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老头原本阴郁的脸,忽而如沐浴阳光一般。.

    “俞俞先生?”彭老头言语之中的讶异,外带着一丝惊喜,“几次去找您,都扑了空,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找我?”俞九龄轻声道,彭老头说有些事情需要当面说清楚,他暗石俞九龄给他机会,让他来说明白。

    可俞九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们都是自己人,说吧。”

    “可”

    “有什么可是的,小川现在算是我半个助手,小桑更是我的徒弟。”俞九龄低声道,就这一句话彻底转变了彭老头的态度,早前还在忌惮什么,这会儿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尤其是对我的态度,彻底改变。

    “川儿这么能耐,都是自家人,我也不说两家话了。”

    这人还真是不害臊,这样的话都说的这般冠冕堂皇。

    “清胎楼的事情,您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彭老头为难的脸色,“这些年拿的可都是死胎,死了的胎儿,没必要赶尽杀绝吧?”

    “是陈琛要你来找我的?”俞九龄眯着眸子,满眼都是威严,他眼底露出光芒,那种精明的光芒。

    彭老头摇头。说哪里是陈局,是他自个儿想过来找的。

    “也是替那些想要给死胎找个好归宿的人一条路子,说不上违反规定吧?”彭老头试图在钻空子,可就是这样的心思,落在俞九龄的眼底,完全成了垂死的挣扎。

    俞九龄笑笑:“那劝人流掉自己的孩子,劝人亲手扼杀自己的孩子,这算不算是死罪,清胎楼的猫腻还在调查,你速度很快嘛,将我要的证据全部清除地干干净净。”

    “哪有的事。”

    彭老头满脸为难,他或许没有想到俞九龄这么直率,所有的事情都挑开来了,都摆在台面上在说。

    我跟俞桑对视一眼,清胎楼我进去过,也知道里面藏着什么,而且不单单是那么些东西。

    “没有回旋的余地?”彭老头面如死灰,俞九龄摇头。

    “灵调的文件已经到你手里了,仔细瞧瞧吧,兴许还有一丝生机。外头都说灵调,陈琛一半,俞家一半,其实不然,灵调掌控在上面,不在我跟他。”

    俞九龄轻声道,话说到这里,已经很明确了,俞九龄不会松口,陈琛也别想保着他。

    彭老头摸摸额头上的冷汗:“我我明白了,谢谢您。”

    俞九龄带我们离开,出门的第一句,便是冷声:“不知好歹,真以为仗着陈琛的庇护能胡来?”

    我没有说话,俞九龄的怒气很深,能看得出来他跟陈琛的旧怨很深,各为一方,权力的制衡,难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彭家倒是一滩浑水,拿着七院的病人做实验呢。”俞桑低声道。与俞九龄汇报之前老教授所说。

    “真有这么回事儿?”

    俞九龄沉声,脸上的神色不太明朗,俞桑点头,他低声道一句:“糟糕了。”

    “怎么了?”

    “去陈蝶魄那儿,沉砚他兴许还有救。”

    这句话的分量不轻,我愣了一下,紧跟着他们一块儿去,俞九龄说像陈蝶魄那样的蛊人,道行太深,他是个觊觎婉倾的男人,那么危险的人不是我,而是沉砚。

    来自情敌的仇怨是很深的,与其说为了婉倾杀死所有沉砚的男人。倒不如为了婉倾杀死沉砚。

    我明白这一层意思,从得知陈蝶魄是男人开始,心底就惴惴不安,我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可我在那一刻居然生了犹豫,从小到大就是鸵鸟的性子,爱缩,可这一次,我却有一种执着的叛逆,兴许是爱得太深,想要追求一个自己要的结局。.

    门嘭地一声被踢开,满屋子的花香沁人心脾,挂在墙壁上的画像,特别清晰。是一个女人,早前听闻沉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画婉倾的画像。

    怕这些画就是出自他之手,满地的烛火和花瓣,一路延伸到那间紧闭的房门。

    我慢慢走过去,猛地推开那扇门,眼前的画面让我略微有些窒息。

    陈蝶魄慢慢褪下她的外衫,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最爱的人是婉倾呐。”

    她的笑声带着浓浓蛊惑的意味,而此刻,沉砚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他的身子上被画上奇怪的纹路,俞九龄只是扫了一眼:“纳塔余孽,能活到今天,也算是苟且偷生,为了一个女人,甘愿被人做成蛊人活下来?”

    “你懂什么?”陈蝶魄忽而转身,她的眼角同样画上诡异的符号,目露凶光,狠狠地盯着我们,“出去,全都给我出去。”

    簌簌簌----

    地上有什么东西在爬,等我看清楚,那密密麻麻的汹虫子,慢慢朝着我们这边过来。

    “你的道行不浅,可你想过没有,躺在那儿的人是谁?贸然下蛊,死得可能是你。”俞九龄轻声道,视线死死地锁在两个人的身上。

    陈蝶魄冷笑出声:“我惧怕什么,幻境之中,沉砚还能看出是谁蛊惑了他,早就将真心交付,只可惜不是婉倾。”

    陈蝶魄说那又如何,只要沉砚心底有爱,就抓着这丝爱意,陈蝶魄也会让他深陷囫囵,永世不得超生。

    “爱”我皱眉,陈蝶魄这话我听得明白,可我也不敢肖想。

    “你满意了吗?临死之前还能再见他一面。沉砚爱得是你,可那又如何,他中的情蛊,是和我。”陈蝶魄勾起一抹笑意,伸手抚摸着沉砚的脸。

    我怔在那儿,全身的血液在那一刻涌上脑袋,手脚都在颤抖,满是冷汗,我在害怕,第一次害怕沉砚爱我,第一次想要沉砚绝情绝爱。

    可是没有用,陈蝶魄说蛊已经进了沉砚的身子,是一只蛊王。

    “你救不了他,除非我一直活着。”陈蝶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可惜我没了那只蛊王。我也活不长了。”

    情蛊种下,分子母蛊,可是这一次,陈蝶魄却将子母蛊都放在了沉砚的身上。

    “子母蛊在一块儿,沉砚可以多活几年,可是这几年,若是想起婉倾以外的人,他会尝到钻心的疼。”

    陈蝶魄说沉砚心底的爱意会慢慢消散,直到最后化为对我的恨意。

    “哈哈哈哈----”

    陈蝶魄一直在笑,她靠在沉砚的旁边,那些汹虫子慢慢往他们的身上爬去,勾动着陈蝶魄身子里头的蛊虫,躁动不安。

    她的那副皮囊慢慢萎缩下来。身体里的虫子凸起,从里头一只只爬出来。

    “不好。”

    俞九龄吼了一声,手捏符,一簇大火苗蹿了起来,就在这时候,我手腕上的汹蛇猛地惊醒,冲着前面游过去。

    汹蛇猛地扎在沉砚的心口,狠狠地咬了一下。

    “你做什么?”我吼道,却见着它的嘴角,含着一只巨大的黑色虫子,透着淡蓝色的光芒,我一时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汹蛇复而又回到我的身上,将那只小虫子吞了下去。那些原本想要将陈蝶魄和沉砚身子覆盖掉的虫子,原地翻了肚子,一个个面朝上,死在那儿。

    一地的虫子,汹蛇邀功似的回到我的手上。

    “他拿了子母蛊当中的母蛊。”俞九龄低声道,我愣了一下,汹蛇安静地卷在我的手腕上,好像之前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愣住了,手上的温润感越发明显,俞九龄轻声提醒:“去把沉砚扶起来。.”

    我的手指微微颤抖,触碰到沉砚的时候,猛地攥紧,将他扶了起来。

    沉砚昏迷不醒。俞九龄说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等着他醒过来。

    “他在说什么?”俞桑轻声问我,我摇头,俞九龄的那簇火已经烧起来了,只是覆盖着那群黑色的虫子,将这一带烧的干干净净。

    “川儿”

    沉砚的喊声,很轻,但是敲可以让我听得清楚。

    “在喊你。”俞桑凝声,“沉砚在喊你。”

    他猛地收了他的手,狠狠地攥着我,那一刻,我的眼泪落下来,鼻尖酸得很,哪还有什么过往的执念,只剩下这一刻的心酸。

    只求着沉砚快些醒来,他浑身发热发烫,俞九龄说一只鬼万般不可能这样,不知道陈蝶魄对他做了什么。

    我抱起沉砚,将他放在背上,不管多么沉,将他背在我的身上,跟着俞九龄他们一同离开,他依旧轻声呢喃,说那些话儿,一直在喊着我的名字。

    深情之余,我早就满是泪水,忍着抽噎。

    剩下的事情交给俞九龄,我跟俞桑回去,一路上却觉得沉砚的身子越来越轻,我生怕下一秒背上就变得什么都没有了。

    “小桑”

    “嗯?没事了,沉砚回来就没事了。”俞桑低声道。

    我忽而哭了出来:“我怕”

    “小川,沉砚不会有事的,他爱你,他爱的是你啊。”俞桑想着用这份爱意让我坚强,可偏偏这样的爱,太过透彻。

    一直在敲击着我的内心,像是一只手,狠狠地攥着我的心,慢慢揉捏成各种形状。慢慢地捏破我的心。

    “我怕他爱我。”

    我如是说,我怕沉砚爱我,这样反而会害了他。

    “蛊并非一日能成,也并非一日能发作,你担心的太多也不好。为今之计,先回去休息,不然现在这样的心,我怕你们都会做傻事。”

    俞桑轻声道,她不善于安慰人,可是却每次都能把问题看的透彻。

    我将沉砚放在床上,就那么坐在床伴,像个傻子一样,嗤嗤地望着他。

    他深锁着眉头。我伸手一点点替他抚平,他的五官精致,就算此刻完全扭曲,也不减那几分姿色。

    俞桑笑说沉砚放在那会儿,怕是连女人都逊色。

    “俞九龄说,这件事情,不需要你来考虑。”

    “可是他想要的蛊王,如今到了沉砚的身子里。”

    “被用过的蛊王,就算他想要,也没用了,川儿你别担心。”俞桑低声道,她在宽慰我,我的眼里都是沉砚。可依旧看到,走出来的时候俞九龄那蛮不甘心的神色,我知道他想要什么。

    陈蝶魄就这样种下情蛊,放弃了自己的生命,让那些蛊虫自生自灭,却也深深埋下祸端。

    我攥着沉砚的手,慢慢地感受,他的手从炙热变得冰凉。

    俞桑也很累,累得在沙发上睡了过去,我就那样看着他,看着他,希望他能快些醒来。

    “川儿,你都在这里坐了一天了,吃点东西吧。”

    俞桑端了一碗面过来,说这里没有别的食材要我将就着吃。

    我摇头:“我吃不下。”

    “身子是你自己的,别沉砚没醒过来,你先倒下了,俞九龄说了,那蛊稳定了,他就会醒来,这是慢性的”俞桑轻声道,那一刻憋着的眼泪再度落下来。

    我抱着俞桑的袖子,哭得像个泪人,我的心攥成一团,难受的很。

    沉砚的手彻底变得冰凉,他猛地伸手,将我的爪子攥在手心里,我惊了一下:“他他醒了”

    那双幽怨的眼睛,与我四目相对,眼底起了挣扎,又有一丝无奈,还有那么一丝丝绝情。

    “你怎么在这里?”沉砚跟我说得第一句话,我忍着眼泪,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

    沉砚想要起身,可是用力过猛,有些头晕脑胀,身子不稳差点摔了,我忙伸手,一把扶住他。

    沉砚的疏离。越发刺痛我的心,那一刻,我才惊觉自己多懦弱,多无能,满腔的委屈,夹杂着无力感,快要濒临崩溃的边缘。

    “你想问陈蝶魄吧?”我拧眉,盯着他看。

    沉砚愣住了,盯着我。

    “是不是?你想知道陈蝶魄去了哪里,对吗?”我吸吸鼻子,“我告诉你,陈蝶魄死了。”

    “什么?”

    沉砚一声厉喝,吓了我一跳。也吓了俞桑一跳,俞桑刚要开口,我一把抓着俞桑的袖子。

    “是啊,陈蝶魄死了,她是一个蛊人,她身上的蛊虫都死了,不信你去问俞九龄。”我叹了口气,与俞桑四目相对,她的眼神像是在问我为什么要这样。

    我忽而觉得自己是个别扭至极的人,明明沉砚醒来,我心底该开心才是,起码不是像现在这样别扭着。

    陈蝶魄的阴谋深,可总归也是有破解的法子,可是与沉砚呢

    “小川。”沉砚那样看着我,红了眼,脸色苍白,“你恨我吗?”

    恨?

    我愣住了,俞桑自动从屋子里离开,大抵是蛊虫的缘故,沉砚这会儿看着越发的消瘦,完全像是一个病人一样。

    我摇头。

    “你该恨我。”沉砚站起身来,慢慢往前面走,这会儿走得平稳,可是看着他的身子,依旧有些摇椅晃,我想伸手,可不知该怎么做。

    我甚至想吼一声,为什么要恨。

    “我不恨你,真的,生不逢时,不是恨能解决的,我只问你一句。”

    我的内心一直在鼓励我自己,与沉砚之间那层纸在慢慢融化,只要伸手就可以将隔阂彻底清理干净。

    “是我的错”

    沉砚忽而伸手,修长的手指在我的面前,拢过我的脑袋,将我的头压在他的胸膛前。

    “对不起,川儿。”

    “不,不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低声道,“从心最好,总比骗我的好。”

    沉砚忽而沉默,他不知道该怎么来说:“陈蝶魄找我,说她在你身体里种了一只蛊,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急坏了。”

    沉砚失了分寸,匆忙去找陈蝶魄,就是那一次,他知道陈蝶魄与婉倾并非一个人,陈蝶魄咄咄逼人,一言一行都在算计,但是记忆中的婉倾不一样。

    她是率性的女人,而非浸于权谋之中。

    “她忽然出现,肯定是有目的的,我怕她会伤了你,可我没有发现你身上有蛊,便一直配合陈蝶魄做戏。”

    沉砚紧紧地将我扣在怀里,他甚至用对我的冷漠来换取时间,索性没有差,他说听到陈蝶魄死的时候,心中那种端着的感觉才稍稍减缓。

    我摇头:“他为了婉倾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可是她”

    我忙闭嘴,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陈蝶魄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沉砚心底的那个人不是婉倾。

    可是那又怎么样。沉砚身上的蛊依旧在。

    “都过去了,川儿。”沉砚死死地抱着我,宛若刚经历了生离死别一般,他的呼吸不平稳,能听得出来,之前的心境。

    我被他扣在怀里,特别特别地紧。

    过了一会儿,沉砚也没说话,我猛地抬头,便看到他双目紧闭,就那么站在那儿,像是入定了一样,我猛地伸手,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

    “沉砚,你没事吧?”我慌了,他慢慢睁开眼眸,那一巴掌可不轻。

    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摇头:“我没事,只是感觉好累。”

    他是鬼啊,怎么会累?

    “那先坐下吧。”

    我扶着沉砚,生怕他会摔了一样,门这会儿被打开,俞九龄从外面进来,嗤笑一声:“犯不着装柔弱骗祁姑娘吧,你什么事儿都没。”

    “要你多嘴。”

    沉砚低声道,满是幽怨的眼神。

    我愣了一下,又看了俞九龄一眼,再看看沉砚,忙松开那交握在一块儿的手。

    “倒是情浓啊,连这么一刻都不舍得分开。”俞九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那笑容很淡,看不出来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儿,“这件事情,你可得谢谢我,如果不是我给你兜着,你这媳妇早就跟人跑了。”

    我满脸窘迫,看向俞九龄,原来之前做的那一切,都是照着沉砚的意思,完全被俞九龄拿捏地刚刚好。

    就连见彭老头那事儿,也是俞九龄故意安排的,就是为了在彭家面前,给他们看看,俞九龄是我背后之人。

    “代价是什么?”我猛地与沉砚四目相对,俞九龄不是一个好人,不是一个可以随便帮忙的人。

    沉砚笑了一下,牵起我的手,这次抓的很紧,不管我怎么扯,都扯不开。

    “别把他想成那样的人,虽说利益驱使,但也会讲过去的情面。”沉砚轻声道。

    我与俞九龄对视一眼,他慢慢推着轮椅过来:“你怕是想不到,早前婉倾收留了一个男人,还记得吗?叫梨魄的男人?”

    沉砚愣了一下,点头。

    “陈蝶魄便是梨魄。”

    “什么?”沉砚愣了一下,满脸讶异,跟我们一样听到陈蝶魄是个男人的时候,反差实在太大,俞九龄笑说早前我们都被陈蝶魄给算计了,完完全全算计了。

    他是一个男人,这是我们谁都不敢做的假设,我们都以为她是婉倾,只会与婉倾有关系。

    “婉倾是个值得人疼惜的女子,只可惜。生不逢时。”

    又一个生不逢时,俞九龄笑笑,说没有缘分的事情,总归不能多想,只是梨魄,那个小哑巴,纳塔灭了之后,他就四处漂泊,没想着竟然憋了一口气,替婉倾复仇。

    “他要付出的代价多深呐,可惜了,小哑巴不懂爱,以为婉倾爱你,你就得跟婉倾一辈子。”俞九龄继而说道,“一个好端端的人,要做成蛊,那才是痛呢。”

    “他怎么样,与我无关。”沉砚清冷的嗓音,他看向我,眼眸深邃。

    俞九龄的声音忽而大了:“这天底下,数不清的桃花债,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招惹上,毕竟生了这样一张脸。”

    俞九龄开玩笑的时候着实不要脸,其实他的脸也很精致,只是俞九龄这样的人,怕是没人敢靠近,就是坐在这儿也透着一股子威严。

    “跟你说件事情,清胎楼的人我已经带过来了,你猜的都对,他的义子被当成替罪羔羊给推了出来。”

    如今阿远被俞九龄控了,等会儿该去问话,俞九龄眯着眸子,打量着沉砚,满眼都是算计:“这事儿还得请你出面,替我审审阿远这个人。”

    “怎么,还有你俞九龄办不成的事儿?我才不去,好不容易有时间可以好好补偿娘子。”

    “有件事情,你肯定感兴趣。”俞九龄的话刚落下,沉砚愣在那儿。

    “彭家老头留了一手,据说藏了药,准备招待祁姑娘的。”

    俞九龄笑着说道:“这事儿,阿远肯定知道,你不妨借着这个机会,好好问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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