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愆被气的久久不语,赫连长恭目看向她:“本王可以坐了吗?”

    于愆眉一挑,却站起身来,抚了抚衣裳道:“王爷随意,这禅院宽广,王爷想坐哪里便坐哪里。于愆还有事,就先行告辞。”

    “慢,”赫连长恭双眼骤划过厉色,一把抓住她,待她看过来时那目色才变了几变,变成冷酷自持,手放下她手臂背在身后,声音冷彻,“本王身份能够重新被承认,你功不可没,本王不是过河拆桥之人,这里有一方锦囊给你,你十日之后拆开,当用得上!”

    于愆眉一挑,看着一只大手递过来的素色锦囊,打量了下,轻笑道:“锦囊?王爷当自己是诸葛孔明吗?”

    “谁?”男人弧疑看着她。

    于愆不答,手一伸抓过那只锦囊,两人手肌肤轻微擦过,于愆手抓紧锦囊:“如此,谢了!”

    说罢,把锦囊揣到了怀里,但并未立即走,于愆站在原地看着赫连长恭,心下几分后悔,她本该借机交好他的,为自己的政路打铺垫,但却因为一件小事便迁怒于他,实不应当。但告辞的话已出口,也不好收回。加之赫连长恭冰冷、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于愆唇动了几动,最终还是拱手告辞,走出了禅院,而赫连长恭的眼神一直是冰冷的,看着她男子锦衣包裹的纤瘦身躯走出禅院。

    待她走后,赫连长恭眸色动了动,在石桌前坐了下来,然后眼神瞟移到桌上的紫砂壶和壶前只余六分茶水的水杯,那水杯里的水眼看是被人喝过了的,他看了那水杯好一会儿,最终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般,大手快速的拿过那只余六分水的水杯,拿到跟前之后镇定从容的瞟了那清茶一眼,又瞟向那杯沿之上的唇印,眸色变了一下,最终对着那唇印的地方俯低头去,将水一饮而尽。

    一整套动作做下来,王爷身上毫没有“做贼”的慌乱和自觉,正常的就跟自己在游园赏景品茶一般,喝完又镇定的把水杯放回原位,只有两只微红的耳垂泄露了男人的心情。王爷面色淡定的站起身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也离开了禅院。

    皇城城郊旷野处,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又兴奋的打马球活动,只见一个足蹬马靴,身骑红马,面如秋月的女子一挡一跃抢过彩球,两腿当即对着马肚子一夹,坐下的枣红马顿如风驰电掣,不过一眨眼间女子便遥遥领先,手持偃月鞠杖朝着那马球猛力一击,圆球在空中奔若迅雷,越过几人头顶,稳稳打入对方对方球门,顿时赛场上欢呼声尖叫声一片,好不热闹。

    那女子满脸自傲,在裁判宣布胜利者时,那梨花般的容颜顿时绽了一个清丽至极的笑容。

    一跃跨下枣红马,把手中鞠杖扔给太监,又接过手绢在健康的粉红色脸上胡乱擦了擦,突然她头无意转向一个方向,眼神粲然一亮,高声叫道:“阿愆!”

    边叫边丢了手绢迈腿奔向场外一个紫衣之人。

    于愆闻声回头,待看见来人时脸上掠过一抹不明显的暖意,看着那青草地上鲜活的身影,不禁想年轻真好。待她气喘吁吁的跑到跟前后,于愆身形才动,抬手行礼:“月公主。”

    不错,这位就是十公主,赫连月。如今二八年华,正是青春年少,上一届的乾坤阁美人榜因岁数太小没有赶上,众人都在七嘴八舌的议论下一届的美人榜十公主定能位列前十的。这也是当下的一个热门话题。

    只见赫连月满脸笑容,气息还不太匀,却恰如朝气蓬勃的牵牛花,道:“阿愆,你怎的到蹴鞠场来了?”

    “春日已到,草长莺飞,蹴鞠比赛也近了,微臣奉皇上旨意,指导两队马术。”

    赫连月眼神一亮,兴奋的道:“太好了!你等会儿先教导教导本公主,至于其他人,你隐瞒一点技术,不要全漏给他们。”

    于愆唇角微抽:“微臣马术有限,能教给公主的不多……”

    “行了行了!你就莫要谦虚了,”赫连月一把拉住她往观赏台走,边走边兴致勃勃的喋喋不休,“你刚才看到我胜了吧?我打的是不是还不错?这一场是预赛,离正赛还有近十天呢,不过你看观赏台上来了多少人!父皇也来了!走!我们去找父皇要赏赐,要到手了本公主分你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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