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方管家拉回神来,李军尚忙将方管家扶起身来,怒气也被阿狸刚才那两鞭子打消了不少。

    “罢了,此事本王权当没发生过,你即刻启程带着她们入京。”

    “是,王爷。”

    方柔儿被奶娘抱在怀里,眼睛却一直死死盯着襄平腿边上阿狸,阿狸敲也瞧见了她,故意冲着她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气得方柔儿在奶娘怀里都恨不得撕了阿狸那张嘴。

    送走方柔儿一行人,李军尚长叹一声摇着头将阿狸拉到火堆边上,目光正好对上她那双不卑不亢的眸子,这一眼竟让李军尚恍惚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个眼神为何如此似曾相识,不等他想明白,襄平担心王爷责罚阿狸,便在他开口之前自己主动揽了责任。

    “王爷,是属下的错才惹怒了平贤郡主,这丫头不过是看不过眼所以才……”

    “不是,是我惹得她,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罚就罚我一个好了。”

    这倔强的小眼神,外加上这小小的身板儿怎么看都有种令人想发笑的感觉,李军尚忍着,襄平也忍着,毕竟这个场景确实不能笑,不然就搞得他这个王爷似乎就太没面子了。

    他稳住阿狸的双臂,问道:“好,既然你敢当,那我就罚你一人,待会儿我问你什么你就得老老实实的回答什么,明白了吗?”

    阿狸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滋溜一转,然后格外坚定的点了点头:“好。”

    瞧着她这一本正经的模样,襄平实在忍不住便主动去喂了马,留下李军尚与阿狸二人在火堆旁。

    “我问你,你为何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因为要找一个人去村子里。”

    “找谁?”

    阿狸犹豫了一嗅儿,还是说了扣:“找一个叫做李军尚的人。”

    听闻阿狸说要找自己,李军尚一怔,当即便觉得此事必有蹊跷,他与襄平微服私访,阿狸村里的人如何知道他在这附近,此事绝对不简单。

    “为何要找这人,你可知道?”

    “白胡子老头说了,找到李军尚村子就有水喝了。”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自己又不是雨神,自己去了村子又不能施法降雨,怎么去了就有水了?

    李军尚听的满脑子疑问,继续问道:“你们村子现在没有水喝吗?据我所知温县并没有大旱,反倒是前些日子降了不少雨水,怎么就没水喝呢?”

    阿狸努了努嘴,神情突然暗淡了不少,看似有些伤心,她将坐在她身旁的肉球抱了起来,用她那脏脏的小手摸了摸肉球的小脑袋。

    “水都脏了,喝了会死人,白胡子老头不让喝。”

    一听会死人,李军尚的神经一下紧绷起来,追问:“为何会死人?”

    “因为瘟疫污染了清河的河水,村子里好多人都死了,我的爹爹和娘亲……他们……他们也死了……啊呜呜呜……”

    一想起自己的爹娘,阿狸的眼泪哇啦哇啦就跟着往下掉,本来在喂草的襄平一听阿狸又哭了,扔下手里的稻草就奔了过来。

    可惜,他来的迟了一步,李军尚已经将她抱在怀里安抚起来。

    这脏兮兮的一团被李军尚这白如雪的袍子裹在怀里,就跟白棉花里藏了一块黑炭似的,这模样看起来倒是十分的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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