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仆目光游移,眼珠子打转,十分心虚,下意识的想躲避这骇人的寒意。

    她越是这样心虚,齐寒就越觉得讽刺,刀俎鱼肉,但他不会任人宰割,嘴角的弧度跟着一点点沉下去。

    “你只是个女仆,你似乎忘了这里是谁的家,谁才是主人,谁是下人。”

    音色不变,还是他原有的低沉醇厚,对于女人齐寒一向没有多大的仁慈。

    在齐宅,所有的人都称女仆,正是这个被称为女仆的女人,听出了他的话外音,能感受到他全身上下正漫着火。

    寒少爷,一贯冷血无情和辰少不相上下,那张看似有过谦和的脸不知骗了多少人,只有熟知他的人才知道整个齐宅上下,就属他最狠。

    这样的气氛使人压抑,女仆的发间不时有冷汗流下来,齐寒在她也不敢动手擦去。

    她真是后悔接下这个活儿——帮炎帝监视寒少爷。

    视线再次落到那碗姜汤上,这时候齐寒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是谁给你的本事进我的房间,在我没同意的情况下竟然敢擅自坐在拉了我的窗帘,限制我的自由?”

    怒火焚烧,就那么抬手一挥,那碗姜汤就被齐寒打翻在地。

    框框的响,瓷碗在地上转了好几圈,汤水四溅。

    “寒少爷,我知错了”

    女仆受了惊吓,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动有多么“超前”普通一声跪下,来之前她只记得炎帝安排给她的任务。

    监视齐寒的一举一动,却忘了少爷毕竟是少爷,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寒少爷这一切都是炎帝,不,老爷安排的,他老人家担心你一个人在外面怕你照顾不好自己,所以才将我大方了过来。”

    女仆尽力为自己开脱,她不能把来这里的真实目的说出来,只求齐寒能早点结束对她的严刑逼供,在这窒息的空气里,多呆一分钟她都受不了。

    齐寒想放过她,单手撑着额头,把话一次跟你只是个女仆讲明白。

    “天晚了,我要休息,你把地上的东西简单收拾一下离开吧,我可以允许你留下,但有一点,就是你的活动范围只是楼下客厅,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上楼!”

    “是是是。”

    女仆忙把地上的汤渍用衣襟擦了擦,紧跟着了火似得赶紧退出齐寒的卧房。

    门外她扶着扶手,深吸了口气,擦了把汗,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

    几乎是前后脚的时间,女仆前脚刚走齐寒的手机就开始响起来了,来者不善,屏幕亮起。

    义父。

    齐寒哼笑了声,暗想二个人看来是商量好的,怕一个那个女仆镇不住他就急忙打电话过来向他施压。

    “喂,义父。”

    “挟啊,最近还好吗?你一个人在新加坡,我放心不下,所以就把你只是个女仆派过去了,你的习惯她都清楚,这会儿也应该到你哪儿了吧,跟她碰面了吗?”

    那头传来低沉温和的声音,言语之间尽是义父对养子的关爱,亲情在耳边流淌,乍听之下,齐寒绝对是个幸福的人。

    恍惚间就连齐寒本人也会被迷惑,握着手机的指节紧了。

    可惜,却不是,本以为义父同意了他和小风的关系,可是现在看来,还是错了。

    “怎么,难道她刚去就给你惹麻烦了?”

    齐寒不说好话,义父底气不足,便抢先一步问出口。

    齐寒转身瞅了眼卧室门口,视线拉近,锁定在刚刚收拾好的还有些湿的地板上。

    “没事,大概就是女仆年纪大了吧,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就在义父您老人家给我打电话之前刚被我轰走。”

    齐寒说的很平常,并不是那么的在乎。

    “哦,看来我是好心办坏事了,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派个手脚利索的人过去,免得你心烦。这么着,我明儿就把她调回来。”

    听着义父的话,齐寒但负在背后的手早已经握成拳头,他手背青筋突兀,足以看出他的愤怒。

    “别了,义父,您这换来换去也挺麻烦的,我没那么难伺候,再说您年纪也大了,舟车劳顿我怕她也吃不消,就让她留在我这儿吧。”

    齐寒换了一种吊儿郎当的口吻,这让另一头的炎帝一愣,他来新加坡主要是看看北辰夫妇的,想着也要去看看其他混小子。

    可是一想到那两个小齐,竟然弄出这种事情,老人的心里那点自尊心就在作怪,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手带大的养子里竟然会发生那种事情。

    “那好,就依你。”那头的人说。

    “义父,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齐寒故意沉稳一说,“天晚了,如果没事儿我就要休息了。”

    “嗯,没事了,你休息吧!”

    书房里炎帝挂了电话,双手负后,满眼阴翳,管家从身后端了杯咖啡走过来,递给他。

    “哼,那没用的东西,我真是高看她了,刚过去就惹了麻烦,挟现在应该已经开始怀疑她了。”炎帝一手支在书桌上。

    “那现在该怎么办,把她调回来吗?”

    “那倒不用,挟的意思是让她继续留在身边。”

    “老爷,您不是说寒少爷都已经怀疑她了吗?”

    “唉”。

    放下咖啡,老人颓圮的身体靠在书桌上,双手环胸,心里越想越郁闷,他一手带大的小狼崽子们,现在一个个都神龙活虎。

    看看现在的自己,不中用了,再也管不住了他们了,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嫌弃自己了,炎帝这么一想,心里有些苦涩,可是人都是会老的。

    叮咚

    李叔开门。

    “寒少爷,风少爷你们来了?”

    齐寒跟齐风站在门外。

    “李叔,大哥跟芸芸呢,有什么事情找我们,好像很急似得。”

    齐风开口,齐寒看不出的冰山脸看着李叔的表情。

    “风少爷,这……”

    李叔面露难色,明显家里发生了很大的事情并非三言两语就可以讲清楚的,齐风等不急了,直接往屋里走。

    “大哥,芸芸,我们回来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还没等齐寒的话说完,客厅的沙发上比以往多了一位“客人。”

    听到齐寒的声音那位客人转头看着她,笑容满面。

    “沐小姐你来了!”

    沐瞳!

    沐瞳宛如主人一般优雅从容端着咖啡喝的正香,看见齐寒身边跟着的齐风脸上的笑意越深了,看看齐风和齐寒,他们相貌堂堂,果真人中龙凤,真是好相配北。

    齐寒没说话他走到沈旭身边附着耳朵悄声问。

    “发生什么事儿了?”

    沈旭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说,只是简单的告诉齐风。

    “我老婆一大早就来到大哥这里来了,说是要给大哥和芸芸一个惊喜,然而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或许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齐风还是没有办法接受,也搞不清到底怎么了。

    却原来,因为昨天芸芸被突袭,北星辰才叫他们来这里的,沐瞳在楼上陪着芸芸。

    其实芸芸根本就没事了,小脑瓜里好奇他们到底再讲什么,于是乎,转着眼睛拉着沐瞳躲在墙角看着几个男人讨论事情。

    正当几个男人看着电视上播放的东西,一瞬间,北星辰,齐风,齐寒,秦暮,沈旭同时扭头看着那隐秘的一角。

    在基地里训练的时候,他们第一项基础便是提高自己的反应灵敏度。

    “蛋糕了。”

    芸芸嘀咕一声赶紧将小脑瓜缩回去,然后静悄悄的回到了卧房,后面的沐瞳不禁感叹。

    夜晚。

    “多穿几次就习惯了,”

    北星辰走上前来,搂着芸芸的肩头,将她缓缓推回了卧室里,口吻变得柔软了几分。

    “乖……我想看你穿。”

    芸芸攥紧五指,面带不甘心。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因为你是我的小家伙,我是你男人。”

    北星辰勾起眼角的一抹邪笑,却是不留半分商量的余地,明明是尊贵无比的身份,却偏偏要干这些下流龌龊的事儿,说得好听是风流,说得难听那就是卑鄙!

    “北星辰!你最好不要栽在我的手里!”

    愤愤然地摔下一句话,芸芸再次怒气冲冲地摔上门。

    “砰”的一声骤响,听着比之前更猛烈了许多,北星辰眼底的笑意也随之浓郁了几许,他就是喜欢小家伙这种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的羞恼模样,嗯,让他有种别样的满足感。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三分钟过去……看着墙壁上的挂钟指针转过四十五度角,卧室里还是静谧一片,门紧紧地关着,完全没有打开的迹象,仿佛里面的人早已消失不见。

    北星辰耗尽耐心,倏然起身走了过去,扬手转开把手,径自推门而入。

    “啊!你怎么进来了?!”

    芸芸吓了一小跳,赶忙抓起床上的被子裹在了胸前,满是戒备地看向北星辰,脸颊边微微一红。

    “小家伙,我还以为你晕倒在里面了,所以有担心进来看看。”

    虽北星辰说的或许是正确的,或许也是事实,然而芸芸才不这样想呢?看着面前的大狼狗盯着自己,芸芸绝对不能忽视他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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