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章谁是“白手套”

    一

    虽然宁远又一次被请去“喝茶,但与上次的事发反应相比,这一次,对公司以及我个人造成的心理冲击波,明显小了许多。.

    或许,是因为宁远近期一直没有上班,安静地在家休养?

    又或者,是因为人们已经习惯了、认可了由我代理主持公司常务工作的现状…….

    因此,这一次,当消息在网络上不胫而走时,无论公司还是外界,舆论,都相对平和。毕竟,这次被请去“喝茶”的原因,属于宁远人际交往中的“过去时”。

    上班后,高层会议十点召开。

    坐在椭圆形的会议桌正前方位置,我语言简洁地向各位老总们通报了相关信息。随后,请各位围绕公司重要工作及预案,开展讨论.......

    不过,对于我通报的信息而言,讨论中,大家的注意力并不在宁远身上,而是集中在那个被双规的“一把手”身上。因为此次事件被牵涉的官员及商人很多。用“官场地震”来形容这次事件,一点不为过…….

    这几天,消息在民间逐渐发酵…….

    “听说,除了那个‘一把手’被双规外,还有十多位他的下属,几十位国企老总、民营企业老总被请去‘喝茶’……..”当我请大家围绕这件事议议时,刘副总裁开口了。

    “这下子,N城官场真的要大地震了!这时,不知道有多少官员正惶惶不可终日,晚上睡不着觉,担心自己被抓呢。”他接着说。

    刘副总裁的几句话,一下子引来了在座各位的热议。现在的“打老虎”,常常是抓出一个“大老虎”,就会带出一大串问题官员、行贿商人……..窝案、串案,一环套一环。

    “有人私下传,我们公司是那位‘一把手’的‘钱袋子’。”刘总边上的高总也发言了。.

    “是啊。如果说,我们是‘钱袋子’的话,还算边缘化的,没有进入权力中心,算不上领导的心腹......那些‘白手套’才是高官的心腹和财务管家!”他的话,很有震撼力。

    “打虎拍蝇”,“反腐倡廉”……这几年,随着一个个“老虎”的落马,新名词不断被创造出来。前面听蔡云提到了“钱袋子”,现在又听这些老总们议论起“白手套”.......

    什么是“白手套”?

    “白手套”与贪官究竟是怎样一种关系?

    因为“白手套”这个词,我第一次听说,会场上又不便于问。于是,趁他们热议的当口,我打开手机搜索,查了一下这个词的含义。

    网络上关于“白手套”这个词,居然已经有数万条与之相关的记载........

    原来,所谓的“白手套”,是指那些充当“黑钱”漂白的中间人,或是实际从事“非法”事务、披着“合法”外衣的单位。可以想象得到,凡是戴上“白手套”的官员,其隐藏在“手套”中的手,一定是肮脏的,见不得人的…….他们之所以需要“白”手套,就是为了掩饰许多不合法的行为,以“合法”“合理”“合规”的理由来掩饰不合法、不合理、不合规的事情。

    二

    “据说这次被请去喝茶的房地产老总徐某,就是那个‘一把手’的‘白手套’”财务总监说。他的消息应该是很灵通的。

    “徐总曾经当过那个‘一把手’的下属、后来下海开设房地产公司。有人给‘一把手’送钱不方便接收,都是由徐总出面接收、保管,需要用钱时,只要就找徐总‘划拨’就行了.......”财务总监的话,令我吃惊。

    徐总,就是我熟悉的是伊莉莎的父亲,某房地产商老总。我是通过宁楠妈妈在她组织的素食饭局上认识的。.后来,又在伊莉莎的婚礼上见过他。

    那个胖胖的、满面红光、声音嘹亮、喜欢大笑的徐总,看上去是一个和蔼可亲的成功商人。多年来,他生意做得顺风顺水,堪称当地房地产大鳄,公司资产上百亿,在N市风头甚健。可是,他与官场的关系,却很少听人提起……我思忖道。

    如果财务总监说得事是真的,那么,徐总多年来生意发达的路线图便清晰明了了——他不过是做了一只不太光彩的“白手套”,在为官员谋取利益的同时,自己也获得丰厚的经利益回报.......

    “白手套”多是由能言善道的生意人担任的。他们与官员及亲属、情妇(夫)以及其他共同利益关系的人,有着密切的交往。他们中,有的是官员的故交,在工程建设、金融等领域做着很大的生意;还有一些,甚至可能是官员曾经的下属,受惠于老领导的提携、重用,对老领导感恩戴德,经商后,又得到尽可能的关照,长期互惠互利……这样一种不同于常人的亲密关系,使大多数“白手套”们,能够较于普通商人早一步获取内部信息,捷足先登,由此大发横财……

    因此,可以这么说,“白手套”是官员的“财务管家”和经济利益“代理人”,与官员有着相互信赖的关系,官员甚至可以把钱财长时间地放在“白手套”那保管以及理财,这样,既安全,又可靠,靠“白手套”们为他们理财,使得这些钱利滚利,不断增值保值.......

    三

    ……..老总们的议论仍在继续,我飘飞的思绪,却已经飞到了伊莉莎那里…….

    伊莉莎,我的大学同学,走得比较近的闺蜜,她精巧的锥子脸,大眼睛,樱桃小嘴,一下子就浮现在我的眼前。

    “她现在不知怎样?”想到这里,我走出会议室,拿出手机给她打起电话。

    自从在我和宁楠的新婚喜酒上见到她,之后我就一直没怎么联系。

    一来,是因为宁远被请去“喝茶”,作为临时主持工作的职场“菜鸟”总裁,我要应付的事情千头万绪,没有闲暇功夫;

    二来,是因为后来陷入福柯农与宁楠的焦灼对抗之中,之后又是宁楠的离家出走,移情别恋…….

    这些事,使我苦于应付之余,思绪混乱,无法顾及其他......遇到大事要事和令人头疼的情感纠葛,自己都没能想清楚,我怎么有心情和伊莉莎交流?何况,她现在是一个孕妇,即将生产……她的情绪处于女性一生中最为脆弱的时段!.

    “你好!”电话在响了三遍回铃音后,我听到了伊莉莎有气无力的回应......

    此时,窗外暴雨如注,豆大的雨滴敲打着玻璃窗.......我注视着突如其来的大雨,有些发愣,不知什么时候下的大雨......难道老天爷的心情也和我一样郁闷?

    手机里传来的声音,肯定是伊莉莎的,不过,接电话人的情绪,却不像伊莉莎的一贯的做派。她何年何月,与人交流时有过这样消沉的语气?这个大小姐,向来是傲气十足,中气十足,女王味十足......我有些难受,预感告诉我,她也和我一样,正在经历同样的事情,同样的心情。不过,如果她的父亲真是如传言所说的那样,那么,她要经历的事情,或许,比我还要严重许多!

    “你好,伊莉莎。近来身体好吗?何时生产啊?”我佯装心不在焉的口吻问道。窗外的大雨依然自顾自地磅礴而下.....

    “好什么?老爸被请去喝茶,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现在,审计人员正在公司查账……我挺着一个大肚子,在公司撑着。”她没有好气的说。

    “……..”果不然,她那边有情况,与谣传对上了。我一时不知该怎样接话,正寻思着,她接着说。

    “听说你公公又被请去‘喝茶’了?”她问。她的问题直白,直接切中要害,说明她这个大肚婆,虽然怀有身孕,依然心系天下大事。

    看来,这个当口,我们是惺惺惜惺惺,同一类人。

    “是啊。听说这次动静挺大,有头有脸的老总,有一半被请去喝茶了…….”我悠悠地说,发愁的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

    从楼上往下望去,马路两旁的梧桐树,在大雨中依然挺拔坚定,只有那宽厚的多角叶,在风中摇曳......

    “你要多保重啊!不要太过操劳。都是快要做妈妈的人了,自己的身体和孩子最要紧。”我安慰她道。

    “唉,早知道就不要这个孩子了,太累人了!现在又遇到这事.....”她有些后悔的说。

    “像你多好,多自在轻松!”她的话流露出孕妇常有的不适应。

    “我都羡慕死你了,多么幸福的小妈妈C好养着,别胡思乱想了……”叮咛了几句,我们便挂掉了电话。

    如果徐总是那个“一把手”的白手套,那么他能做些什么呢?

    ——为那个被双规“一把手”每一笔非法收入,设置不同的“隐身衣”?

    ——借国有银行低息贷款的钱,投入到有利可图的项目中大捞一把?

    ——为贪官代持公司股份,使得贪官成为影子开发商…….

    ——在土地招投标中徇私舞弊,了解标的重大信息,一旦中标,房地产工程项目中获取高额利润,并将盈利中的一部分为“主人”预留......

    想到此,愤怒的火焰终于燃烧起来!

    不遵守规则,没有底线的为所欲为,这是老百姓们最为痛恨的地方;任性的权力在前面开道,“白手套”紧紧跟随,凡事有利可图的地方,都留下了他们贪婪的身影……..

    【作者***】:本小说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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