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入了夜的繁城格外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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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恒温空调将卧室内的温度调到适宜的二十六度,躺在床上的女孩儿,却还是无意识的抱住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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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显然已经深眠,黛眉狠狠的蹙着,抱着自己蜷缩成一团,也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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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年来,反反复复的做着同一个噩梦,梦中卡车呼啸,红色血雾漫天,以及,一句令人肝肠寸断的遗言——晚晚,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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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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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陪伴着她走了十年的人,留给她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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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噩梦不断,她恍然惊醒,心头的疼痛一波一波的涌上来,让她再无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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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掀了被子,从床上起身,随手从桌上拿了车钥匙,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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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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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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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城城西最大的销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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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灯把你的影子拉成离别,冷风让我的眼泪顺势倾斜,事到如今我不能再去强调那些,不可能兑现的誓约……无力当你的一切掀过一页,无奈令我的悲伤反复重叠,在这一刻我只能眼看整个世界,慢慢的逐渐被冷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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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金属的电子音乐劲爆而喧嚣,充斥在酒吧内的每个角落里,舞池中央,年轻的男男女女们围绕在一起,灯光迷醉而爱|昧,女人妖|娆的身躯尽情的扭动着,挑|逗着看上眼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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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奔放的舞蹈,带着不羁的野性,看着令人眼花缭乱,只觉一片沉|伦与堕|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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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的大理石地板,金碧辉煌的雕砌,每一处,都将“奢侈”二字表达到了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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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影瘦削的女孩儿一个人坐在阴暗的角落中,显得落寞而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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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亦晚默默的灌着水晶酒杯中的猩红色酒液,没几分钟,那瓶度数极高的红酒就见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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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她没什么千杯不醉的本事,酒精上了头,此时也感觉眼前有些朦朦胧胧的,眼前的人影重叠在了一起,令她本来就模糊的头脑更加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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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男人不动声色的朝着她那边靠近,言亦晚的警觉性极高,如果是在寻常情况下,或许她还可能有所察觉,只是今天,有些心神不宁的,再加上又被酒精侵蚀了理智,一时间,竟也没察觉到有什么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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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离着她的距离越来越近,他暗中查看了这个女人好长一段时间了。整个晚上,她就自己坐在那里,也没有什么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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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对于他来说,是最好下手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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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怎么一个人独自坐在这里喝闷酒啊?”说话期间,男人的手已经倏地搂上了她的肩,嘴角衔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双眼眯起,流泻出一抹猥琐,“不如我来陪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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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亦晚闻言,回过头,朝着身后看过去,醉意熏然的美眸微微眯起,朝着对面那个男人看了好一会儿,才不疾不徐的出了声,声音幽幽的:“我现在心情不是很好,所以,离我远点,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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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语气很平静,但是平静的语气之下,却又难掩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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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落,涔薄的唇角,溢出一抹迷醉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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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边的夜色中,她唇角勾起的那抹弧度被吧内的这灯光所照射,将周遭的气氛都渲染上了一层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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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这么好的“猎物”的男人见她这么一笑,顿时被迷的三魂七魄都几乎移了位,搂在她肩上的手也不自觉的加了几分力度,将她整个人给揽在了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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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哥哥陪陪你,心情就好了。”男人继续猥琐的笑,欲望上了头,理智被掏空,他直接无视了她刚才对她的警告,尤其是在面对着她那么勾魂儿的笑,只觉得理智的弦早已经“崩”的一声断裂,“哥哥保证,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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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猥琐的笑,无耻的言语,下|流的挑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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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终于,忍无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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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胃里铺天盖地的恶心感在那一瞬间逆流而上,言亦晚挣脱开那男人的怀抱,倏然抬手,顺手拿起了桌子上一瓶还没开启的伏特加,照着男人的头狠狠的摔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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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是动作还是力气,都不留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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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告,她给了,是他不听,怨不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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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动作很是迅速,几乎是眨眼的功夫,男人无法彻底的躲开这致命的一击,只得反射性的朝着一边偏了偏头,才让头部幸免于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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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躲开了头,却没能躲开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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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的一声,这声音略显沉重,闷闷的,她手中的东西砸在了他的肩膀上,顿时,一阵剜心蚀骨的疼从肩头传过来,男人面色骤然苍白,疼的嘴角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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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贱货!”他抬了头,狠狠的盯着她,脸上神情狰狞,像是一头从地狱中逃出来的魔鬼,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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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酒瓶没有击中他的头,但是言亦晚出手的时候用力极大,虽然打在他的肩头,却还是硬生生的把那瓶酒给敲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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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瞬间,里面的酒液涌出来,洒落在他的肩膀上,还有几块碎片扎入了他的肩膀,血液流出,与酒液融合在一起,更显妖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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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痛,锥心,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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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亦晚忍着头重脚轻的感觉起身站起来,抬手,指向对面那个因为疼痛而面目狰狞的男人,冷笑:“我警告过你,本小姐今天心情不是很好,别让你招惹我,你自己不听,砸死你也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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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句句狠戾,成言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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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子!”男人凶神恶煞的咒骂,“贱货,你这样的,活该没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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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样的,活该没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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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句话,瞬间将她的理智给粉碎了个彻底,刺激的她理智全失,怒意从心底逆流而上,顷刻间,便席卷了她的整颗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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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他妈有种再给我说一遍!”女孩儿眉眼间迸发出凌厉,顺手又拿起了旁边的一个空酒瓶,指着对面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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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略显朦胧的美眸,此时此刻,只剩下了一种毁天灭地性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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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看着她那种像疯了似的样子,只觉得凉意四起,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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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是真的被她这样子吓到了,往后退了几步,一边往后退一边讽刺:“你这样的女人,活该被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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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女孩子,三更半夜,一个人在酒吧买醉,还能是因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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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篇一律——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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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该被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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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五个字,字字戳痛她的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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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似乎是还不肯罢休,还想着,要在最后的关头再狠狠的羞辱她一番,只是,这句话还没说完的,言亦晚就像是疯了似的,朝着他走了过来,举起手中的酒瓶,见状,他再也不顾得骂她,迅速的逃离了这个角落,朝着酒吧门口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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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闹剧,发生的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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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静不小,很多人都看到了,只是,却没有一个人肯上前,都抱着隔岸观火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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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一事,终究是不如少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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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哪个人,会愿意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去招惹一身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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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好像这期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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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亦晚放下了手中的酒瓶子,晃晃悠悠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扶着额头缓缓的揉,似乎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视线,却愈发的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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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这一张张不断的晃动的脸,看在她眼里,都是那么模糊,连一张熟悉的面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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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没由来的,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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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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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吧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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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说整个酒吧内,最让女人心动的“猎物”,那么,非眼前这两位莫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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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真够味。”萧宇辰目睹完刚才那场事故的整个过程,感慨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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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旁边的男人微微侧首,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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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腕上的专人定制手表,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璀璨的光泽,高纯度的碎钻镶嵌在上面,处处透露着**,衬衫、西装、皮鞋,每一样东西,都是纯手工制作而成,这个人的身价,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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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玩起来,不外乎三样东西:金钱、权势、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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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什么都不缺,什么都玩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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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此,也吸引了酒吧内大多数女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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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漠然的扫了一眼,随后,厉景擎就移开了自己的视线,抿了口酒,墨黑的瞳眸泻出一抹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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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角形的水晶酒杯,贴着他骨节分明且修长的手指,自有一番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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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瓶过万的白兰地,浓郁醇香,诱|惑着人的嗅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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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宇辰悠悠的晃动着自己手中的水晶酒杯,剑眉微挑,出声道:“我跟你说,这样的女人,你别看外表这么泼辣,不好接近,但是真要带到床上去,看着把她操的死去活来的样子,啧……别提那销|魂滋味儿有多令人享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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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微微眯起了眼睛,好似真的在联想,或者,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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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了不少,他已有了醉意,出口的话,也有些轻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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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此,厉景擎只是笑一笑,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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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你不去试一试?”萧宇辰看着他,问道,一双勾魂儿的眼睛透出魅惑的色泽:“凭我跟你说,你也感受不到,去把她弄到床上亲自尝试一番,你就知道我没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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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景擎勾了勾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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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亲自……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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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挑了挑眉,目光落在身畔男人的身上,他轻笑,“你那么有兴趣,怎么不自己去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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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试过不少了,”萧宇辰笑了笑,因着酒精的渲染,目光掺杂了几分迷醉:“别不知好歹啊。我这是见你心情不好,才把她让给了你,不然,我会把这么好的尤物拱手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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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景擎复杂的看他一眼,道:“我是个正经人,不会干把女孩子往床上拐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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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宇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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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地一声雷,辰少的脑门上哗啦啦流下三条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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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个正经人”这种话,从厉景擎这厮嘴里说出来,还真是……不是一般的不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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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大少爷您是要有多么厚颜无耻,才可以将这几个字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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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跟我装什么正经。”萧宇辰看着他的目光充斥着明显的嫌弃,“人不风|流枉少年,男人呐……趁着没结婚的时候,多玩玩,不然,等到结了婚,家里多了份责任,等你想玩的时候,就没有这种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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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景擎剑眉一挑,反问一句:“……那你还想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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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宇辰明显被噎了一下,目光在那一瞬间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随后,又恢复了淡然:“没办法,家里逼得紧,你也知道我爷爷的病情,他从小最疼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在有生之年看到我成家立业。现在,业立了,我也该想想成家这回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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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孝,一个很致命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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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可以,他当然想趁着这几年再好好玩一把,可是没办法,爷爷病情危在旦夕,指不定哪个时候就撒手人寰了,他必须要在他最后的时间之内,了却他最后一桩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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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结婚,真他妈不是什么好事情!”说着,他又仰头,饮了一口酒,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提醒他,像是用人生换来的经验:“擎少,我劝你,如果家里没人逼你,你就尽量把这回事儿往后拖延,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是多少人以身试验得出来的真理,单身的时候一个人觉不出好,等到你结婚了,就知道现在的时光,有多么难能可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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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杯酒很快见了底,萧宇辰又给自己倒满,不等他有所回应的,再次说道:“可能你现在觉得,结婚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真当你结了婚,就不这么想了,家里多了个女人,喜欢也好讨厌也罢,那都是人家娘家辛辛苦苦养大的心肝宝贝儿,无论如何,你得好好对人家,这是责任,你得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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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糙理不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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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无论如何,身为一个男人,结了婚,不管对妻子讨厌还是喜欢,都该负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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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厉景擎敛了眸光,掩了瞳孔深处的那一层灰色,“我现在,还没有这种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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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别说现在,四十岁之前,最好别有这年头。”萧宇辰感慨颇深,“如果可以,我真恨不得自己一辈子都不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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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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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香糖吃过吧?”萧宇辰笑笑,尽是无所谓的态度,“嚼几下就没味了,腻了。女人说到底,不过就是那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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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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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人分手,似乎总是难以逃脱这样一个世俗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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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什么腻了,一句腻了,就能将前尘过往一笔勾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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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底,不过还是因为感情不到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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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你趋之若鹜的女人有的是,就算没个看对眼的,那你找个不讨厌的来结婚,这样还不行?”厉景擎抿了口酒,淡淡的说,酒液泛出的温度微凉,划过他的喉咙口,入了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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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我不想?”萧宇辰白他一眼,叹息:“可是我爷爷,就是看中了那个女人,非要让我跟她结婚,我能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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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人,我连见都没有见过,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性格什么样。”萧宇辰抬眸,淡淡的扫过他冷峻坚毅的侧脸,继续说:“她要是有点自知之明还好,婚后我们互不打扰两相安好,我现在就怕她是个蛮不讲理的千金大小姐,回头结了婚,我这有了责任,不能光明正大的在外面玩了,还得压低姿态去伺候她,想想都觉得不是人过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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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景擎静静的听着,墨眸微眯,看着手中空出来的酒杯,又倾身,给自己倒了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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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液猩红,一如人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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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宇辰心里的想法,他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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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你,这么多年过去,有些事情你也该放下了。”萧宇辰望着他的目光多了几分专注的动人,剑眉微挑:“梁诺快结婚了吧?木已成舟,你想再多也是无济于事。凭着你身后的资本,要什么不是手到拈来?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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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还爱Lassie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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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他把话说完的,厉景擎忽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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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宇辰的脸色,成功因这句话,而变了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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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失态不过一秒,都是掩饰自己情绪的高手,很快,他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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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语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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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宇辰耸了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忘倒是没忘,不过现在这时候再扯什么爱不爱的,就太荒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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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发出一声呵笑:“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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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大学刚毕业,我们俩被逼天南海北,那时候心里是真的不是滋味儿,毕竟在一起了好几年。”说到这,他忽然勾唇笑了笑,笑容却略显些苍白,“可是当我回头去找她的时候,却发现她躺在另一个男人床上,那时候,我就已经对她死心了。这么多年过去,再没联系过,我们俩在不同的国家,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爱的再烈,也早被时间一点一点的磨平了。比如现在,她指不定在跟哪个男人疯呢,我要是还爱她,不是自讨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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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似是为了缓解自己的情绪,从口袋中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点燃,放入自己口中,缓缓吸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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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古丁的味道,浓郁的弥漫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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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景擎抿唇,沉默,对他的话,没异议,却也不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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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宇辰眯了眯眸,唇角轻勾,笑意自嘲:“人呐,一辈子,也就眨眼的功夫。跟谁过都一样,又不是少了谁就活不成了,这不,这么多年,没了她,我也就这样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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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非谁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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