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要说流表的那些刺客们,就连当时在凉州体系内部着书立说,甚至负责记录历史的那些人也不会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变得如此蹊跷。

    孙尚香在逃亡的过程当中,其实并没有显得多么慌张,一个主要的原因是在此前他就已经从家里联络过。希望他们能够尽可能地提供支援。

    虽然说,增加只能在他们的势力范围之内为他提供接应,但悄悄地派遣一支队伍前来,也并不见得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唯一的问题是这支队伍的规模不可能太大,以免招惹别人的关注。

    但他知道类似的队伍肯定是有的,甚至有可能来了不止一只,他们化整为零地接近和保护自己,必然可以为此次逃脱提供足够的帮助。

    到那个时候,他和苏炳炎就能够顺利地逃到江东去,结束在这里的一切。

    然而率先找到他们的却并不是孙家人,而是苏家人。

    “来的好快。”

    孙尚香医生感叹,因为他已经从苏炳炎的生命当中知道了他是谁家的孩子,而此时面前这个长相毫无特色的人。正率领他的手像堵在自己前进的路上。

    “苏叔父,好久不见啊。”

    孙尚香打个招呼,但双方其实根本就没有见过,因此**也不想搭理这个素昧平生的家伙。

    然而差不多就在这个时候,后边的苏炳炎终于跟了上来,他不知是何时中了一件,身上正流着血却见他的爹爹,正带领着100多个随从堵在自己逃亡的路上。

    “你怎么来了?”

    他看起来很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不想带上任何一丝礼貌。

    **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已经从手下的秘报当中了解到了苏炳炎和孙尚香之间的故事,甚至已经猜到他们两个逃亡的方向是哪里。

    他没有和儿子多说什么,反而是走到孙尚香旁边疑惑的看着她说:“你家兄长没有派人来接你吗?”

    “派了,就是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这话将他们对面的那100多个人都逗笑了。

    看起来这是一个很实在的女孩。

    **满意的点点头,但他们有多余的任何一句评价。

    巧合的是,就在这个时候,那些不知道在哪里的人竟然奇迹般的找了过来。

    孙尚香很快看到了自己熟识的面孔,他立刻欢欣鼓舞的冲过去和那些人拥抱在一起。

    东吴的救兵当中,其实是颇有一些曾经与**并肩作战过的,甚至有很多人与凉州体系内部的诸多将领都有着这样那样的瓜葛,有一些是情投意合,有一些则是仇深似海。

    但双方显得都比较克制,既没有因为神交已久而拥抱庆祝,也没有因为既有过节而拔刀相向。

    这倒是让**感到非常好奇,他走过去和对面的那个人打招呼。

    那厮叫做周泰。

    这是一个并不陌生的名字。

    因此**显得客气了几分。

    “你家主公没有跟你一起来吗?”

    “当然来了,我家主公就在后面。”

    **满意的点点头说:“两个孩子的事情他知道吗?”

    “已经有人向主公禀报过了,他是知道的。”

    “好,很好。”

    **又一次满意的点了点头,但不知道为什么,周泰总是觉得他这一次点头似乎有什么深意一般。

    果然就听**继续说道:“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我想听听两个孩子们的意见,他们是想回凉州生活呢?还是去到江东度过余生?”

    周泰嘿嘿的笑了起来,他也没想到竟然和强盗的凉州体系结下这样的缘分。

    这对于他们如今的处境来说,应该是既有帮助的。

    其实就连他们的主攻也是这样想的,因此周泰也没有多少犹豫就说道:“您这话说的就客套了,再说了,这也不是孩子们能决定的,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古诗就有风俗,在女方既然出价自然是要到......”

    周泰罗里吧嗦的说了一大堆领导,却突然一个愣怔惊愕的问道:“你不会是想让大狼进入赘我们孙家吧。莫不是他离家出走的事情得罪了你,所以你想赶他走。”

    **哈哈的笑了起来,他要额头说不是,但很快又疑惑地看向对方,打趣一般的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你们还敢收留他吗?”

    “有何不敢,要是入赘的话那就更好了。”

    **又一次哈哈大笑的起来。

    “入赘当然是不可能的,但他们到江东去生活也未尝不可,那里山清水秀比西北科好多了。”

    “原来您是那样想的。”

    远处,孙权正带着他的人缓缓接近。

    “仲谋来了。”

    **向对方打了个招呼。

    对方却很快翻身下马,走到近前拱手一礼说。

    “叔父要是不嫌弃江南那个偏僻的地方,那就让大郎君去我们那里住,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孙权是知道**向来不拘礼法的,因此采用这样的方式来缓颊一下。

    但**却摇摇头说:“并非是我有这样那样的想法,其实,凉州体系之所以有今天,是有它内部的一套运行机制在,虽然大部分人仍然支持嫡长子继承制,哦,就是我们现在所用的制度。但也有人更希望得到充分的民主,让真正有才能的人去领导他们。”

    “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这跟造反还有什么区别?”

    “有没有区别根本不是我们担心的事情,我只想让他们的想法得到充分的实践,当然我的位子还会传给儿子,因为我知道他们的愚蠢或者说他们自以为是的聪明都只能制造出更多的问题来,再一套完备的民主制度建立之前,我和我的儿子都有继续执政的必要,”

    **一脸严肃的声明自己的观点,然后突兀的说道:“但我的儿子并不需要在凉州体系内部着重强调自己的位置。他可以到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去,就如同这次离家出走一样,无论之前发生过什么我们都不准备去追究但我也想让你知道,即便我在凉州体系隐退这个体系也将会继续运转下去,千世万世而不衰,这是我的理想。也将成为我儿子的使命。当然他可以不接这个单子,我和我的使徒们也可以为之奋斗到死,但我希望你这个他将来可能最为亲近的人知道,究竟是什么给了他充分的自由。”

    “是所有人的民主与自由积攒出了他的自由,这是无上的荣光和幸运!愿他珍惜!”

    “回去之后我就将会隐退,用和他一样的方式观察和修正我们的运行体系,也为他将来继承我的衣钵探索出足够先进的经验来。”

    “祝我好运吧,我的侄子也祝你好运,同样还是,我的侄子!”

    远处,刘表的刺客们已经听到了这个惊天消息,他们慌不择路的狼奔使徒转瞬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只是微微窃笑,仿佛隐退的生活已经开始,而他给儿子的人生,也已经备好了试题与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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