚。来人,把二小姐拖去祠堂关起来。没有我的批准,不准放出来。”

    两个家丁进来,一左一右拉着苏香芙往祠堂去。苏香芙一路挣扎哭求,却得不到苏靖楠的半点怜惜。

    当祠堂的大门彭的一声关起来的时候,苏香芙被眼前的黑暗吓得再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她蹭到角落里,瑟瑟发抖着蜷缩在墙角。

(快捷键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

加入书架书签 | 推荐本书 | 打开书架 | 返回书页 | 返回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