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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会吗?

    “那又何妨?我看过你小时候的样子,那时你还是个小丫头,倔强又拗脾气,我也见过你风华绝代的笑颜,以后还要看着你慢慢长出皱纹,添了白发,不管是何等容貌,我都爱你。”紧搂怀里的人儿,他心如刀割的说。那伤,是为他而受,他除了疼惜还有无数的自责与愧疚。

    “你也会老,也会变成走不动路的老公公,到那时候我依然会守在你身边,永远。”稍稍推离他温暖的怀抱,好仔细端详着他,她有些吃惊,他的眉宇间全是疲惫和沧桑。

    她替他受了伤,而他,受的却是心伤,担忧害怕啃嘱着他的心。他们注定要一辈子这样纠缠下去。

    苏遥卿伤好之后,王府内盛大举行一抽礼。时值向晚时分,新郎在前堂大宴群臣,而新娘在红光映天的寝房内,掩在盖头下傻笑着。

    这一夜,简直像梦一样美好。

    第10章(2)

    哐,雕花木门被推开。

    他来了吗?虽然两人早已同床共枕,但她此刻胸中还是撞击得厉害。

    “七王妃,是我。”一道上了年纪的女声传来,苏遥卿立即嗅到一缕脂粉香。

    这不是……宫中某个太妃?今日她听徐说,宫中的人都来喝喜酒,难道那群顽皮的老太婆们也来了?!

    “七王妃,本宫就不耽误你了,只是想问你说的傀儡戏哪里有得瞧?”对方压低声音,鬼鬼祟祟,想必是偷跑而来。

    “呃?!”在她的大喜之日居然问她这个?!

    但苏遥卿隔着红盖头,还是耐心地把路线告诉对方。

    话音刚落,那太妃就急急忙忙地掩门而去。

    没想到——吱呀,门再次被推开。是他吗?他待完客了吗?苏遥卿有些局促地交握着纤指。

    “七王妃,是老身。”又来一老太妃。

    她不住在心中腹诽。

    “七王妃,近日在宫中听说你妹妹遥熏大开赌局,我也要赌上一把。”说着,老太妃塞了五千两银票到她手中。

    “我妹妹又开赌局了?”这死不改悔的赌鬼!苏遥卿拚命提醒自己不要发火,今天是她的好日子,这帐,以后再跟苏遥熏算去。

    “你不知道?我听宫中太监说,你妹妹在汴梁城里开赌局,赌她此次是生男生女。”赌局还满大的,到了一赔一百的地步了。

    她忍,她一定要忍!苏遥卿面色僵硬地咬着牙。

    “我赌她这次生儿子,记得帮我下注哦。”来去匆匆,这太妃接着没了踪影。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门又推开了,听那细碎的脚步声,八成又是哪位太妃有求于她。

    “我的乖媳妇,是我。”皇太后满面堆笑地进来,当然,隔着红盖头,她看不到苏遥卿有些发青的脸庞。

    “太后,这是——”她想提醒这群爱玩的贵妇,这是她的新房。

    “媳妇,这是一万两银票,我赌你妹妹此次生千金。记得哦,你一定帮我下注哦。”皇太后拉着她的手亲热地道。

    完了!连皇太后都下注了,如果妹妹要是生下儿子,太后震怒,苏遥熏就是猫有九条命也不够砍的。

    “媳妇,我向皇儿提议,让你过些时候入宫跟我们玩,可皇儿不答应,你再劝劝他。”皇太后摇摇苏遥卿的手,像个孝般的撒着娇。

    “太后……”

    “还不改口。”

    “呃,母……后。”她紧张到有些结巴。

    “总之,你快劝劝皇儿,跟我回宫玩“大唐聂隐娘”,听说你的琵琶乃汴梁一绝,本宫也想一饱耳福。”

    “母后。”含有威慑力的嗓音终于出现,拯救洞房江山。

    “啊J儿,母后过来看看新媳妇,不打扰你了。”讪讪一笑,即匆匆离去。

    长长地吁了口气后,苏遥卿只觉眼前一亮,大红盖头从她头上被拿下。

    接着,头上沉重的凤冠也被细心的除下。

    “累了吗?”赵冼锋体贴地笑笑,抱起娇弱的新娘子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接着拿起莲子、花生、红枣、桂圆喂起自己和她。

    “你总算是来了。”苏遥卿娇嗔地瞪他一眼。

    “这几年,别看朝中乱烘烘,可后宫太平,母后没了敌手,难免寂寞,才染上爱玩的毛病。”他无奈的解释。

    她软绵绵地靠着他宽厚的肩头,心中浮现无限的满足与快乐,“我宁愿用荣华富贵,来交换与你的天长地久,包括生命。”一个人孤独的活在世上,享受荣华,还不如那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

    “好了,果子都吃完了,来,与我饮下这一杯,你我从此不离不弃,做一辈子夫妻。”他端着醇香女儿红,勾起她的纤臂,眼色含笑,一饮而尽。

    她也随他饮尽美酒,两杯酒皆被饮尽。

    “好,大礼已成。”赵冼锋眼底有一丝诡异。

    满面绯红的苏遥卿,晕陶陶地靠在他身上,显出难得的娇羞。

    “既然大礼已成,我是你的夫,你是我的妻,出嫁从夫的道理你懂吧?”他放慢说话速度,一字一顿地问。

    她仰起螓首,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既然要从夫,那我今晚就有一个要求。”

    岂知,这个要求竟让两人夫妻失和。

    新婚之夜,赵冼锋令众人大感意外地搬出洞房,几日之间,他与苏遥卿两人皆都不理睬对方,弄得底下人不但一头雾水,还个个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王妃,爷在书房里,孤枕独眠的好不凄凉,况且——”小春子前来求情,可这话还没说完,就被乍响的琴声给打断。

    对小春子的话,苏遥卿充耳不闻,继续替她的琵琶调弦。

    “王妃,你别这样,你听小春子把话说完……”

    “哼。”她才不要听,那人居然在新婚之夜提出那种要求,她说什么都不会答应。

    “王妃,王爷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罚他睡书房?你可知皇上知晓此事,一定会抓小春子去打板子,皇上与王爷乃同胞兄弟,小的这次死定了。”

    “小春子,这不干你事,即使皇上降罪,还有我。”她不受动摇,沉静地睇着哭得眼眶中泪花乱转的小春子。

    “王妃,你不要哄小的开心了。”这位主子冷是有点冷,不过心地还是满善良的。

    “如若皇上降罪,我定会说出原委,届时皇上不但不会发怒,反而会赞同我的作法。小春子别哭了,下去吧,让我好好弹我的琴。”今日她弹的曲子坚定凝肃,彷佛是要借着这乐音,告诉住在书房的赵冼锋,她绝不会退缩。

    此时远处的书房中,赵冼锋非常无奈地向前来问罪的徐摊开两掌。

    “你听这琴声,你的主子多坚决,她根本不给我机会。”

    “王爷,你是男子汉大丈夫,王妃再如何惹你生气,你都要包容她啊。”徐吓着嘴责问。

    “她犯任何错,我都会原谅她,可就是此事,不容她拒绝。”赵冼锋深深地叹口气。他早就知道卿儿脾气硬,哪里知道,她倔起来比岩石还硬。

    “那你就去求王妃啊,叫她听你的。你听听王妃的琴声多么生气,一定是你不好啦。”

    “哎!徐,我极爱王妃,你说,我能看到王妃无故受伤,坐视不理吗?如同上次脸伤那般?”他循循善诱的道,想起上回的事他仍心有余悸。

    徐那笨笨的脑袋,想了半晌才极肯定地点点头,“王爷,你说得没错。”

    “为了杜绝那种事情再发生,我请求王妃放弃一些,退让一些,这也是应该的吧?”

    徐又想了会,接着重重地点点头。

    “所以,你觉得是我的错吗?”他苦笑地眨眨眼,瞧着一头雾水的徐。

    “我好像是明白了,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反正笨就是笨啦!

    主子那变幻莫测的心思呀,他们做下人的又怎么能了解呢?

    徐与小春子见劝说无效,于是找上焦铭,可焦铭只臭着脸,不理他们,只甩下一句——

    “解铃还需系铃人。”

    两人闻言大大泄气,他们坐在王府大厅中,左耳是越来越铿锵有力的琵琶声,右耳里则是王爷的长吁短叹。

    是夜,王府的人都已睡去,苏遥卿对着满室沉寂心有不甘,她借着满月之光,缓步来到曲水池边蹲坐着,心里念的想的,都是那伟岸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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