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大家洗去一身的风尘,围坐在大厅里吃饭的时候。

    又进来了一伙人。

    这一伙人的人,不急不躁的样子,大马金刀的进来,环顾着大厅里的人。

    为首之人,紫衣加身,眉目妍丽,那风华气度,尊贵无比之中,看着温柔,其实冷酷无情,不过这人,当真是风光霁月,雌雄模辩的一个极美丽的人。

    在这官道上,也时常有达官贵人出没,只是像这位这样风华无限的,还是很少有。

    一时间,大家都看呆了。

    严孜青抬头看了一瞬,马上脸色就变了,眼眸也阴沉下来。

    真是像人说的,不是冤家不聚头。

    这人,就是小王爷。

    那个造反成功了的小王爷,不过他自已还没有坐上王位。

    坐上王位的是五王子赵胜。

    老皇帝死后,新登基的原太子,之前因为老皇帝的猜忌,出狱后不久老皇帝就死了,他就直接登基,在名声上毕竟落人口舌了,对名声有了损伤。

    小王爷和五王子赵胜,就趁机造谣生事,说原太子谋害了老皇帝,就是为了上位,说得是有鼻子有眼的。

    老皇帝之死,一直是个谜案,一直就查不出线索来。

    原本就人心惶惶的老臣,在摇摆不定中,很多就倒戈了。

    原太子只当了半个月的新皇,终究是抵挡不住老谋深算的小王爷,被攻破了皇宫。

    原太子撇下一众的后妃,独独带着原太子妃,由原太子妃的兄长—禁卫军统领杨全的帮助下,出逃。

    说起来,原太子也不是完全没有心计,毕竟出逃还知道带上原太子妃,这样,作为原太子妃兄长的禁卫军统领杨全,怎么还不尽心尽力的保全原太子呢?

    赵笠和赵胜攻陷了皇宫后,赵笠就打算对赵胜下手了,当所有的继承人都死了,那皇位,就算是论辈分,也该轮到小王爷了。

    只是赵胜,也不是省油的灯,早就防着赵笠的这一手了。

    一边提防着赵笠,一边早早的入了皇宫,登高一呼,群臣拥立。

    很快就改了年号,为承嗣元年,梳理了群臣,把自己心腹之人,都安排在了重要的位置上。

    等赵笠打跑原太子,回过头来,赵胜已经是登基了,并特封小王爷为一字并肩王,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赵笠是不甘心的,可是事已经至此,不能再起动乱了,外忧内患之下,也只好无奈的接受了这个封号。

    当下,两人分工,一人准备老皇帝的下葬事宜,一人去追缉原太子。

    据说,老皇帝的遗体已经是放了一个多月了,就算是现在是冬天,可那阵阵的腐臭味道,还是弥漫在了皇宫上空。

    小王爷,哦,现在是一字并肩王了。

    在追缉原太子的路上,落脚在了这个驿站。

    赵笠身边的侍卫,站了一人出来,大声的吆喝,“这个驿站,已经被我们承包了,事关朝廷机密,不得泄露。请不相关的人离开!”

    驿站里吃饭的所有人,都震惊的抬起头来。

    当看清那侍卫统一的黑色滚金边衣服,明晃晃的佩刀,知道这些人是不好惹的。

    现在的朝廷,到处在抓叛党呢,可别一不小心当了替罪羊。

    有些胆小的人,赶紧去拿了行礼,出门离开了。

    而严孜青这一桌人,面面相觑了瞬间,各自交换了个眼神。

    也默默的准备上楼去拿行李了。

    只是徐天姣,失去了记忆,不再认得赵笠了,可是还是孩子心性,看见赵笠那么一个好看美丽的人站在面前,还不知道死活的凑上前去笑着说:“这位好看的大哥哥,真是美丽!”

    这话原本并没有错,可是赵笠是男人,最恨别人说他美丽了。

    现在这么一位看起来还算整齐的公子,低哑着声音,瞪着朦胧的眼眸,亮晶晶的眼光里,都是赞美,就好似没有看见赵笠眼里的怒火一样。

    又重复的说一番,“大哥哥,你真好看。”

    赵笠瞬间脸色黑沉。

    他身边的侍卫们,唰唰的抽出来了刀。

    严孜青转身,不动声色的把徐天姣挡壮里,指着徐天姣的脑子对赵笠笑得很讨好:“贵人,我们公子从小就精神上有缺陷,看到尊贵优雅的人,总是忍不住的多嘴,还请贵人海涵。”

    徐天姣挣扎,想辩解什么,却说不出来了。

    因为严孜青,已经借着身子的遮挡,暗暗的点了徐天姣的哑穴。

    赵笠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儿,原来是个傻子,难怪看着怎么不对劲呢。

    侍卫们的动作停顿下来,整齐的看向赵笠。

    赵笠冷眼看着眼前这一病弱的公子,和那粗犷的却好似忠心耿耿的仆从,微微皱起来眉头,嫌弃的说:“赶紧拿上你们的东西,滚!”

    严孜青那时刻提起来的心,这才落了下去。

    看来,他的易容术很成功呢。

    赵笠根本就认不出来他们。

    吴华荣等人,那僵直着的身子,也放松下来。

    他们动作很快。

    拿了行李就出了门。

    这才看见,原来,驿站外面,已经是被官兵包围了。

    赵笠出行,还真是声势浩大。

    严孜青暗道好险。

    刚刚要是起了冲突,真的是很难全身而退的了。

    只是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了,现在这地方,就只有这么一个驿站能落脚的,再往前走,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个落脚的地方。

    不过,严孜青倒是不着急。

    看了看那漫天的星光和路边的高大树木,说:“不如,我们就在这里休整一晚吧?”

    现在,已经是下半夜了,远离了驿站,却还没有遇见村落。

    吴荣华带着几人到前面去打探了回来,皱着眉头说:“前面有个土匪山寨。要不,我们后退一点儿吧?”

    土匪山寨?

    严孜青一笑,他自已就是一个土匪头子,还怕什么土匪山寨?

    不过,触及到徐天姣那睡着的香甜样子,还是说:“那我们就后退一点儿吧。”

    十几人调转马头,往回走了一里多的路,才停下了。

    简单的吃了东西。

    就各自找了平整的地方,地上铺上干草,身上盖上一件外衣,就算是床了。

    除了杜平川在马车上睡着了。

    徐天姣也在另一辆马车上睡着了。

    严孜青进来,看到徐天姣睡得香甜,只是那睡姿,就不敢恭维了。

    想了想,还是翻出来之前那件斗篷,轻轻的盖在徐天姣的身上。又把她的身子摆放平了。才靠着徐天姣的身边,卷缩在马车上,打起来了顿。

    这一晚上,为他们守夜的,是琉璃。

    也不知道杜平川用了什么手段,一向不怎么亲近外人的琉璃,现在是很粘着杜平川,一路上不是在外面找吃的,就是钻进杜平川的马车里。

    现在的琉璃,对徐天姣和严孜青,都没有杜平川那么亲近了。

    严孜青也不介意,就当是报答杜平川的恩情了。

    这一晚,倒是很平静,没有什么意外出现。

    等天亮后,大家又简单的吃了些干粮和水,开始上路了。

    只是,这次,却出现了意外。

    就在这深山密林的官道上,前面出现了几十个手拿武器的人,那武器,真是千奇百怪,有木棒,有镰刀,有缺了口子卷了刀刃的大刀,还有什么说不出名字的东西。

    自认为威风凛凛的往大路中间一站,朗声说:“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严孜青好笑。

    吴华荣等人下马,已经是从杜平川的马车底下,抽出来了明晃晃的大刀。

    刚刚醒来的徐天姣,好奇的探出来头,一看到前面的人,立马缩到了严孜青的身后,小声的说:“大哥哥。前面的人,是要打劫我们吗?”

    严孜青回首笑道,“没事,这几十个人,可能还没有睡清醒。”

    果然,随着严孜青的话落,那站在路中间的人,看到这边一言不发,却拿着大刀一步步逼近的样子。

    眼里都流露出来了惧怕。

    原本以为就是过路的十几位人而已。

    还想仗着自已人多,来个以多欺少,现在看来,那些威风凛凛的人,可不好惹啊。

    拦路的土匪们,一步步的后退,只除了那之前说话的人,举着卷了刀刃的大刀,瑟瑟着身子,强撑着说:“你们不要过来啊。刀可不长眼睛......你们留下十两银子就可以了。”

    左右看看,却发现左右一个人都没有,不由得大喊一声:“狗蛋!你们这些王八羔子,也不等等老子!”

    再面对严孜青他们时,就是了讨好的笑,说:“大爷们,您们随意走,随意走,小的打劫错人了。”

    一边一溜烟儿的飞快跑走。

    这些打劫的人,来的突然,走的也莫名其妙。

    吴华荣想了想,还是带了三个人,到前面去打探了一番,回来说:“都跑没影了,我们走吧。”

    严孜青就让徐天姣坐回马车上去。

    徐天姣不肯,说:“里面好闷,又没有人说话,还不如陪你一起赶车,这样,还能说话解闷,也能看到路上的风景。”

    严孜青被徐天姣缠的无法,只好依着了她。

    两人旁若无人的在马车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着。

    看得骑马的那几人,不好意思的撇开了眼。

    杜平川也从马车里探出来头,取笑说:“你们两人,如此公然秀恩爱的吗?不能避点儿人吗?”

    严孜青灿然一笑,说:“不好意思,不能。”

    而拆台的人就在眼前。

    徐天姣瞪着懵懂的眼眸,看着严孜青那眼里的得意,当头就是一盆冷水:“什么是秀恩爱?”

    这下,严孜青愣了。

    大家都报复似的开心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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