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灼灼这一眼中带着一丝淡淡的不满,让重轻墨心头微怔。.

    他自然是明白景灼灼的意思,她将灯笼悬挂在树枝之上,用意就是为了提醒靠近的人,此处有人,如果来人是君子,则会回避,就算是真的回避不了,也会提前出声提醒,可自己却这般悄无声息的靠近,委实不是君子行径。

    重轻墨苦笑一下,他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景清儿那件事之后,景灼灼就便有心回避自己,此番自己追来灵阳寺,实在是担心景灼灼再拒绝自己,从型尚那里得知景灼灼上了后山,他便寻了过来。

    远远的看见景灼灼坐在泉边,重轻墨原本是想要出声提醒来着,可想到之前景灼灼的回避,他担心自己的提醒只会让她逃走,如此一来自己此番便是白来了一遭,这才决定贸然靠近,没想到却落得景灼灼这般厌恶的眼神。

    重轻墨苦笑之后,还是抬脚追上了景灼灼,他更在景灼灼的身后,却迟迟没有开口。

    景灼灼提着灯笼走在前面,她知道重轻墨跟在她的身后,可他不出声,她也变没有过问。

    眼看着寺庙的后门越来越近,景灼灼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重轻墨,停下了脚步。

    “二皇子是有什么话要同灼灼说吧,就在这里说好了,出了清儿的事情,你我也不便被人看见,你说呢?”

    景灼灼这般考虑,不管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重轻墨,景清儿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她二人同行,确实不好让别人看见,到时候再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对皇家对景府都不好,毕竟现在重轻墨算是她景灼灼的妹夫,妹夫同大姐纠缠不清,传出去可是不怎么好听。

    景灼灼的话让重轻墨的眉头陡然蹙起,他心中知道景灼灼说的在理,可心中依然因为错过了景灼灼而懊悔,可事已至此,他似乎根本无力改变什么。

    “灼灼,其实我心里喜欢的人是你,难道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重轻墨蹙眉看着景灼灼,眼眸中带着深情。

    有那么一瞬间,景灼灼都要信以为真了,可脑海中突然浮现的一片血迹让景灼灼猛然清醒,脑海中的血红提醒着景灼灼,眼前的人不是痴情的小绵羊,而是一头凶残的狼,他想要迎娶自己的原因根本就不单纯,这样的男人上一次当怪自己有眼无珠,若是在上一次当,只能就只能说明自己傻了。.

    “机会?二皇子觉得你我之间还有机会吗?听祖母说,皇上会考虑您同三妹的事情,三妹怕是做不成正妃的,但至少也是个侧妃吧,到那时你觉得你我之间还有机会吗?”

    景灼灼苦笑一声,看着重轻墨说道,她的眼眸中闪着盈盈泪花,让重轻墨以为她是在哀悼自己同她的那一段感情。

    “灼灼,只要你肯,你我之间并不是没有机会的,回去我就同父皇说,我喜欢你,要娶你为正妃,我一定要娶你。”

    “那你让三妹如何?难不成你是想逼死她不成,你可想过她是我妹妹,她不好过,我能好过吗?你我真的能将幸福奖励在三妹的痛苦之上吗?”

    景灼灼蹙眉看着重轻墨,她的声音哽咽,听着让人心碎。

    景灼灼看着重轻墨,她确实有一种想哭的感觉,这并不是因为哀悼与重轻墨之间的感情,她伤心、悲伤,是因为知道如果自己不借此机会靠近重轻墨,自己报仇的计划也会泡汤。

    复仇在景灼灼看来,远比她的婚姻她的爱情要来的重要,此时,景灼灼也在想着挽回,为了做的不那么明显,她才会想出这么一招以退为进的招数,希望重轻墨不会识破才好。

    重轻墨蹙眉看着景灼灼,他才不在意景清儿的死活,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重轻墨在心中早已经把景清儿埋怨上了,可景灼灼的话也在理,她们是姐妹,她自然是不能不在意景清儿的事情。

    “灼灼,你放心,这件事我来解决,改明我就找个机会找父皇说清楚,要我收了景清儿也不是不可以,但要等到我迎娶了正妃之后,我重轻墨的正妃非你不可。”

    重轻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坚定,以景灼灼对他的了解,此时的他说的应该都是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也就是说他是真心想要娶自己的。.

    景灼灼看着重轻墨,内心矛盾,重轻墨的真心来的太晚了,如果上一世他肯付出真心,一定不会是那样的结局,可是经过一世的血洗,自己对他的真心已经毫不在意了,上一世他就是利用自己的真心,将自己伤了个遍体鳞伤,那么这一世自己就用同样的方式回报他好了。

    “二皇子对灼灼的情意,灼灼铭记在心,你我二人的事情,还是听天由命吧,我不敢再奢求什么,不管二皇子娶了什么人,我只希望二皇子能幸福,我......我先走了,二皇子请留步。”

    说完,景灼灼逃跑般的冲回寺庙,根本不给重轻墨再开口的机会。

    景灼灼慌忙逃跑,她的话却留在了重轻墨的心中,景灼灼的话在重轻墨看来就是一种许诺,她终于还是原谅自己的,自己的计划还是可以按部就班的执行,想到这里,重轻墨的嘴角扬起了笑意。

    景灼灼陪着景老夫人在灵阳寺待了三天,按照原先的计划,景老夫人会在还愿之后离开灵阳寺,返回景府,所以在第三天的傍晚,景灼灼来到了老夫人的房间,提醒她该是时候返回景府了。

    明白景灼灼的来意之后,景老夫人长长的叹了口气。

    “唉......家中一片烦乱,我这老婆子是真的不想回去了。”

    景灼灼蹙眉看着景老夫人,老夫人会这般说,全是被景清儿那件事闹的,可她年纪已经打了,景灼灼可不放心让她留在寺庙中,何况来之前还有景天成的叮嘱,景灼灼自然是不可能同意景老夫人留下了。

    “祖母,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孙女一人回去被爹责罚吗?”

    景灼灼站在景老夫人的身侧,一脸委屈的看着她,说道。

    这般模样的景灼灼让景老夫人原本就皱起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她再次叹口气,说道:

    “也罢,我要是不回去,还不知道那些人会弄出什么幺蛾子呢,可怜我孙女自幼丧母,也每个人护着,三丫头那娘虽说有些不靠谱,但她总归是知道为自己女儿谋前途的,方法虽然不好,但她的心还是让人动容的,就可怜了你,连个为你动心思的人都没有。”

    “祖母说的极是,所以祖母就更应该回去了啊,如果祖母不会去,那灼灼身边就又少了一个疼爱我的人啊。”

    听景灼灼这般说,老夫人只得同意跟着景灼灼返回景府,并且明日一早便起身。

    得了老夫人的话,景灼灼露出了笑容,这才安心回去休息。

    景家的马车从灵阳寺出来,天空万里无云一片晴朗,可没成想才行了半日,天空已经乌云压顶,一副暴风雨将至的样子。

    景灼灼跟老夫人坐在马车中,目光却时不时的飘向窗外,她是担心不能按照预定的时间赶到客栈,到时候只怕整队车马都会被暴风雨淋个正着。

    越是担心越是会出事,就是景灼灼心中焦急的时候,马车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郭叔,出什么事了?”

    景灼灼见马车突然停下来,开口问道。

    “我们遇到了好像遇到山匪,小姐您千万别出来。”

    赶车的郭大叔在外面压低了声音说道。

    听到山匪二字,景灼灼心头一惊,因着是陪老夫人还愿,所以他们这一行人并未带多少随从,这马车之中更是三个女性,如若她们一众遇到山匪,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山匪不同于一般匪徒,他们多半是流寇聚集,抢钱是一方面,遇到大姑娘,有时候连人都是会抢的,所以郭大叔才让她千万不要出来。

    “这可怎么办啊?”

    老夫人听到外面是山匪,眉头也皱了起来,损失点银两根本就是小事,她更担心的是景灼灼,姑娘家遇到山匪怎么说都是吃亏的事情。

    “你们是什么人?”

    马车外面,郭大叔扬声问道,郭大叔是景府后院的赶车人,据说在进入景府之前,做过几年的捕快,所以他在面对山匪的时候,并没有被他们吓到。

    “哈哈,你管我们是什么人,你只管把银两留下便是。”

    “我们是去灵阳寺还愿的,怎么会带多少银两呢?你打劫我们,怕是认错了人了吧。”

    “没银子?那叫你车上的人下来,跟着我们上山待上两天,你取了银子来换她们便是。”

    “这不好吧,我这马车里坐的可是上了年纪的老夫人,跟你们上山,怕是不合适。”

    郭大叔一口拒绝了山匪的提议,他们这帮人居然在看打劫不成之后,想到的勒索,看来都是一群穷凶极恶之人。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没办法了,反正要不留下钱财,要不留下性命,你们选一样留下吧。”

    山匪似乎不高兴了,大声吼道,一副随时准备杀上来的样子。

    景灼灼坐在马车里,将外面的一切听的真切,她蹙眉看一眼坐在对面的景老夫人和崔婆婆,她二人年纪都大了,跟着山匪上山做人质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能做人质的也就只有自己一人了。

    想到这里,景灼灼不再犹豫,伸手拉过一旁的包裹,那是郭大叔的包裹,临上车的时候被景灼灼顺道那进来的。

    景老夫人和崔婆婆对视一眼,同时看向对面的景灼灼,她二人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弄不明白景灼灼这是要做什么。

    景灼灼将自己的头发盘起,又换上郭大叔的衣服,一个体型偏瘦的不大小子出现在了景老夫人的眼前。

    “灼灼,你这是......”

    “这只是以防万一,我看那山匪并不是真的想夺人性命,他们还是希望能拿到银两,万不得已,我留下做人质。”

    听罢景灼灼的话,老夫人和崔婆婆的眼睛都瞪的滚圆,尤其是景老夫人,她一边摇头一边担忧的说道:

    “那可不行,怎么说你都是一个姑娘家,那可是山匪,还是我老婆子留下,你不是说他们只要钱吗?既然如果,便不会对我这个老婆子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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