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房向来看重名声,对女儿的做法极是反感。.

    苏锦玉平常时就胡闹,不安常理出牌,比一般的女孩子野了许多,可三房见身边有一个苏明媞,也就惯着她。

    现在闹出了事来,苏明媞到是撇清了,可是三房怎么可能松手,在这件事上竟是抓着苏明媞不放。

    大房的两个男人都在外奔波,一个学习游历,一个做家族生意,大房这边就只剩下了苏明媞和她母亲二人,虽然老夫人疼爱苏明媞,可在这件事上老夫人也不能替她说话。

    “明媞,你还不跪下,”三婶站在正堂中,四面坐着的都是苏家的长辈,一双双眼睛都雪亮着盯在她身上。

    苏明媞微抬头视线看上首以声制人的三婶不由暗笑。虽然现在是她的女儿犯错,坐在这堂中的都是妇人家,可是在这正堂中,似乎也没轮到你来发话。

    看着中央跑着的苏锦玉,苏家女眷都纷纷低首细语议论了起来。

    苏锦玉私会男人一事,早传遍了整个奉叶城。

    苏锦玉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也是第一次被在正堂中这样对待,以往都是她看苏家犯事的人被行罚,没曾想,这么快就轮到了她。

    “还不跪下!”

    见苏明媞不为所动,三婶大声厉喝。

    上首坐着的老夫人马上就是脸色一变,她这个做主的还坐在上头呢,你这做三婶的就这么对待苏明媞完全不符合规矩。

    “老三家的,你这是气糊涂了吧,犯事的是锦玉,你这般对明媞,可叫大嫂怎么办?”二夫人元蝶掩嘴轻笑着,扬声道。

    三夫人明显被元蝶这话噎了噎,脸色几分难看。.

    做为大房的正室,商宛琇到是镇定得紧,正拿着温热的香茶轻轻吹着气,这时听闻二夫人元蝶的话才慢慢抬起头来,像是未听清,露出几分笑来,“三弟妹既然这么做,必是明媞哪里做错了,既然是错了,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不能包庇她。”

    话语平平,却格外的阴寒。

    “母亲说得是,只是明媞这心里也不知,三婶可给个明示?”苏明媞顺着商宛琇的话,无辜向着三夫人问。

    见此,三夫人曾姻不由眯着眼,扫着那对母女。

    “好了,”老夫人终是看不过眼,低喝了句。

    曾姻才反应过来,在她的身后还有一个老夫人在。做为本家最年老长者,老夫人才是最有权过问此事的人,而她三夫人曾姻却在不知觉中逾越了。

    “母亲,锦玉受了这样的委屈,这事又因明媞而起,自然是有她的错处……”

    “住嘴,”老夫人难得冲三房的发火,那声音将正堂众妇人骇了骇,大气不敢出。

    曾姻当即就委屈了,可她更替女儿委屈。

    “看看她,受什么委屈了?明着是她自个找来的,和明媞有什么大关系?你们都是各管主院,孩子的事情自然是各归管束,你越过大房这边管明媞,就是你的不对了。”

    老夫人这话明显是偏向了苏明媞的,其实老夫人并不太喜欢大房这个媳妇,太过冷锐。

    可是偏偏老夫人就喜欢苏明媞,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母亲教训得是,但这件事的起因却是由明媞起的头,也没有错。.”曾姻仍旧一口咬定苏明媞,摆明是要将所有的过错都归于苏明媞了。

    上世虽没发过这样的事,可几房之间的关系在暗地里极为恶劣

    老夫人已有明显的不高兴,对三房媳妇越发不满,看着低头轻泣跪在那里的苏锦玉,喝道:“那男人是谁?晋王那样的人,也是你能诋毁的,你要置苏家何地?若是晋王追究起来,你可担得起这样的罪过?”

    句句犀利严厉,敲打进苏锦玉的心坎里,全然是委屈,可是她只能哭,却是什么也做不了,更说不得。

    晋王要撇清和她之间的关系,她怎么能说。

    在她心里边,其实还是奢望那个英俊的晋王能够出现,替自己解了这个围。

    苏明媞站在一边,看着苏锦玉伏首着地轻泣的模样,心中泠笑。她此刻心中所想,永远不可能实现。

    那个男人,爱他自己胜过任何人。只要有半点利益冲突的东西,他都能舍弃,更何况是一个往上粘的女人。堂堂晋王,还愁没有女人吗?

    “奶奶,锦玉真没有……”带着哭呛,两眼泪汪汪地抬头,那模样要多可怜便有多可怜。

    看到此处,苏明媞不禁想,若换作上世的自己,怎舍得苏锦玉受这样的委屈。

    而今看来,很多事情是她自己错了,上世同样也愚笨,枉她还自称聪明。

    啪—

    老夫人一只手拍在檀木桌上,发出的声音不大,却足以震慑满堂。

    “什么没有,没有外边怎会传得风言风语?你老实交待,家里好可以处理,你这般替他相瞒可又是怎么回事?”老夫人着实气得不轻,你光明正大的到是没什么,可你若是私下做些什么,可就是见得人的事,丢了苏家脸面。

    三房这边虽然也觉得生气又丢脸,可女儿还在下面跪着呢,就算要训,也得关起门来。

    现在摆在这里,她做娘的,当然不能让事情往坏的方向发展。

    “母亲,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误会,或许晋王殿下可替锦玉解解惑。”三夫人眼眸飞闪,赶紧搬出了晋王殿下。

    自家女儿和晋王走得近的事情,想必她这个做娘的也是有几分清楚,只不过是不太了解其中原由罢了。

    老夫人果然顿住厉喝,看着一脸可怜的苏锦玉。

    “三弟妹你这话说得可真是可笑,这和晋王殿下有什么干系?锦玉此番惹了晋王殿下,我们身为平民前去找殿下质问,索要解释,这样的事,可真合适吗?”

    听得元蝶一副阴里阴气的话,曾姻含恨在心,眼眸如冰,“二嫂,你这是什么话,我可没说前去质问晋王殿下,只不过是想要给我们苏家众人解惑罢了。你这般话说出去,没得让晋王的人听了去,到时可就说我们苏家的不是了。”

    三夫人到是聪明,将整个苏府都搬出来了,二房这边再有什么话也没法子说了,为了整个苏府,白锦玉这次的流言必须止住,因这关联到了晋王,性质不一样。

    苏明媞知道这样还不能让苏锦玉折损太大,最多是被流言纷纷罢了,她真正想要做的,是将那位道貌岸然的晋王拉下水,他在奉叶城呆的时间越久,她就让他名声越往下臭。

    苏明媞缓步走出来,对老夫人说:“奶奶,我想这件事必然有些误会的,锦玉虽然每天在我耳旁叨唠着晋王殿下如何如何,可是那些事未曾证实,晋王殿下又那般说,若是现在处罚重了,没得事情有了真相,让锦玉受大委屈可就补不回来了。二来,可又是明媞的不是了。”

    她私会男子,诋毁晋王不管是否是事实,反正那流言早传开,名声也有了影响,证不证实已经没什么大用处了。

    苏明媞的这话有些余空,老夫人便是听着这些空子,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苏明媞这是在告诉老夫人,这件事确实是和晋王殿下有关,只不过晋王殿下矢口否认,他们做子民的,只能咽着了。

    “你说得没错,事关晋王,事情需得查清楚。但是,在事情未清楚之前,禁闭在祠堂,不准踏出半步,更不准他人探视,都听清楚了吗?”老夫人这话是在说给三房的人听。

    曾姻咬着下唇,没吭声。

    苏锦玉泣声释放得更大声了些,老夫人这样的惩罚,已经算是最轻了,这还是看在晋王殿下的面子上做出的决定。

    大家都明白在心,冲着老夫人道了声是,就散去了。

    出了正堂,采冬实在不明,“姑娘,方才何必替十姑娘说话,当日在书院门前她说的那些话,可不就是想要所有人误会姑娘和晋王殿下有私下情意吗?若不是姑娘聪明,怕是受委屈的就会是姑娘了。”

    苏明媞勾唇微微一笑,“替她说话,自有我的用意。”

    她那不是在替她说话,而是在告诉老夫人一些真相,相信以赵留晋在这边所做所为,总会有些地方遗漏的,苏府若是让人查,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总会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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