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将军……”他怎么浑身发冷?

    “去引开她两个丫头。.”碍事。

    “我?”他愕然。

    “难道是我?”玄子铁声冷如刃。

    “是。”校尉秦虎垂头丧气的走开。

    兵部主事丁展虽然官位不高,但家族底蕴百年,往上推两代有人当过宰相、太子太傅,因此府邸并不小,有望族的气派,以及江南名流的细致,大气宏伟,烟柳婉约,栽了荷的池塘可在上面泛舟,夏日赏荷秋采莲蓬。

    “唔……唔……”是谁捂住她的嘴?

    “是我。”

    听见熟悉的醇厚嗓音,宫清晓停止了挣扎,她忿忿的拉开捂住她嘴的手。“你想憋死我是不是?”

    “我捂不实。”他还未有弄死她的打算。

    “那吓死我就比较高明?”哪有人一声不响的出现。

    “你胆子大。”他没看过比她更胆大妄为的人。

    “胆子大能构成你惊吓我的理由吗?”宫清晓手环胸,冷眼怒视,微撅的檀口泽润泛彩。

    “小刺猬,收起你的刺,我只是刚好看见你,顺便过来打招呼。”啧,她还真挠人像猫似的。

    玄子铁轻舔手背上的抓痕。

    “从将军府专程‘路过’?”她一点也不信的撇嘴。

    “不,我来找兵部主事。”他毫不避讳的言明。

    对她,他从不隐瞒,他信她。

    宫清晓一怔。“又要打仗了?”

    “你真的很聪明,我刚提了个头你便猜得着。”他眼神很复杂,既喜她的聪慧,在一个瞬息间举一反三,但也忧她太早慧,心思重的人易伤身。.

    “少戴高帽,这次是哪里?”一个领兵打仗的大将军找上兵部的人,除了战事还能为什么?不用想也晓得。

    “北戎动了。”已有零星的小规模进击。

    “那个剽悍又善战的民族?”她冷抽了口气,对他的恶脸改为同情,没有一个在位的帝王希望碰上北戎大军。

    在历史上,几乎都是惨烈的战役,伤亡也最严重,虽然不会打很久,但损耗的兵马和粮草为历年来之冠。

    虽胜,也是险胜,若是北戎的人口再多一点,输赢就不一定了,他们人高马大,一人能抵三人。

    “我有比他们差吗?”堂堂妖鬼将军会比不上一群蛮夷。

    “玄哥哥,你在吃味吗?”她好笑的揉他的嘴,民族性不同自然有不一样的战斗方式,她不过说出北戎人的特性而已。

    他低哼了一声,“小小,你越来越不怕我了。”

    “我怕过你吗?”她娇气的一眨眼。

    “不怕才可恨。”无知者无畏。

    “喂!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打这么小就认识你了,怕你太没道理了。”她比了及腰的位置,表示她真的很小。

    “我好像也没见过你怕过什么。”她的眼睛永远注视前方,勇往直前不回头,遇山劈山,遇河搭桥。

    “干么要怕?人死一条命,幽冥走一遭,不过玄哥哥已经走了很多遭,地府的路应该很熟了,你没跟阎王套个交情,让你少下去几回。”宫清晓语气轻快的开着玩笑。

    “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没良心的丫头。

    “咦,玄哥哥听不出我这是关心吗?少见阎王多条命,在战场上兵戎相见可是很危险的,能保命才是最重要的事,你是血肉之躯而非铁石,不要太逞强。.”铁石砍久了也会有缺口。

    “你是叫我上阵杀敌别太认真,做做样子敷衍?”虽然很不中听,但听来舒心,玄子铁的嘴角往上一扬。

    她“恨铁不成钢”的戳他胸口。“都已经是将军了还那么拚命干什么,给别人争点功勋又如何,人家也要出人头地,从小兵当上大将军,你别一直挡着别人的路。”

    “小小,你舍不得我。”而他非常开心。

    宫清晓恶寒了一阵。“恶!你别恶心我,我刚吃了不少酸酸甜甜的梅花糕。”

    她会舍不得他?

    笑话,她比较惦记的是他送来的那一匣子各色宝石。

    “小小,等我回来。”他抚上她如云青丝,她傲娇的甩开。

    “不等。”她为什么要等他?

    “等我回来娶你。”她耍小性子的样子真像个孩子。

    她一听,受到极大惊吓似的圆睁双眼,小脑袋瓜摇得极快。“不嫁。”

    “你不嫁也得嫁。”他不容许她说不。

    “你没脑子吗?听不懂人话。”说娶就要给他娶啊。

    “就是长脑了才知道绝对不能放过你。”错过她,他会一生遗憾。

    “你太丑了,我不要你。”生个丑娃儿会害了孩子一辈子。

    “我保证会变好看。”他低笑。

    她低吼,“不要盗用我的台词。”

    “台词?”什么意思。

    “我保证。”那是她的专有词。

    是了,他想起来了,她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但她的保证很受质疑。“小小,我没骗过你吧?”一向只有她拐他。

    她沉默许久。“以前没有不表代以后不会,我发现你有当土匪的天分。”

    “宫小小,你没心没肺。”他如果有一天死不瞑目,肯定是被她气死的,相验无伤。

    说她没心没肺她反而乐笑了。“玄哥哥,怒易伤肝,你要好好保重自己,本朝少不了你这一位大将军。”

    “你有没有想过若再来一个年过半百的武定侯,你以为能顺利脱身?”权贵们掌握着绝对的权力,市井百姓想与他们抗衡只如螳臂挡车,不堪一击。

    宫清晓带笑的面庞一凝,带出一丝深思。“武定侯决定不续弦一事是你暗中搞的鬼?”

    “他不该妄想太多。”他冷厉的神情说明一切。

    “谢谢。”不然她不介意“守孝”三年。

    守祖母的孝。

    忽然听见她中规中矩的道谢,玄子铁反而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接话。“小小,嫁我可好?”

    “我考虑考虑。”她摆起架子。

    “考虑多久?”

    “多则三年五载,少则一年十个月。”想娶老婆有这么容易吗?比三跪九叩的求师礼更艰辛。

    玄子铁大吼,“三年五载?!”亏她说得出口!

    “嘘!小声点,你想让人发现我们的‘奸’情吗?”真要被看见了,这一辈子的清名就没了。

    “奸情?”他冷冷一笑,半脸面具接近中。“那我就落实它,省得你还做垂死挣扎。”

    一说完,他如猎豹般飞扑上前,双臂有力的扣住她细肩,凶狠而霸气的吮住她花瓣似的粉唇。

    第十一章提早备嫁妆(2)

    “小姐,小姐,你的花绣错了……”春桃小声地提醒主子,在发怔的她眼前一挥手。

    哎!又走神了。

    “什么,桃花开了?”是桃花寺的桃花吗?她想老和尚,想他头顶光光,每每下棋都会先让她三子。

    “小姐,是你绣架上的花啦!你用错丝线了。”明明是白花她绣成红的,单瓣的绣成双瓣,枝头喜鹊倒成了乌鸦。

    宫清晓低头一看,暗暗脸红,但她怎么也不承认她错了。“谁说要和别人一样,我偏要不同花样,这叫独特,独一无二,谁也仿效不来,全天下只有我这一幅。”

    “可是看起来很怪……”绿花红叶?三脚蛙?

    “见仁见智,个人观点不同,有人爱喝酒,有人闲饮茶,有人热衷山林,有人爱鼎沸朝市,怪不稀奇,闲情自在心中。”就当是抽象画,她从来也看不出门道,只觉是一堆乱七八糟的线条。

    还是听不懂的丫头摇着头,她被小姐的仁呀智的晃得脑子打结,绣花跟喝酒、饮茶有什么关系?

    “小姐,夫人说要给钟家的聘礼准备得差不多了,要你有空过去看一看,需不需要再加点什么或减点什么。”捧着一堆云锦、湖缎、雪绫纱的夏梅边说边入屋。

    “我娘都采买好了?”她娘真的很心急,大概担心老夫人会出尔反尔,赶紧要把新媳妇娶进门,以免牵肠挂肚。

    “差不多了,奴婢到三夫人的屋子一看,东西都堆到屋顶了,一箱一箱的箱笼塞得满满的。”亏夫人还塞得下,她看得都闹心得慌,生怕箱笼散架了,里头的吉庆物品都往外掉。

    “我娘是高兴有媳妇了,她喜疯了。”娘是多年媳妇熬成婆,终于也有人来给她晨昏定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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