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汀舟实在无语,别过头去不再理他,衙役们很快将许素芝带了上来,她一身缟素,形容十分憔悴,接连死了两个亲人,这份打击可想而知。.

    “地上寒凉,夫人身子又多有不便,还是起来坐下回话吧。”

    堂下的衙役,很快又搬来一把椅子,许素芝起身谢过,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下。

    才刚一坐下,就听贺兰汀舟问她,说,“夫人可知道,本官一大早就叫人把你传唤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吗。”

    许素芝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显然这些日子没少流泪,她哽咽地说道,“大人,是不是,已经找到了,杀害民妇姐姐的凶手了。”

    “本官今天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如今好消息你已经猜到了。”贺兰汀舟一笑,“还有一个坏消息,你不妨也猜猜看。.”

    郁璟珩皱着眉角,道,“贺兰不举,你这是审案子,还是打哑谜,什么又是好消息,又是坏消息乱七八糟的。”

    “王爷要是当下官在打哑谜,也不是不可。”贺兰汀舟并不否认他的话,“王爷有兴趣的话,不妨也猜猜看,那个坏消息到底是什么。”

    “本王怎么猜……。”那个‘猜’字的话音儿,一下子小了下去,为了掩饰什么似的,郁璟珩咳了两声,“本王才没那么无聊呢。”

    贺兰汀舟也不拆穿他,目光继续落在堂下,许素芝咬着干裂的嘴唇,困惑地摇头,“回,回大人的话,民,民妇猜不出来。”

    “没关系,等下就会知道了。”贺兰汀舟意味深长地一笑,随即又令衙役带了几个人上来。.

    *

    香烟袅袅,琴声悠悠。

    钟管事正在埋头倒腾这个月的账本。

    “老钟,本馆主好像听说,美人儿今天要坐堂审案,真有这样的事。”

    那道声音略略有些喑哑,比之如裂帛,如泉水叮咚的铮鸣琴声,还要好听上几分。

    钟管事嘴角抽了抽,馆主,那就是昨天晚上,老奴说闲话时,跟您说的,您怎么就能忘了呢。

    “馆主,您可要过去看看。”钟管事点头问他。

    照馆主这几回对那位大理寺少卿的关注程度来看,说不准真的会过去瞧个热闹。

    琴声不断,那道好听的声音里,染上了几许地厌恶,干脆道,“不去。”

    美人儿,美人儿,瞧的就是那张美人的脸,衙门外人挤人,看不到美人儿的脸不说,还要闻那种讨厌的人肉味儿。

    他才不会去凑那个热闹呢,好看的眉头蹙了蹙,忽而又舒展开,笑的有些不怀好意,“老钟,不如本馆主放你半天假好了。”

    *

    堵在衙门外门口儿的人,只多不少,钟管事像个馒头剂子似的,被前后左右来回搓来揉去。

    他总算是明白馆主,为什么不亲自过来了,人挤人真是太他娘的难受了,而且还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低上跪着两个人,一个是芸香楼的伙计刘二,还有一个是住在许素言隔壁的书生张琛,再旁边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常年给许素芝看病的张大夫。

    “张老,您可认得坐在那里的那位夫人。”贺兰汀舟的态度很客气。

    张大夫眯着有些花的小眼睛,仔细地盯着许素芝瞧了一阵儿。

    须臾后,同坐在上面的贺兰汀舟点头,“当然认得,老夫常年到杏村,就是给这位夏夫人诊病去的。”

    许素芝随后也点了点头,表示确实和这位张大夫认识,贺兰汀舟遂道,“哦?不知那位夏夫人得的都是些什么病,需要张老亲自上门看病。”

    这话乍一听有些别扭,可是一时间又辨别不出别扭在哪。

    张大夫如实地回答,“都是些老毛病,夏夫人宫寒体虚,很难怀上孩子,老夫过去她开些暖宫的方子。”

    许素芝双手放在膝盖上,攥着帕子的手指,微微有些泛白,贺兰汀舟似是不信地摇了摇头,“可是据本官所知,这位夏夫人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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