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太傅口中,他知道陆功在及其母秦氏工于心计,心胸狭窄,容不下别人的不好,也见不了别人好。.陆仕恩死后,秦氏联合娘家斗争拥护嫡长子的总管事及忠仆们,不是削弱他们的权力,就是将他们赶出陆家。

    陆家在他们母子俩的摧残下,早已不复以往荣景,令人唏嘘。

    关于陆仕恩的原配周凤羽之死,以及陆功勤的遭绑失踪,外界颇多揣测,坊间也有不少传闻,但因查无实证,一直以来都是个谜。

    他确实听张太傅提过周凤羽之死及陆功勤的失踪,恐怕都与秦氏脱不了关系,但那是与他不相干的事,他当是听故事,从不曾在意。

    可如今结识了当事人,而且还受到他的搭救,赵庆羽便无法再不痛不痒。

    「陆兄及大嫂所说的事,小弟亦有耳闻。」

    苏深雪讶异,「这事在京城是众所周知之事吗?」

    「事情刚发生的几年内,确实很多人都在怀疑陆兄的失踪与秦氏脱不了关系,但因查无证据,时间一久,大家也就淡忘了。」他说:「我之所以知道此事,是因为我的恩师与陆兄先父是昔日旧识。」

    闻言,陆功勤跟苏深雪都惊讶了。

    「陆兄此趟冋京,是为了查明真相?」赵庆羽问。

    「那倒不是,只是想回家祭拜先父母及陆家先祖,好让他们知道我尚在人世,并已成亲。」

    「陆兄难道不想讨回公道,要回合该属于你的?」赵庆羽疑惑。

    「赵公子,」苏深雪一脸忧愁,「实不相瞒,功勤此趟回京,我原是不同意的。」

    「为何?」

    「若当初他遭绑之事真是秦氏所为,她乐意见他还活在人间吗?如今他活着,对陆功在便是威胁,秦氏恐怕又会对他不利,所以……」

    赵庆羽一笑,「秦氏一介女流,真能只手遮天,目无法纪吗?」

    「赵公子,我与功勤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想惹上灾祸。.」她蹙着眉说:「功勤的外祖父是丹阳巨贾周鉴,我娘家在向阳经营的虽是赌坊,但正派经营,亦是取财有道,说实话,我们不贪陆家的物业资产。」

    赵庆羽讶异的问:「嫂子是向阳苏氏赌坊的千金?」

    「你知道?」

    「我有个江湖挚友与令尊相识,因此从他口中知道不少关于苏氏赌坊之事。」

    他笑视着她,「想不到嫂子出身向阳苏家,难怪气质不同于寻常女子,有种江湖儿女的豪气。」

    苏深雪一笑,「真是让你见笑了。」

    「快别这么说。」赵庆羽真诚的说,「比起秦氏之流,我更喜欢豪气干云,光明磊落的江湖儿女。」

    「陆兄,」赵庆羽笑意一敛,神情严肃的看着陆功勤,「小弟在京城算是有一点点的人脉,回京后定助陆兄一臂之力。」

    「陆某何德何能。」陆功勤客气的说。

    「相逢自是有缘,更何况陆兄对小弟还有救命之恩呢。」赵庆羽爽朗一笑,「若陆兄不嫌弃,小弟想与陆兄结为异姓兄弟,不知陆兄意下如何?」

    陆功勤直视着他,目光真诚,「荣幸之至。」

    房里,陆功勤跟苏深雪坐在床边低声交谈。

    「真没想到此事会如此顺利。.」苏深雪悄脸难掩喜意。

    陆功勤虽也欢喜,但眼底有一丝歉疚。「他如此相信我们,但我们却……」

    「嘿。」她打断了他,「我们并没骗他呀。」

    「我们与他的相识是经过设计,并非偶然或缘分。」他说。

    其实在他们搭救赵庆羽之前,早已知道他的身分及来历。

    自决定返京并回到陆家讨公道之后,苏深雪便有了很多的想法。打仗,是需要武器的,可是陆功勤却一无所有。

    他虽是周氏当铺的孙少爷,但因是外姓人,并无继承之权。

    这样的他,一旦回到陆家,那无疑是羊入虎口,任人宰杀。为了与秦氏这只母老虎抗衡,他得先变成一头老虎。光有陆家嫡子这个头衔是不够的,他必须要有身分及权势。

    于是,她去信向阳与爹商量,却得知一个消息,那便是喜欢微服出宫,四海游历的三皇子——赵庆羽正在宫外。

    苏雷远的一位好友跟赵庆羽是忘年之交,而且是少数知悉他身分的江湖人士之一,这位友人透露了赵庆羽的消息跟行踪给苏雷远,好教陆功勤跟苏深雪有机会接近他。

    那日,趁着赵庆羽及他的随从在一茶栈歇脚时,先偷偷破坏他们的马车并给马匹喂了药,使马匹脚程变慢。

    而在那之前,苏雷远已经情商一名驯养大狗的友人将其大狗运至官道附近。这些大狗都受过训练,一个口令便能使唤它们。

    待赵庆羽的马车损坏并翻覆,那友人便放出大狗攻击马车,此时,陆功勤与苏深雪便假装路过,对赵庆羽伸出援手。

    陆功勤一声「撤」,便斥退了狗群,那也是经过精心策划的。早在那之前,他已经先跟狍王认识并培养了一天的感情。

    这件事从头至尾都经过精密的计划跟计算,不容一丝差池,唯一不在计划中的是赵庆羽伤了肩膀,幸好他受的伤并不严重,而陆功勤又略懂医术。

    「虽说我们与他的相识是经过计划的,但我们并没欺骗他的感情。」她一笑,「敦王虽是皇族,却有江湖儿女的豪迈性情,他对我们是真,我们对他也是真,至于如何相识就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你说的也是,只不过……」

    「功勤,」苏深雪握着他的手,深深的注视着他,「你没有武器是无法跟秦氏打仗的,而敦王便是你最强大的武器。」

    「这么一来,总觉得我们利用了他。」他蹙眉一叹,有点懊恼。

    「或许现在看来是这样吧。」她淡淡一笑,「但我觉得是互助。」

    闻言,他微怔,「互助?」

    「嗯。」她点头,「如今他先助你壮大,日后你便会是他的后盾。」

    陆功勤疑惑,「我不明白你说的。」

    她眼底闪着黠光,「他是皇帝最喜欢的儿子,也是众皇子里唯一已封王,相信一定有其它皇子对他所拥有的眼红。陆家只两子,都能因为争夺继承权而搞出人命,更别说是皇家了……」

    他听着,已经明白她的意思。

    「自古以来天家无情,争权夺位,手足相残之事,不曾间断。」她神情严肃,「现在你在他的帮助下站稳脚步并壮大,日后便能助他顺当的登基为帝,相辅相成,便是相助,何来利用之说?」

    听完她这番话,陆功勤真是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以一种崇拜的、欣赏的眼神注视着她,「深雪,你真是让我惊讶。」

    「是吗?」她咧嘴一笑,「很崇拜我吧?」

    他一笑,将她轻揽入怀,「是啊,崇拜得不得了,我陆功勤必是祖上积德,才能得到你这般聪慧的妻子。」

    「我这么棒,你应该不需要三妻四妾了吧?」她突然抬起脸来,注视着他。

    他微怔,「我什么时候说要三妻四妾了?」

    「自古以来,多少男人不是如此?他日你成了陆家当家,拥有权势,就算你不想,也有人会给你出主意,弄不好……皇帝还想赏你个公主什么的……」她一脸正经,「我跟你说,你若要娶其它女人回来,我会离开你。」

    迎上她坚定且强势的眸光,他微微一顿。

    「我没办法跟别人共享丈夫。」她斩钉截铁的说,「钱能分别人花,丈夫可不能分人睡。」

    听见她这么说,再看见她那严肃的表情,陆功勤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

    「深雪啊深雪……」他一把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我守了你十年,怎么都不肯离开你,对我来说,你就是我最宝贵的东西……」

    她偎在他怀里,听着他这些话,脸上漾着幸福笑意。

    「我不会做出让你伤心的事,更不会委屈了你。」他端起她的脸,深情的注视着她,「别说是公主,就算是给我天上的仙女,我都不会要,我只需要你。」

    他这番话,教她眼眶湿润,心情激动。

    「你要是敢骗我,我会揍你。」她语带警告,但眼底充满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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