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做了几回后,用过她药的人都大为惊喜,赞扬她是活菩萨转世,口耳相传,她便多了“药娘子”的称号。

    虽然她总说受之有愧,但百姓照叫不误,“药娘子”成了成药的代表人物,安康城内无人不识云大小姐。

    “别捧我了,再捧就要飘上天了,我这么缠着你不会耽误你上京的时辰吧?”她转头看看天色,发现时候不早了。

    他飞快地在她殷红的樱唇上一啄,“你爱缠我多久都行,我是你的,你不缠我才叫人伤心。”

    “齐家哥哥……”坏人。

    “又叫我齐家哥哥,该罚。”他又低头吻了她。

    此时的李新、青玉和绿腰都十分识相的退得老远,有人望天,有人蹲在地上数蚂蚁。

    “不叫齐家哥哥要叫什么?我不会。”她耍赖地嘟起嘴。

    “改亚林哥哥或是夫君,反正你早晚要改口。”等春闱过后便是他们的婚期,她不改也得改。

    “亚……亚林哥哥。”跟齐家哥哥有什么不同?她有些茫然。

    “嗯,、你打什么冷颤,没那么难以接受吧!”他哭笑不得,轻抚她细嫩皓腕上冒出的一粒粒小疙瘩。

    “我觉得冷嘛!”恶寒呀!

    第7章(2)

    笑得很无力的齐亚林轻拥她入怀,“要不你随我上京?”

    她一怔,继而狂喜,“我也能去?”

    “当然。”她是他的未婚妻,跟着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再妥当不过。

    “可是这会不会造成你的不便?”他要读书,她不想打扰到他。

    “你不是在京城买了五进的大宅子,我们不去住是不是太可惜了。”少了这些把他当贼防着的云家人,他对她能为所欲为,不会再有人跳出来指手划脚,要两人离远些。

    很是惊讶的云傲月睁大眼,“你怎么晓得?”她当时只是手上刚好有钱就买了。

    你有什么事能瞒得过我?他颇为自得的噙着笑,“就当我们成亲后的居处,你那地方选得不错。”

    “你……吃软饭的。”她脱口而出。

    他笑了笑,毫不在意地道:“能吃妻子的软饭是我的福气。”

    无耻、很无耻、非常无耻!果然只有更无耻,没有“最”无耻,他怎么好意思靠女人养。

    说不出话的云傲月嘴巴被温软的唇堵住,她心中的无耻之徒正一脸宠溺的吻着她,眼底有浓得化不开的笑意。

    “为什么她可以去京城?为什么?为什么?我也要去,你们不能厚此薄彼,只要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而我只能捡她不要的,同是云家的嫡女,我要求公平!”满地打滚的云惜月从就让傲月的光华遮去她的小小萤光芒,在隐忍多年后,她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她羡慕姊姊能为所欲为的做她想做事,因为生母早逝的缘故,祖母、爹、二叔、三叔、大堂哥、二堂哥、三堂弟,包括才情洋溢的齐亚林,每个人都因姊姊无娘而宠着姊姊,娇惯出刁蛮的性子也无所谓,长姊有太多人护着。

    因此她嫉妒姊,嫉妒姊姊才早生四年就拥有她这当妹妹所没有的,什么好的都先给姊姊,轮到她时,她就像被施舍的乞丐,只能捡大姊剩下的。

    呵!她为什么不能恨姊姊?就因为长姊的生母是元配,而她娘只是继室,大家对待她们母女俩就有差别待遇吗?

    云惜月羡慕云傲月是府中宠儿,是众人捧在手心上的明珠,嫉妒她活得洒脱,不受拘束,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恨她太出色,夺走所有人的目光,以致于自己的光芒无法发亮。

    不过这也是贺氏的现世报吧!

    贺氏长年在云傲月耳边说着当官的有多好多好,做个官夫人有多么威风,为妻为妾不打紧,只要捉住男人的心,贵妾也能扶正,把正室赶下堂,还灌输云傲月许多似是而非的观念。

    当贺氏说这话时,云惜月也坐在边上。她虽早慧,但不表示她不会把这些听进耳里,长期耳濡目染下,她也渐渐觉得商家女为何不能高嫁,以安康首富的财产来说,嫁个七品官、六品官不难吧!

    尤其是有个进京赶考的齐亚林做比较,她想着自己有娘在背后推她一把,肯定不会嫁得比长姊差,若齐亚林真考进三甲,入朝为官,那她日后的丈夫起码官位要比他高一点她才有面子,然后得空就要踩她长姊两脚,像娘一样不时算计别人,她的心已经长歪了,不像云傲月如今重生,早已看清,因此她要吵闹不休,吵到大家都

    注意她为止,一心要取代云傲月成为云家最受宠爱的人。

    这一闹,贺氏急了,想和女儿说道理,可是迟了,为时已晚,年满十二岁的云惜月有了自己的想法,她也在议亲阶段,为了不想再被云傲月比下去,她决定到京城去看一看,那里的官儿最多,也方便她挑人。

    安康城被公认为最佳女婿的是最年轻的解元老爷齐亚林,不论人品和才识,无人能出其右,但他和长姊已有白头之约,所以她想赢过长姊就只有往京城找。

    “想去就去吧,反正你外祖家就在京城,你去了就住临川侯府,在春闱放榜前不许你去打扰齐家哥儿……”

    咦,这样就成了?祖母竟然答应了?

    眼泪还挂在脸上的云惜月怔楞许久,直到贺氏在她耳边干嚎,我的儿呀!她才如梦初醒的回过神,慢慢咧开嘴,一抹惊喜的笑绽放,她扬高半张小脸。

    果然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她是这么想着。

    因为多了云惜月随行,原本要提前半个月前往京城应试的齐亚林只好往后延三天,好带她上路。

    为什么是三天呢?云傲月只用半天的功夫就收拾好自身的行李,和云老夫人说一声就要启程出发,可是这行程却硬生生被拖住了,原因无他,只要看这五辆马车就能明白。

    第一辆马车坐的是齐亚林和云傲月,商户没那么多规矩,他们又是未婚夫妻,搭同辆马车也没人说什么。只有两人的位置很空,所以放置了他们的随身物件和两箱书。李新充当车夫坐在前头的车辕上,一面赶车,一面注意主子有没有什么需要,他赶得很稳,像老手。

    第二辆马车上是青玉、绿腰、一位嬷嬷和两个婆子,负责侍候云傲月,各自的行李不多,也搁在马车上。

    第三辆马车则是云惜月和她的春莺、春燕,另外有七、八个嬷嬷、婢女坐在第四辆马车上,全是她一个人的

    仆婢,而最后那辆马车被云惜月装得满满的,满到壮马都快拉不动,走得很慢。她把能带的都带上,一样也不漏下,活似要搬家。

    面对这种情形,云傲月真的很无言,她这个异母妹妹和她一向不亲,表面上和和气气的叫她一声姊姊,背地里帮着贺氏一起算计她,前后几年她不知道吃了多少回暗亏。

    从京城到安康,快马能一曰往返,若是乘坐马车最少要两天,但是多了云惜月的拖累,硬是到了第三天中午他们才进了北门,马车辘辘的过了城门,驶向平坦的黄板路。

    终于到了,感谢老天。

    看到临川侯府的漆金牌匾,云傲月松了口气,她总算可以把云惜月这个大包袱丢给她外祖,不用再忍受她整天问着——“到了没?还有多久?我头晕,要休息;我饿了,想吃饭;马车为什么这么颠?我想娘了,可不可以让她来陪我……”根本是一只搞得人头昏脑胀的麻雀。

    摆脱她了,云傲月庆幸。

    齐亚林无奈地笑道:“别摆出一张‘我终于送走她’的表情,人家会以为你们姊妹不和。”她表现的太明显了。

    没好气的云傲月顾不得男女大防,直接将头枕在他腿上,横躺下来,“我们本来就不和,没什么好隐瞒的。”

    其实这几天吃、喝、用都在马车上,他们也没避嫌,除了没同睡一张床外,两人与寻常小夫妻无异。

    “好歹装一下,让人家晓得你是爱护妹妹的好姊姊。”齐亚林笑着将她微乱的流云髻打散,重新编了个望月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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