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了,连松雨再没有听过一声“姐姐”。

    连修然似是不经意说的这五个字重重地锤在她心上。

    许是混酒喝得太多太急,许是气氛太静太美好。

    连松雨端着酒杯一时不知该回应什么才好。

    就在此时,连修然探过来在她额头上敲了一记。

    “是我喝多了。”

    他故作镇定地解释。

    “别在意。”

    原来是这样。

    她轻轻将手心盖在额头上。

    “怎么不在意?”

    她温柔道。

    “喝多了我也是爱你的。”

    连修然迅速低下头去,他慌乱地快要从椅子上跳起来了。

    她最好还是少说几句,否则他真不晓得今晚会不会借着酒劲把她给办了。

    “不过说实话,我都不记得你上次喝多是几时的事了。”

    连松雨晃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轻声道。

    可连修然是记得的。

    他的二十三岁生日,她在伦敦上课赶不回来,他窝在公司忙到晚上九点才一个人跑来卡普里吃生日晚餐。

    她那里是白天,他这里已经是深夜。菜单照旧是野蘑菇核桃Ravioli,可乐也不再喝,换成她喜欢的威士忌。

    连修然穿着优雅墨色吸烟装坐在寂静无比的餐厅里独自吃完一份意面后,把眼镜摘下放在桌上。

    一个人喝酒时世界还是模糊一点比较好。

    尤其是那晚,他只想喝到能在朦胧里看到她为止。

    可惜有些话,是只能对他自己说的。

    “是,我也不记得了。”

    他微微扬起好看的剑眉。

    “嗯。好像总是我喝醉的次数多一些。”

    她的明眸皓齿在餐厅里幽暗的灯光下更让他心动。

    “太好吃了。我简直都不想走了。”

    微醺之下,她展开一个迷离的笑容。

    “那就留下来。我照顾你。”

    “留下来?到那时你大概会被我烦死。”

    她声音懒懒的。

    “我不在乎。”

    她笑靥如花。

    “这世上应该不会有比你更好的弟弟了吧。”

    对,不会有了。

    可是那又如何,她还不是一样不要他。

    夜色渐深,雨也似乎停了。

    连松雨揉了揉自己微涨的太阳穴,拿出手机看时间。

    “十一点了。”

    “我叫陈伯来接吧。”

    “你明天下午还要去公司的。”

    连修然默许。

    他觉得自己好似十二点就要回到现实的辛德瑞拉。

    离开这间餐厅便又会被扔到从前一成不变的生活里去。

    毕竟比起欣城开发的总设计师,和她共度的时光要美妙多了。

    更何况,今夜如此难得的机会,他是做好了装疯卖傻的准备的。

    从室内走到室外等车的过程里,连松雨的肩始终被他牢牢地搂着。

    即便是上车的那几秒钟他也不愿松开她的手。

    最后她几乎是被他强行拽上车的。

    然而才在后座坐稳,连松雨身旁的男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歪斜地横倒在她大腿上。

    他演技好,她根本都没看出来其实他比今日下午还要清醒。

    眼看要他起来是不太可能了,连松雨只得动作轻缓地摸了摸他的侧脸。

    “我给你拿个毯子垫一下好不好?”

    她本就穿着短连身裙,此刻坐下后长度更向上提了不少。

    连修然的侧脸贴着她裸露的肌肤一时在车里涌起难以言说的暧昧气氛。

    “不。”

    “我不要毯子。”

    他伏在她腿上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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