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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简漪

第五十四章 幽冥鬼尊,死亡收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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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姑娘坐在窗前,看着外面一片惨淡的天空,不由地想起刚刚院里那诡异的一幕,当时,她就像是被另外一个人附身一般,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至于所说为何,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好像那棵碧绿的树就是自己缺失的一部分,有一种深到骨血里的熟悉,最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有一种自己曾经就说过这样一句话的感觉,好像她喊他小砚,才是应该,不过不等她细问,砚杀把她送进屋里就有事出去了,只留她一人在这浅央院里。

    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木姑娘一向是个既来之则安之的人,也就打算在成功勾搭上幽冥鬼尊之前就住在这里了,她相信砚杀绝对是个好人,没来由地就是相信,四下环顾这个明显是女孩子住的精致的房间,小到梳妆台一个木梳大到雕花繁复的床,无一不显示出用心之深,木姑娘暗暗点头,看来砚杀对那个传说中的小树苗真的很好,想想,她还真是有些羡慕。

    幽冥鬼狱不分寒暑,没有昼夜,木姑娘等了很久也不见砚杀回来,她实在是太累,就先行睡下了,反正她也没啥好担心的,还是养好精神再仔细研究这所谓的勾搭幽冥鬼尊的计划吧。

    却说砚杀这边,他从浅央院出来之后,就一路不紧不慢地走到忘川河边站定,他一脸幽深地看着黑色的河水,不禁想起曾经那很笨的小树苗说过的一句话,“小砚,你这幽冥鬼狱连忘川河都是黑的,指不定地下水得有多黑呢,你说我的根一直扎在这黄泉里,最后不会连叶子也得变黑吧?虽说漂亮的女子都是黑头发没错,可是万一最后我脸也变黑了呢?那不就成了一个实打实的黑姑娘了吗?”

    当时的他只是好笑,“如果你真的变成了一个黑姑娘,那就永远留在这幽冥鬼狱吧,我不嫌弃你。”可是那棵小树苗却不依,“小砚,如果我真变成一个从头黑到脚的姑娘,在这不见天日的幽冥鬼狱里你能不能看见我还是一回事呢,再说你不嫌弃我,我也要嫌弃自己。”

    当年不过一场玩笑,千年已过,没有了小树苗,没有想象中的黑姑娘,只有那一张欺霜赛雪的小脸,在他的回忆里落地生根。

    一身黑衣的引魂使在忘川河边找到他的时候,看到那张陷入回忆里而写满笑意的脸,心下大骇,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尊主如此的样子,但到底不敢多问,只得小心地开口,“启禀尊主,三千恶魂已全部缉拿就位。”

    砚杀骤听他如此一说,微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差点就忘了他自己的事了,好像每次一遇到小树苗,他就会变笨呢。

    想到这里,他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些,尔后冷声开口:“如此,本尊就过去看看。”言罢,他依然如闲庭散步一般向前走去,只是看着很慢的一步,眨眼便已到百尺之外了。

    引魂使看着那千年等一回的笑,只觉得肾疼,话说为什么尊主笑了比不笑还让他惊悚呢?

    恶鬼道,顾名思义,便是大奸大恶之人死后要去的地方,因为怨念太重,所以很多死后都游荡在阳间不愿回归鬼狱,这个时候,便需要引魂使来缉拿这些游离的恶魂,以维持天道轮回的秩序。

    此时的恶鬼道,三千恶魂的哀嚎交织成一支死亡序曲,可周围那些黑衣的引魂使却似乎屏蔽了那些扰人心神的声音,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到灰衣男子过来,他们直接单膝跪地,异口同声地呼道:“恭迎尊主。”

    砚杀微一拂袖,让他们起来,此时的他,全不见木姑娘初见时的那种温润和优雅,只剩下睥睨的杀伐之气,一片冷肃,他的黑眸,此时泛起一抹妖异的红,嘴角也慢慢染起邪肆的笑意,“不过恶魂一缕,也敢罔顾轮回,与天地规则相争,如若放任,我幽冥鬼狱何以立足这六界之中,今天,本尊便彻底绝了你们的念想,不想入轮回是么?那么,就永生也不要入了。”说完,他那修长的手缓缓伸出,灰色的袖摆滑下,露出半截更为莹白的手臂,“如此,亡灵的盛筵,死亡收割,开始吧。”

    一阵刺目的黑色光芒过后,只见他的手里,出现了一把巨型的黑色镰刀,通体漆黑,黑色的手柄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像是一种隐秘的图腾,刀身很薄,只在中间有一个弯月型的镂空,柄长刀身皆为一丈,泛起浓重的寒光,只一眼,便觉得灵魂都要冻住了。

    砚杀拿着那把镰刀,身上的杀伐之气不减反增,他慢慢地近乎闲庭散步一般凌空走到那三千恶鬼的上方,微勾唇角,然后猛地一挥弯月镰刀,“今日,就让你们的灵魂,永远留在我幽冥鬼狱吧。”

    他的动作很优雅,那把巨型的弯月镰刀在他手上却似是贵公子的折扇,举手之间,只有一种写意的风流,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在更加凄惨的几乎刺破人耳膜的哀嚎声中,那三千恶魂真的在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减少,死亡收割,便是连灵魂也要收割,不入轮回,便是魂飞魄散。

    很快,这恶鬼道,便彻底清静下来,只余那半空之中的灰衣公子,和一众面无表情的黑衣引魂使,砚杀看着终于安静了的恶鬼道,满意地点点头,随后收回弯月镰刀,他自袖中拿出一块浅灰色的锦帕,仔细地擦过每一根手指,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这次他没有如开始那般慢慢凌空走下,而是直接化作一道流光,转眼便消逝在无尽的虚空之中。

    一众引魂使面面相觑,两个大胆的不禁开口。

    引魂使甲:“你们说尊主每次干完一票都要擦手,这是为什么啊?话说灭魂什么的应该没有什么鲜血四溅什么的吧?”

    引魂使乙:“重点不是这个好吧,要我说这千年以来,尊主好像就没有换过一次手帕吧?你说他这么讲究怎么就不知道换一个干净一点的呢?”

    引魂使甲摸摸下巴:“你说会不会是因为这个手帕是他喜欢的姑娘送的,所以舍不得换。”

    引魂使乙正待反驳丫怎么可能这幽冥鬼狱除了女鬼孟婆以外就没别的雌性生物了,又是哪里来的尊主喜欢的姑娘?突然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恭迎尊主”,一众黑衣引魂使尤其是甲乙两个吓得赶紧跪下,妈呀,怎么就回来了呢?在尊主手下当个差聊个八卦都这么艰难,过了很久,不见一丝动静,众人这才抬头,特么的是谁恶作剧呢?不知道会吓死人的吗?

    自此,幽冥鬼尊那个千年不换的疑似很脏的绣有一棵小树苗的灰色锦帕到底是何人所赠就成了幽冥鬼狱的一大不解之谜。

    砚杀回到浅央院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如果按人间的时辰且这方幽冥鬼狱有月亮的话,该是月上中天的时候了,他轻轻走到那半开的窗前,果然见那个没心没肺的笨蛋姑娘在床上睡得像个猪一样,毫无防备,他浅叹一口气,然后直接推开门走进房里,缓缓在她床边坐下,看着她睡得红扑扑的小脸,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捏捏,真的很轻,很轻,像是怕她被惊醒一样,他柔声开口:“笨蛋,都过一千年了,你怎么一点长进没有,还是这么笨?对别人一点防备也没有,还是说,即使你已经忘记我了,但依然记得可以信任,可以依靠。”

    说着,他小心地帮她掖掖被子,然后把她脸上的碎发拂到耳后,“这个房间你喜欢吗?你说羡慕碧落姑娘美美的房间,我便也给你准备了一个,你说喜欢她们青色的裙子,我就想象着你的样子给你准备了好多,至今都还放在衣柜里,你说喜欢她们精致的发髻,我便亲手给你雕刻了这个木梳,不过你这么笨,肯定连最简单的马尾都不会梳,我本打算有时间就去学学,没想到还没能给你这个惊喜,你便不见了,你说,大千世界有那么多树,怎么就只有你一个如此不听话呢?你不仅笨,还很坏,说了要留在这里陪我,却还是趁我不在的时候一个人偷偷走了,当时我就在想,如果再见到你,我一定用这把镰刀把你的头发全部割掉,你这么臭美,肯定没脸出去,到时就只能留在这幽冥鬼狱陪我了,哪里也去不了。”

    这样说着,他忍不住捏捏她的鼻子,看到她皱起的眉毛又赶紧松开手,看着她只一瞬又安然入睡的样子,他不禁轻笑,“可是我又忍不住担心,要是你在外面碰到坏人怎么办呢?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也不能出去找你,我能做的,就只有等你回来,不过,还好,上天不算太过亏待于我,你还知道回来。”此时那深邃的黑眸里,只有满满的欣慰,那是种失而复得的欣慰,只是想起那个她口中的所谓妖孽,他便再也笑不出来,原来,他在原地的时候,有人已经走到了他追不上的路口,遇上了另一种更别致的风景,从此,时间依然向前,只是他,再也遇不上了。

    那棵当年很笨很笨的小树苗,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已经长成一个漂亮的姑娘,一个已经知道喜欢为何物的姑娘。

    他终究还是,等到了这场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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