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何淼想要争宠的样子,何盛一直在乐呵着,“淼,你这是干什么?楠楠现在也是你的妹妹呀!”然后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放进了何淼的碗里,“来,吃吧!”这样的一刻才真的像是一个大家。

    何淼笑了,“爸,父爱也均分呀!不可以让我这个儿子在一边干羡慕着呀!”餐桌上,三个人听见何淼的这句话笑得更加开心了。

    医院里,沈湛躺在床上,打着吊瓶,他希望封楠现在就在身边。门在他轻轻和上眼睛的时候被敲响。

    “请进。”声音不大,可是却在这个房间里回响,门外的人推门进来。

    “现在头会不会痛了?”声音很轻,沈湛朝门那里望去,是封楠来了。眼里露出欣喜的样子,原来自己只要想起她的时候,她会来。

    “还好。”沈湛慢慢地坐起来。。封楠走到床边,把包包放在椅子上,然后又走向窗户,“今天有微风,不冷。窗户开大一点透透气。”然后就窗户打开得大了一些,然后将原来卷起的窗帘放了下来。

    徐徐暖风,吹来春天的味道,带着昨天雨后泥土的味道,衔来正在传播的花粉。它还抚起了那薄薄的白色轻纱,被拨弄起的纱起起伏伏。

    封楠站在那里向外望去,外面纵然没有明媚的阳光,只有阴沉着的天空,几只鸟飞过,那般自由,叹气,还是这样的天气比较好。

    或许她心里是想说,此时,就这样,自己和沈湛就这样,只是普通朋友的那样,真好。封楠脸上的笑容渐渐生出来,可是却不明媚,很浅很浅。

    “楠楠,你会陪着我吧!”沈湛看着她的背影问道,现在面对好像有一些改变的封楠,他的心中的不确定多了起来。

    “会的,但是你一定要好起来,否则我该陪谁呀!”封楠转身,走近,微笑,动作衔接紧凑,不慢不怠,不急不躁,自然洒脱。她的心真的静下来了吧!

    两个人说着话,没有十分亲密,也没有十分疏远,关系保持在不远不近,只是没有向原来的恋爱关系靠近,更多的是朋友关系。只是这朋友也只能够是普通朋友,没有偏差。

    沈湛看着封楠的浅笑竟然看不清楚她内心,他微微蹙起眉头,紧紧地跟随着她的目光,想要透过那目光看见一些什么。封楠疑惑着看着沈湛问道“怎么了?”

    手里正在削苹果皮的手停了下来,平静的眼眸正好对上沈湛那打探的眼神,沈湛在封楠眼里看见的是一种幸福的洋溢,这种幸福的感觉不是自己曾经带给她的。沈湛愣在那里想了一会儿。

    “你已经住进何家了吗?”沈湛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一副严肃的样子问道。

    “嗯,昨天晚上搬过去的。”封楠继续削着苹果,嘴角的笑意明明比刚才的要更加深,沈湛尖锐地观察到,心里道,原来是这个样子。

    就是这个样子的,那时候不曾得到的父爱,现在,何盛都可以给她,难道不值得高兴吗?而且身边又有一个时刻以她为第一的“哥哥”,哪里会不幸福呢?这些东西,自己都没有办法实现,就算是封楠嫁给自己,那个沈仲霖也绝对没有何盛那样好的关心她。

    沈湛想着,心里在笑着,自己的家庭和何淼的家庭相差太多了,他们家里有温暖,而自己的家中只有那讲不清楚的利益关系。

    “看来,你干爹还有何淼对你很好。”沈湛微笑着,然后偏过头轻轻地讲了一句。他眼角轻轻划过的那丝伤感忽地一下子漫过了心头的那道坎。

    封楠抬头的那刹那,自然也观察到了他眼角划过的感情,“嗯,他们待我很好,我已经是何家的一份子了。”苹果削好了,她把刀子放在了水果盘里,“给。”

    沈湛接过封楠的苹果,但是只是看了封楠一眼,便急着别过头去。他看向窗外,外面少有的热闹,他听见有笛子的声音从外面飘来,吹的曲子略带忧伤,但是又一丝快乐,让沈湛完全沉迷进去。

    “真好听。”封楠温柔的声音在沈湛耳边想起,“《栀子花开》,不知道是一个拥有怎样情怀的人吹得。”

    是啊,沈湛听见以后也在想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在吹这首曲子,而且气息均匀,用情至深,他虽然不怎么喜欢乐器的人,被这样的一首曲子深深的吸引住了。

    或许是因为这首曲子刚刚好可以表达自己的情怀吧,沈湛/心里的旋律敲被这曲子所附和吧!他半躺在床上,头偏向窗外,颧骨突起的侧脸显得更加憔悴。

    封楠的眼底也划过了一丝哀伤,只是停留的时间很短,沈湛没有看到。“我们猜猜,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吹奏的,愿意吗?”

    这样的一句“愿意吗?”好像将两个人的距离拉远了一些。沈湛转过头,看着封楠,点点头。

    细听这样的曲子,或许可以追溯到一个人内心的想法,只是,这样的造诣,只有知音才真正领会吧!就像是以前大家经常说的钟子期与俞伯牙,也或者是千里马与识马者。

    “听见这曲声的高低起伏,我觉得应该会是一个恰逢青春的少年吧!年龄应该比我们小。”沈湛慢慢道。

    “看来,你觉得我们已经不是青春了。”封楠微笑着回应着,“我也觉得是一位男士,只是这位男士应该已经年过半百了。”封楠一向对观察这种东西很拿手。所以很自信。“我们下去看看吧!”

    “好,可是药水还有好多。”沈湛回头看了看那吊瓶。

    “我帮你找个支架。”封楠走过去,然后把吊瓶换了一个支架,“走吧!”

    “外面空气还是非常好的,以后多出来走走。”两个人并肩走出住院部,外面的天空是蓝色的,云层很是缥缈,这样倒也不显得光线黯淡。

    在他们下楼的时候悠扬的笛子声已经停止,院里的是零零散散的人,他们坐在草坪上,长椅上,行走在小道上。他们也在讨论着刚刚的笛子声,当时太过于沉醉,以至于忘记去思考这个人是谁。

    待他们没有听到笛子声,他们才回过神来想,那个刚刚吹笛子的人是谁。原本不认识的人也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着刚刚的笛子声。就连听到这曲子的护士医生,都在远处停下脚步。

    “看来,我们来晚了。”沈湛叹道,然后想要转身回去。

    “不,不晚,你看。”封楠叫住沈湛,指了指一个小男孩,那个小男孩穿着医院的才服,脸上没有血色,边上也没有一个大人,他就静静的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只玉笛,笛子的的底端系了一个红色的中国结。

    “难道是那个小男孩吗?”沈湛望着轻轻地说道,他实在是看不出来刚刚那个曲子是他吹的,“我们都猜错了。”

    “为什么这么认为,我就觉得我猜的没有错,不如我们过去问问。”封楠很是自信的说道,然后向小男孩走去。看见封楠的自信,沈湛笑着跟了过去。

    “小朋友,这么一个人在这里?”封楠弯下腰来温柔地问道。

    小男孩没有说话,只是静默,他抬头看了看封楠,然后注意到站在他身后的沈湛,随后目光没有移动。封楠识趣的挪开,没有挡小男孩的视线。

    沈湛看着小男孩,他的眼睛是蓝色的,看着他的时候,眼睛在发光,“小朋友,怎么了吗?”沈湛也学着刚才封楠跟他讲话的姿势,弯下腰来。

    “叔叔,你怎么这么瘦?”小男孩抚上他那突起的颧骨,眼里好像是担心。

    沈湛被小男孩那轻轻地抚摸震住,他的心跳好像骤停了,不是因为难以呼吸,是因为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一个孝子,这么仔细地观察到一个孝子的内心。

    对,原来孝子的眼睛那么纯净,不掺一丝的杂质。沈湛看着小男孩的眼睛一下子忘记了说话,小男孩以为他傻掉了,左摇右摆的,但是却一直盯着他的眼睛,只见沈湛的眼睛一动不动。

    小男孩皱起眉头,然后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封楠,“姐姐,这个叔叔怎么了?他是不是傻的呀!”声音很是稚嫩,让沈湛又回过神,眨了眨眼睛。

    同样让沈湛震惊的是这个小男孩讲的是中文,而且是非常流利的中文。“What'syourname?”沈湛问道,然后坐到小男孩身边的草坪上。

    听见沈湛问他问题,而且还是非常流利的样子,心里也是吃惊,然后转过头去看着他。"MynameisJerry."

    这个名字非常耳熟呢,沈湛笑起来,"No,Jerryisamouth."封楠听见这个沈湛居然还会讲笑话,心里也笑起来。

    小男孩听到就笑了,“叔叔,我会讲中文,就不难为你讲英文了。”

    封楠和沈湛全部都瞠目结舌的看着他,天呐,确定这个只是一个孝子吗?他回敬的功力完全不会比一个成年人差呀!而且这样机智的回答也就只有这个孝可以想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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