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杜小宁

第668章 反正你已经不再需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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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那样化成了一滩血水,被大雪覆盖了。

    “楠楠,你已经尽力了,孩子不会怪你的,她一定是个懂事的孩子,她不会怪你的。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先回来好不好,楠楠,那儿很危险的。”莫文彦见叶子楠在那道边缘线边徘徊着,说的话又恍恍惚惚的,万一一个失足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不是这样的,我每天晚上,几乎每天晚上做梦都能够梦到她,她说她恨我,她质问我为什么要扔下她,为什么不能保护好她,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叶子楠痛苦地抓着自己胸口的位置,沉痛地说着。

    这几天来的平静,并不代表一切在她的心里都过去了。有的时候她甚至想着能够有祁静涵那样的勇气,抛下一切了结自己的生命。但是她的孩子连在梦里都说了,再也不想见到她了。叶子楠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又有什么脸面去见她呢。

    只是她想要坚强,想着时间久了,或许她的心里可以平静一点,可以若无及时地继续生活,但是时间越久,叶子楠却越来越发现,她根本就做不到。

    不管她多么的努力,午夜梦回的时候都是孩子的哭声和质问声,白日里就算是静静地坐着听人说话,眼前都会出现一滩血水。

    君奕臣,那个曾经说着最爱自己的人,会把她和孩子放在心上,给他们一生一世的幸福的男人,在她失去了孩子的时候,却跟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

    叶子楠痛恨自己,为什么明明就知道君奕臣对墨凌的感情从来都没有那么简单,但是她从来都没有勇气找君奕臣问清楚,为什么宁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留在君奕臣的身边,奋力地抓住君奕臣,到最后得到的确实这样赤裸裸的伤害,连孩子都留不住。

    “叶子楠,我救不了孩子,你也一样救不了他,我们是全世界最失败的父母。你连孩子都留不住,又有什么资格结束自己的生命,你以为你死了就可以见到孩子了吗?

    像我们这样的父母,孩子一定恨透了我们,不愿再近我们分毫了。如果你真的觉得对孩子有愧疚的话,就应该要活下来,用你余生的愧疚和伤痛来弥补你的无能!”

    君奕臣见叶子楠的情绪越来越崩溃,一只脚已经有一大部分踩空了,又不敢去靠近叶子楠,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伤害她。对于君奕臣而言,叶子楠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莫文彦见叶子楠都已经这样了,君奕臣还要用这些言语来刺激他,一把将君奕臣推开了说道:“君奕臣,你这个混蛋,你都已经把她还成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了,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是不是真的要把她害死了,你才甘心,是不是这样你才能跟那个野女人逍遥快活?”

    “是!是!是又怎么样?叶子楠你不是要恨我吗?你要恨我就尽情地恨吧,我一点儿也不在乎,反正你已经不再需要我了,不纯粹的爱我也宁愿不要!但是你永远都不要指望能够跟莫文彦在一起,你是我君奕臣的女人!生是,死亦然!

    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有多么残忍的,如果你敢从这里跳下去的话,我跟你保证,你在美国的哥哥还有妈妈,下半生都会不得安宁。

    他们一定会为你现在的任性付出代价的,还有莫文彦,你不是很在乎他吗?他得到了莫氏集团,你也知道他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如果你死了,我也一定不会让你的情人好过的,我一定不予余力地对付莫氏,让莫文彦一无所有!

    还有祁静涵,你最关心的人,我知道她,你跟谢青毅都让心理医生对她做了什么,既然能够让心理医生催眠她,那我自然也能找到人来唤醒她被催眠的记忆,那她的余生也一定会痛苦不堪的!

    叶子楠,你说我不愿意救你和孩子,你恨我,可你有没有想过,今天这样的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当初是你自己把墨凌接回家里的,我们吵架,你就往莫文彦的家里跑,你又把我放在什么样的位置,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难道没有一点儿责任吗?

    你说你的孩子没有了,她也是我的孩子!你总不能让我死了孩子,还要再陪上一个老婆吧,我告诉你,如果你胆敢这么做的话,我一定让这个世界上,所有你在乎的人,为我们的孩子,为你,陪葬!”君奕臣看着叶子楠眼睛猩红。

    终归现在能够让陪在叶子楠的身边,能够让她开心,让她笑的人也不会再是他了。

    君奕臣的脑子里只要一想起那天在病房外面,几天从来都不愿意开口不愿意理人的叶子楠终于跟莫文彦讲了话,君奕臣的心里就像被掏空了一块儿一样。

    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他只要叶子楠或者,哪怕是一生都活在失去孩子的愧疚里,也好过从这里跳下去,变成一具冷冰冰的躯体。

    叶子楠在跟君莫奈交往的时候,就有听说过君奕臣的为人,只是在君奕臣的身边,君奕臣对她从来都是温柔的,充满了爱的,让叶子楠都忘记了,他是一个多么暴劣手段有多么残忍的人。

    叶子楠对君奕臣本就已经充满了恨意了,但是现在听了君奕臣的话,叶子楠才明白,原来对一个人最沉痛的心情并不是恨,而是绝望……

    叶子楠看着满天的飘雪,苦涩地大笑着,笑声充斥了整个夜空,但是笑容却是那么地凄苦:“这就是我爱的男人,我愿意倾尽所有的男人,我想要共度余生的男人!

    真好!真好!君奕臣,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像这样爱过一个人,也从来都没有像现在一样恨过一个人!”

    君奕臣看着叶子楠的眼睛,自从出事那天开始,在叶子楠的眼睛里,君奕臣便再也找不到任何爱的存在了,但是现在在叶子楠的眼睛里,她看到无尽的鄙夷和厌恶,还有叶子楠嘴里说的,深切的恨意。

    在叶子楠的心里,是他背叛了她,在这样伤害了她之后,还有那么激烈的言辞来刺激他,叶子楠恨她也在情理之中吧,但是他不在乎,他什么都不在乎,只要叶子楠能活下来,只要叶子楠能留在他的身边,他什么都不在乎。

    自私也好,无情也罢,这一辈子他都没有办法对叶子楠放手了,失去叶子楠,哪怕是一分一秒君奕臣都不敢想象。

    “我不在乎,总归这一辈子,你爱我也好,恨我也罢,我都会把你栓在我的身边……就像你是说的那样,一生一世。叶子楠,如果你从这里跳下去了,给你陪葬的会有多少人,你自己想一想,如果你不在乎的话,那随便你!”

    君奕臣知道,那些人就是叶子楠的软肋,即便是不在乎自己,叶子楠也不会放下她关心爱护的那些人不管不顾的。他就是吃准了,这样的威胁对叶子楠一定能够奏效。君奕臣说着便扭头走了。

    只有君奕臣自己才知道,一步一步的,他的脚下有多么的沉重,只有拼命握紧了拳头,让指甲钳进肉里面,才能够在暂时地麻木住自己内心的痛。只能在心里一句一句地告诉自己不要回头,不要回头!

    莫文彦分明就能够看出来,在君奕臣的心里还是很在乎叶子楠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作出这样一幅绝情的模样。但是现在莫文彦根本就无暇去估计君奕臣了。看着叶子楠看着君奕臣的离开,嘴边的笑容荡漾得更开了。莫文彦看着都觉得心疼。

    “楠楠,你站在那里不要动,乖乖的,站在那里不要动好吗?我过来找你,我现在过来找你!”莫文彦见叶子楠的眼泪好像从脸颊边不住地流淌着,眼睛看着的还是君奕臣离开的方向,试探地跟叶子楠说着。

    叶子楠虽然没有答应,却也没有再拒绝了。莫文彦才慢慢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叶子楠。直到拉到了叶子楠的手的那一刻,莫文彦才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将叶子楠一把拉了过来,让叶子楠靠在自己的怀里。

    叶子楠在莫文彦的怀里,哭得颤抖,莫文彦一下一下地顺着叶子楠的头发,轻拍着叶子楠的后脑勺说道:“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没事啊……”

    这么多天,叶子楠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一滴眼泪也没有掉,但是莫文彦知道,那并不代表孩子的事情在她的心里已经过去了,她已经能够平复失去孩子的伤痛了。只不过是叶子楠想把他藏起来不愿意去触碰而已。

    这样压抑的痛苦,莫文彦比谁都能够明白。叶子楠需要一个输口,将这些痛苦都倾泻出来,否则痛苦只会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今天晚上的事情到底是有惊无险,只希望今晚的发泄可以让叶子楠的心里好过一点吧。

    君奕臣虽然看似决绝地从天台外面走了进去,但是他又怎么可能会放心得下,不过是在里面偷偷地看着叶子楠罢了,在外面看着莫文彦将叶子楠拉了回来。

    君奕臣一直紧绷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刚才叶子楠站在天台边缘的时候,君奕臣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叶子楠出了意外。

    看着他最爱的女人,靠在莫文彦的怀里,哭成了一个泪人,那么悲伤,那么绝望,那么无助。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另外一个男人给她安慰和温暖。

    如果他能够不那么爱叶子楠,那就好了,此刻的心也不会那么痛了。如果可以少爱一点叶子楠,君奕臣甚至可以放手,让叶子楠待在莫文彦的身边,可是君奕臣就是做不到。

    他已经试过了,可是真的没有办法,就这样放开叶子楠。这对君奕臣来说,比什么样的惩罚都还要痛苦。

    他刚才对叶子楠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想要去救叶子楠的命而已,本也不是他的肺腑之言。君奕臣相信,总有一天叶子楠会好起来的,即便是她现在这样恨着自己,这样排斥自己,只要他陪在他的身边,时间久了,她总会重新接受他的吧。

    君奕臣刚才的那番话,不仅是想要威胁叶子楠,让她有所顾忌,不敢一个冲动从天台上一跃而下,多多少少,也是自私的。他知道叶子楠恨他,也知道现在对于叶子楠而言,莫文彦才是能够给她安慰和依靠的人。

    君奕臣不愿意,他也不能接受,就这样放开叶子楠,成全莫文彦跟叶子楠,所以他用所有叶子楠在乎的人在威胁叶子楠,就是想让叶子楠害怕。他要让叶子楠知道,即使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他还是想要她留在他的身边,他是绝对不会对叶子楠放手的。

    可是君奕臣却忘记了,叶子楠从来也不是软弱的人,从前因为君奕臣的爱,让她隐忍,让她宽容,让她接受,但是现在随着对君奕臣的爱的绝望,她却可以比从前更加的坚强。

    早在孩子没有了的时候,叶子楠的心里便对君奕臣充满了责备和恨意,就像是她对他有多少的爱,多少的期待,就有多恨他,多怪他一样。

    之后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增加了叶子楠心中对君奕臣的恨意和失望罢了。这样的君奕臣,已经再也没有理由让叶子楠不顾一切地留在他的身边了。

    叶子楠靠在莫文彦的怀里,哭得哽咽,在她的嘴里,断断续续却又坚定一场地说了一句话。叶子楠的手放在莫文彦的肩上,支撑虚弱的她,站在莫文彦的面前,看着莫文彦的眼睛,充满了绝望和无助:“带我走……带我离开这里好吗?求求你……求求你……”

    带着叶子楠离开这儿,本就是莫文彦的本意,他从来都不准备要再把叶子楠还给君奕臣了。只是莫文彦知道,叶子楠现在对君奕臣有多么恨,就证明了她对君奕臣有多少的爱和期待。

    莫文彦怕即使受了那么大的伤害,在叶子楠的内心深处依旧不想离开君奕臣。

    所以即使准备了那么久了,莫文彦还是不敢向叶子楠提起只字片语,就是怕叶子楠会反对。莫文彦怎么也没有想到,叶子楠竟然会主动地说出这样的话。莫文彦何止是同意,他简直是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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