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赶到莺歌坊的时候,正是莺歌坊中最热闹的时候,里面真真是销金窟不夜城,醉生梦死,纸醉金迷。

    如意掩着口鼻,里面一股混合着酒气脂粉气的怪味。

    管事妈妈见如意穿着不俗,笑眯眯的迎了上来,“这位小姐,是来找小倌的吗?有相熟要好的吗?”

    如意皱皱眉,小倌?这是当她来找鸭的啊。

    如意没理会管事妈妈,径自往后头走去。管事妈妈见状也心中生疑不会是哪家的夫人来这里找人闹事的吧,遂赶紧追过去拦如意。

    “不知这位是小姐还是夫人,你到底要找谁啊?你跟妈妈说,妈妈帮你找。”管事妈妈还不敢得罪如意,一副委屈相求的样子。

    如意回身看着管事妈妈颇有气势地说道,“我找虞娟之,相信妈妈不会不认识吧?她的身契我替她赎。”

    管事妈妈那可是见惯风月场,最为圆滑之人。今天下午主子已经让彪子传了话,那就说明是看上了虞娟之那丫头。她自然不能再把人推出来。

    管事妈妈状似思考了一会儿,一本正经的说道,“妈妈我虽然年岁大了,但这小小的莺歌坊里装了几个人我还是知道的。我们这里真没有姑娘要找的人,想是姑娘记错了地方吧,不若去前面巷子里的翠红院瞧瞧。”

    管事妈妈说完就要拉着如意向外走,还颇为热情的给如意指点去翠红院的路。

    如意一把甩开管事妈妈的手,“既然妈妈不肯配合,那也就别怪我无理了。”说完朝身后不知何时跟进来的几个侍卫摆摆手吩咐道:“挨屋的搜。”

    管事妈妈一见这阵势,当即觉得大事不妙,赶紧吩咐身边的小丫头去找彪子。

    正在吵嚷中,楼上雅间里突然传出一道慵懒的声音,“吵什么?”

    随后出来一个身高七尺有余,面若冠玉,明眸皓齿,唇似朱砂,一双丹凤眼墨水含情。好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论俊美可能比不上魏罂,论可爱可能比不上聂政,但却也是个俊逸非凡的人物。

    如意第一想法就是难道这是齐国的第一美男子?不知道这位是徐公还是邹忌?

    管事妈妈很快便揭晓了答案,“徐公,不好意思啊,打扰你的雅兴了。”

    徐公却没有理会管事妈妈,而是饶有兴趣的瞧着如意,“姑娘是找男人还是找女?看我可还行?”

    不知道这管事妈妈会不会气吐血,这明目张胆的抢生意真的好吗?

    如意虽然对徐公很是好奇,但这么露骨的徐公还是算了吧。

    如意朝着徐公又看了两眼,然后才转头继续对管事妈妈说道,“妈妈也不想搅了生意吧,还是放人吧。”

    此时过道楼梯口已经聚了好多人,大家都不明就里的看着热闹。

    “散了散了,别看了。大家继续欣赏歌舞。”管事妈妈竭力的维持着秩序。

    此时楼上又一间雅间打开房门,一道醇厚的男声想起,“这是都看干什么呢啊?”

    如意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就笑了。原来王兄也在这里。那就好办了。

    管事妈妈见事情越闹越大,去传话的小丫头也迟迟未归。主子今日也在,却迟迟未露面。今日怕是不好善了了。

    管事妈妈正思虑着如何解决眼下的问题。

    只听楼上那道醇厚的声音又响起来,“管事妈妈不妨上楼一趟,我有事与妈妈商量,还有那位姑娘不妨也上来瞧瞧。其他人都散了吧,台上头牌银鸽姑娘正在跳舞,不看岂不是浪费了美人的心意。”

    众人一看没热闹可瞧,舞台上确实是银鸽姑娘,便都散了看头牌跳舞去了。

    徐公又看了一眼如意也回了自己的雅间关上了门。

    如意这才噔噔蹬的跑上楼梯,进了王兄的雅间,这一进来倒是出乎如意的意料,虞娟之正好端端的坐在那抚琴,见如意进来还朝如意行了礼,“劳姑娘替我费心了。”

    管事妈妈随后也跟着进了房间,这一进倒是吓了管事妈妈一跳,虞娟之居然坐在房间中央抚琴,她可是没给她安排这活啊。

    田因齐见人都到齐了,这才开口说道,“管事妈妈想必知道她是谁,”说着用手指了指虞娟之,“她的卖身契还在妈妈你那,你看看这些钱够不够。”说完把一锭金子放在了案几上。

    管事妈妈见事有蹊跷,知道人是留不住了,主子今日在却没管这事,想必这位公子也是有些来头,不好得罪。

    管事妈妈心思通透,转了几转,立刻喜笑颜开的恭维道,“这位公子一看就是人中龙凤,这娟之姑娘也是遇到了难处,我们也是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姑娘之前已经给了银子,这锭金子就不用了。今日扰了几位的雅兴,今日这顿酒就算是我这个老妈子请客了。”

    “管事妈妈倒是个心善的。可是这个钱我们是一定要给齐的。”如意说着转头看向虞娟之,“娟之姐姐,你说还差多少刀币,我一并给她。”

    “还差三百五十刀币。”虞娟之看着如意回道。

    如意将刀币一一清点,摆于案几上。“还请妈妈数数,对不对。”

    “不用数,自是差不了的。”管事妈妈谄媚地说道。

    几人这才出门走了。

    进了马车,如意才问道,“王兄你也在,怎么也不说一声,害得我还让夏荷去找你了。对了,夏荷怎么还没来?”

    如意询问了随身带来的侍卫,都没有见到夏荷回来。如意自我安慰道,也许是在宫里的耽搁了。

    如意又转身询问虞娟之,“虞姐姐,你没事吧?遇到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对了,王兄,你是怎么救出虞姐姐的?”

    “还是魏辛发现的,这几日我都在歌舞坊的雅间里,魏辛去后院如厕,正好看见被绑进去的虞姑娘,遂赶紧知会我,我们趁着守卫松懈时就把虞姑娘救出来了。但我不想打草惊蛇,所以一直在房间里,谁知道你大咧咧的跑来了。”田因齐说道。

    “打草惊蛇?难道这个莺歌坊有问题?”如意追问道。

    “怕是有些问题,但现在也没有具体证据,也还不好说。”田因齐说道。

    如意一听便知道,怕是自己冲动之下扰乱了王兄的计划。不过那也没有办法,救人要紧,其他的再从长计议吧。

    “我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就是怕添麻烦才没告诉你们,反而还是连累了你们。”虞娟之有些内疚的说道。

    “虞姐姐,别自责,不是那样的。”如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是田因齐接过话头,温柔的要滴出水的宽慰道,“以后有什么事情就同我说……我们说。何来的麻烦之说。”

    虞娟之低头羞涩的应道。

    我说?如意心里偷笑,看来王兄是喜欢虞姐姐,虞姐姐也有意王兄,看来还得给他们推一把才行。

    回到孙府,还是没有夏荷的消息,如意心里不安,但还是先安顿了虞娟之。然后才随王兄回宫,进宫询问下才知,夏荷确实来过宫里,但得知齐侯不在宫里,就又出宫了。

    夏荷办事最为稳妥,寻人不成,出宫定会去找她的,宫里距离莺歌坊也就二刻钟的路程,难道是出事了?

    如意一颗心七上八下,赶紧派人出宫去寻,可是茫茫夜色哪里能寻到。

    如意一夜没睡,天刚还没亮,如意估摸该是早朝的时候,就掐着点去找王兄了。

    两人分析来分析去都是一头雾水,也不知道是谁将如意劫走了,只能加派人手继续寻找。

    而莺歌坊的反应更是有趣,第二日便歇业了,张贴告示说要歇业三日,整顿内务。

    众人反应不一。大家都知道莺歌坊的靠山很大,背景深厚。但是这样一来,大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难道昨天那场闹剧里真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王公大臣一下子都谨慎起来,着实清心寡欲了几天。

    就连早朝上平时嚣张的卿大夫一派也都谨言慎行了起来。田因齐扶额表示很头疼。这样一来他的执夸和玩世不恭还得重新表演,让他们放松警惕才行。

    不过这倒也印证了他的猜想,那个莺歌坊果真有问题。

    几天过去了,夏荷依然没有消息,如意从一开始的心急如焚到后来的心凉如水。但是如意始终的都没有放弃寻找夏荷。

    又过了几日聂政倒是悄无声息的回来了。只是这一次回来,聂政没了往日的神采,更加的沉默。任如意如何询问,也不发一语。

    聂政听说夏荷不见了,反而更加寸步不离的守着如意。

    如意对聂政的反应很是奇怪,原来这孩子可是高傲的很,从不低头的。今日这情形,难道聂政这次回去,河图门有什么变故?

    在晚饭后,如意终于找了个机会问,“聂政,河图门出事了吗?”

    聂政先是一愣,随后又低着头开始擦拭他的宝剑。

    “你不跟我说,我也知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真相?”如意试探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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