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听了无话可说,她的存在确实能起凝聚力量的作用。“那好吧,咱们欢迎高姑娘的加入。”

    见李贤点了头,众人当然对她的加入更无异议,而毕书旭也对众人说她隐姓埋名之事,未免高太师的后人被有心人发现,众人仍是以孙姑娘称呼她。

    众人终于对她不再关注,开始讨论起今日聚会的重点来。“这云南巡抚杨世五敢设计谋害少主,当真罪该万死,咱们非得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没错,这人当年也曾受先皇恩惠,而今却投效太叔衭,成为太叔衭的走狗,此人不除不行!”

    “那该如何处置这人?”

    “当然杀了!”

    “对,杀了这人,以儆效尤,瞧以后谁还敢背叛少主。”

    众人讨论热烈,全义愤填膺要杀杨世五,此时官庆龄幽冷道:“他乃云南巡抚,手握重兵,岂是说杀就杀,你们还有用过脑子思考吗?”他一语浇熄众人的一团火,瞬间一室安静下来,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脸都微微的红了。

    “庆龄,众人固然思虑冲动,但也是对少主一片忠心,想为少主杀杨世五出气,你说话可得留余地。”李贤见众人尴尬,出面说道。

    庆龄为人耿直,有时说话不免得罪人,这点我曾私下告诫过他几次,但这小子始终改不掉。

    孙子凭听见李贤的心音轻蹙起眉,耿直?原来官庆龄是有话直说的人,那么之前那笑声,应当没有其它意思才对。

    “对不起,我只是实话实说,若有得罪,还请各位见谅。”官庆龄受教,马上说。

    众人瞧在李贤的面子上,再加上官庆龄本身也是皇族的身分,谁也不好摆出脸色。不过仍有一人撇着嘴道“好说好说,这是当头棒喝,杨世五确实不好对付,但若不给点教训,实在难消兄弟们的怒气,若由您看来,咱们兄弟该怎么做才好?”

    这人的话虽说得客气,但实则是将问题丢给他,瞧他能怎么解决。

    毕书旭注视眼前的状况,尽避眸中深思,却一语不发,瞧官庆龄会怎么说?

    官庆龄不假思索的即道:“杨世五未能毒杀少主成功,惹官庙仅不满,让太叔衭召他上京训斥,不日就会抵达京城,而他有一独子,今年六岁,此趟也会随行,咱们若抓了他的独子,也许还能逼他替咱们做点事。”

    众人一听,这主意好!

    杀一个巡抚不容易,但抓对方的儿子却不难,而且,听闻杨世五年过四十才得子,疼若心骨,若拿此子威胁他必能令他乖乖听话行事,这会比杀他有用多了。

    “少主,此趟杨世五被召进京训斥,自是不敢带着重兵进京,咱们大可趁这次机会掳人,您认为如何?”李贤问向毕书旭,主意再好,也得毕书旭点头,他才是发号施令的人。

    毕书旭眉心轻敛。“堂兄的法子甚好,不过,杨世五既宝贝这个儿子,想抓他应该也没想象中的简单,堂兄在提这个主意之前,是否也有对策?”

    官庆龄扬笑,“杨世五携子进京,途中会经过一座狩猎场,那里只有丛林与野兽,若不小心发生意外,那也不足为奇……”

    “依你看,这些人可靠吗?”在回程的马车里,毕书旭问向孙子凭。

    她侧着脑袋思索一会才说:“目前没发现任何人有异状。”

    她脑中一闪而过官庆龄那道笑声,但这并不代表什么,她也就忽略不提了,其余的,她并未发现不寻常。

    “嗯,一次见面哪能就读得所有人的心音,以后慢慢的你与这些人接触深了,这些人心里想的便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他不急于马上知道所有人的真心,这总需时间去辨识,然而只要有她在,还怕存在异心者吗?

    她低着眉,垂下的眼神有几许的复杂,因为太清楚他留她在身边的用意,若不是自己的这点异能,他对她恐怕也是拒之于千里外,防范再防范的。

    忽然间,她放在膝上的手被他的掌心覆盖住了,孙子凭心头一紧,抬眉望向他,见他俊逸的脸庞含着少见的温暖笑容,这暖笑令她微微发愣。

    “上回那碗粥抱歉了,我不该辜负你的心意,下回你若再端来,我定会亲口喝掉。”他声音温醇似酒的说。

    她紧缩的心没因他的话而放松,反而更紧绷了,尤其让他握住的手,感觉有些滚烫起来。

    袁向当然会将此事告诉他,他也自是知晓她心情的,才会对她说出这些话,她虽听不见他的心音,可她也算逐渐了解他,他对她所有的信任不过是假象,目的只要她安心为他办事而已。

    罢了,自己对他也不求什么,图的不过是他将来能善待百姓。

    这么想后,孙子凭朝他露出一抹淡笑。“其实你不必勉强的,以后若不喜欢的尽避拒绝,我能理解。”她说。

    他听出这话的弦外之音,她晓得他只是在利用她,便慢慢将覆盖她的手收回来,心里意外的有些紊乱。

    她晓得他已经明白她的意思,如此将来他们就不必要再虚情假意了。

    “抓杨世五儿子的事,你以为如何?”心境猝然被搅乱,他索性转了话题,更想着,即便她知晓自己在利用她又如何,只要她心甘情愿为他所用,那他何必感到不安?

    “我以为虽可行,但不够君子,那孩子是无辜的,不该……”她也收拾起对他的情绪,表达自己对这事的意见。

    “不够君子?当年我还是幼子时,让人一路追杀到宫外,追杀我的人,可想过我是无辜的?”他打断她的话。

    “那你既受过其害,何忍再加诸于他人?”她忍不住反唇相稽。

    “你是怪我不够悲天悯人?”

    “不,我只是不希望牵连无辜,杨世五心机沉重,想捉你向太叔衭邀功,这人是该惩戒,但他的孩子何错之有?抓他威胁杨世五,也许能成,但不是我的作法。”

    “那你的作法是什么?”他的语气中多了一丝讥诮意味。

    她晓得他不悦了,可是他既问了她的看法,她便直言告诉他。

    “若是我,我会趁这次他上京的机会,想办法让杨世五失宠于太叔衭,一个失权失势的人,那还对付不了吗?所以根本不用伤及无辜去伤害他的儿子。”

    毕书旭眉心轻蹙着,像是一只正在思考的狐狸。“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事我会再考虑的。”他没反对她的话,可也没赞成什么。

    孙子凭不多言,下决定的人是他,她根本无权过问。

    第八章为君负伤(1)

    “毕公子,再喝一点吧,瞧这里的姑娘美,酒也是佳酿,你还不留恋吗?现在急着回去做什么?”酒楼妓院里,一群商人包下一整层楼,在饮酒寻欢。

    毕书旭虽是前朝太子,但化身商人,偶尔还是得出席应酬一下,这才能维持商人善于交际的形象,只是这种诚他向来厌恶,却不得不来,过去他总得耐着性子应付到半夜,可今日,他不到子时便想离开。

    “各位很抱歉,在下近来新收了个女人,这女人是个醋桶,脾气也坏,我若再晚点回去,她就不让我上床了,为免被赶下床,我真的得走了。”

    “什么,堂堂毕公子会怕一个女人?!”有人愕然。

    “没办法啊,一物克一物,我就爱她那个泼辣劲!”毕书旭笑说。

    “真的假的,你可是商界的玉石冰山,竟让一个女人给克了?!”没人相信。

    毕书旭仍是浅笑着,“实在话告诉各位,我自己也没想过,但就是给克了……瞧,还派人来催了。”

    袁向掐准时间走进来。“少主,姑娘有请。”

    毕书旭露出无奈的表情。“各位对不住了,我若不快些回去,那女人要与我闹上一夜的,这就先走了,各位继续喝,今晚酒钱算我毕某的。”他大方买单走人。

    众人瞧得傻眼,想这些年多少狂蜂浪蝶缠上过他,他一个也没理会,不知伤透了多少女人的心,这会居然让一个女人一叫就走?这是怎么回事?这座千年冰山,不是万年不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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