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看着不争气的女儿颇有些头疼,又见她跪在那里实在可怜,抬头道:“王妃,您替阿简出了多少钱,臣妇还给你。.”

    温氏膝下就一儿一女,未出阁时在镇国公府是庶女,看着府中嫡姐嫡妹对着母亲撒娇,颇为羡慕,有了姜简这个女儿,自然把最好的都给她,还时时约束底下的姜箬,叫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不能同姜简比的,姜简如今这性子,与温氏的纵容也脱不开关系。

    这钱自然是要还的,只是事情有一就有二,不好好敲打一番,保不齐姜简下回还这么做。

    姜筠开口道:“倒不是钱的事情,阿简如今也十四岁了,行事这般欠妥当,意气用事,只怕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呢。”

    温氏忙推了一下姜简,道:“阿简,快给你姐姐认错,说你以后不敢了,不敢拖累睿王府的名声了。”

    到底温氏还是有几分脑子的,姜简缩着脖子,怯怯道:“三姐姐,阿简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莫要同祖母说,我娘......我娘会把银子还给你的。”

    姜筠笑了一下,道:“姜简,我现在是你三姐了,我怎么记得以前你说过情愿没有我这个姐姐吗?”

    温氏脸色微变,苦涩的开口:“王妃,阿简年幼,那些话都是她乱说的,骨肉的亲情,怎是说不是就不是的。”

    “卫国公夫人。”姜筠打断温氏的话,目光落到姜简的身上:“她四岁的时候你说她年幼,如今她十四岁了,你还说她年幼,我在卫国公府的那些年,咱们关系如何,我心里清楚,你们心里也清楚。”

    温氏连声道是:“王妃的银子臣妇都会还给你,绝对不会欠下的,只求王妃饶了她这一回,老夫人那里,还请王妃担待一二。”

    “姜简。.”

    “在。”

    “可有在别处欠下了钱,记在我的头上的。”

    姜简连忙摇头:“没有了,就流云楼一家,三姐,我不是故意的,是阿珊她总是嘲笑我,我是你妹妹,她嘲笑我,不也是不给你的面子吗?我才说出那样的话来的。”

    姜筠冷哼一声:“你的意思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对你不好,应该像你说的那样,让你喜欢什么便买什么,全都记在我的账上,然后派王府的管事去把你欠下的账给结了?”

    “不是,不是的,是我,是我自己好面子,又不敢同三姐姐说,害得王府丢了面子,三姐姐,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们表姐妹的事别拿我面前说,我也不会为你出头出气,你愿意拿我的名头出去挣你的那点面子,我也不管,只要别让我知道就行了,若是让我知道了,别怪我不饶你,可懂了?”

    “三姐姐,从前是阿简不懂事,咱们是亲姐妹,在这府里,没有比咱们更亲的了,阿简以后一定不会乱来,拖累三姐姐名声的。”

    外头传来姜纬的声音,估摸着是温氏怕她欺负姜简,特地叫人去把姜纬给叫了过来。

    姜纬正是长个子的年纪,隔一段日子不见,个头就往上长许多,进门便撩着袍子跪到地上给姜筠行了大礼,转而看着跪在一旁的姜简,呦了一声,道:“这不是我最聪明机智的四姐吗?惹祸啦。”

    姜简瞪了他一眼,姜纬对着姜筠道:“三姐,可是四姐闯了什么祸事,她若是闯了祸,你一定要好好罚她,免得她不长记性。”

    姜筠对姜纬还是不错的,不然温氏也不会请他来救场。.

    姜简气道:“姜纬,我是你姐姐。”

    姜纬掏了掏耳朵:“我知道你是我姐姐,所以你闯了祸,我不能骂你,也不能罚你,可三姐是你姐姐,她可以罚你。”

    他这话说的颇为得意,仿佛早就想治一治姜简,却碍于自己是弟弟,姜简气的想打他,碍于姜筠,只得老老实实的跪在那里。

    姜筠懒得替温氏管教女儿,只是今日若是不罚姜简,她定是不长记性,日后还要麻烦她。

    “既然你知了错,那便在此跪上一个时辰,正好你说了你身体不适,祖母那里也不会派人里叫你过去吃饭,你便在这里跪着好好反省,跪完了才许吃饭。”

    姜纬挑了挑眉毛,看着姜简老老实实的应是,好奇道:“三姐,她到底闯了什么祸,这么老实?”

    姜简是什么性子姜纬再清楚不过,得理不饶人,更何况是姜筠要罚她,若不是她犯了错,此刻定跳起来同姜筠吵了。

    “关你什么事。”

    这话是对姜纬说的。

    姜纬道:“怎么不关我的事了,我是你弟弟,也是卫国公府的世子,不求你能帮到什么,只求你莫要拖后腿就行了。”

    姜筠没兴趣看她们姐弟俩斗嘴,站起身道:“一个时辰,不到时候不许起身。”

    姜纬凑到她身旁道:“三姐,你院前的池子里新养了许多大金鱼,你可要过去瞧瞧?”

    这会正无事可做,姜筠点了点头,姜纬扭头对温氏道:“娘,我陪着三姐转转,你若无事便去祖母那里去,二婶三婶都在那里呢。”

    姜纬瞧着嬉皮笑脸的,却是个聪明人,比他母亲和姐姐看的明白多了,这卫国公府未来如何还不知道,可眼下却还是老夫人做主的,何氏这么多年在府上如鱼得水的,靠的就是老夫人,何氏是老夫人的侄女,温氏对上她本就没有任何优势,对着她再冷冷淡淡的,不去讨好,老夫人就更不喜欢她了。

    姜筠原先的院子在姜简院子的西边,出了门姜纬便又问了一遍姜简惹的事,秋蓉把姜简欠债记在姜筠头上的事说了,姜纬愣了一下,道:“这种事她都做的出,真是越来越荒唐了。”

    他又嘟囔道:“镇国公府有什么好,与其嫁到镇国公府去,倒不如嫁到别家去。”

    温氏打算把姜简嫁到镇国公府去,姜纬却不甚同意母亲的做法,母亲本就是镇国公府的庶女,镇国公府里的人都不大能看得起母亲,总觉得她如今再是卫国公府的夫人,也还是镇国公府的庶女,上不了台面,姜简是卫国公府的嫡女,如今卫国公府正在渐渐兴旺,想同卫国公府结亲的人家多的是,没必要嫁到镇国公府去受人白眼。

    姜纬陪着姜筠在园子里逛了会,老夫人派人过来请她过去吃饭,吃了饭后同姜筝一起到她原先的院子里坐。

    姜简跪足了一个时辰过来给她行礼,姜筠又警告了她一番,她便揉着膝头,一瘸一拐的走了。

    姜筝看着她那乖巧的样子,好笑道:“她这么听话啊。”

    “做错了事,能不乖巧吗?”

    姜简回了自己的院子,姜纬和温氏便等在那里了。

    姜简瞪了姜纬一眼,对着温氏道:“娘,你看,阿纬一点都不尊敬我这个姐姐,三姐姐最疼他,他也不替我求情,只知道在一旁煽风点火。”

    姜纬被她气笑了:“你自己做错了事,还指着我替你求情,三姐只是叫你跪了一个时辰,若我说,便是罚你跪上一天也算不得重。”

    姜简噎了一下,扑倒温氏的怀里,撒娇道:“娘,你看他。”

    温氏这会也是生气了,她何曾在姜筠面前这么低声下气过,今日为了这个不争气的女儿,真是脸面都丢尽了。推开姜简道:“跪下。”

    姜简不妨母亲会对自己发火,从小到大,温氏都是最疼她的,她瞧着温氏冷着脸,吓得哭了起来。

    温氏指着她的脑袋骂道:“哭哭哭,你还有脸子哭,阿珊那丫头笑话你,你不会说回去,她厉害她怎么不去嫁给皇子王爷,把账记在姜筠的头上,你怎么不索性记在睿王殿下的头上,这样旁人就更不敢去要账了。”

    姜简把眼泪憋回去,冲着温氏吼道:“我手里若是有银子,又何必把欠债记在三姐姐的头上,阿珊是镇国公府的嫡女,我也是卫国公府的嫡女,却样样都比不过阿珊,她随便拿一样首饰都比我强,穿的戴的都比我精致。”

    温氏让女儿说的又是生气又是内疚,若她厉害些,把这卫国公府攥在手里,也不必要女儿跟着自己受苦。

    姜纬皱着眉,看着自己的姐姐:“你身为卫国公府的嫡女,本身就比旁人高一等,谁敢轻视你,那富商之女倒是有钱,你瞧瞧有几个人能看得起那等身份的女人,何必为了争一时意气,做下这种没脸子的事。”

    “你一个男孩儿,又怎么能懂。”

    姜纬甩了下袖子道:“我是不懂你们女儿家的心思,可我身为男子,绝不会娶你这种做妻子。”

    他说完便往外头走,姜简拿起桌子上的茶盏便要往他砸去,温氏抬起手,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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