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微微笑起来,对,这两个人的确非常匹配,“嗯。”

    封楠听见女人这么一说,感觉到她肩膀上的重量,她推下那只手,沈湛盯着封楠的脸,脸上划过一丝怒气,可是转眼消逝,“对了,天昊,刚刚是谁教吹笛子?”

    “是一个老伯伯。”天昊想起那个男人刚刚吹的曲子也是非常的享受,“老伯伯说,如果我想要学,他以后天天都来教我哦。”孩子满脸的开心无法遮掩。

    “那个老伯伯吹得真好听。要是老伯伯来了,我也想要学一下呢!”沈湛弯下腰来摸摸他的头,“快跟妈妈回去吧!以后不要再乱跑让妈妈担心。”

    天昊微笑着点点头,“哥哥,我知道了。”然后竟然也邪魅的露出一个微笑,“姐姐,哥哥这么好,你要对他好一些哦!”这样一句话让在场的几个人都目瞪口呆,这个孝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真的难以想象。封楠也只好尴尬地笑笑。

    女人也站起来,笑着对他们说,“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封楠的脸颊微微泛红,然后推辞道,“我还有一些事,先走了。”转身就捂住了脸,直接奔向里面。身后的沈湛顺着她离开的方向看去,女人便先开口,“Thankyou,sir.We'llgo.Bye.”

    沈湛笑着挥了挥手,看着天昊他们朝另一个方向离开,然后他双手插着口袋慢慢地转身,嘴角带着一丝邪笑。此时的封楠正在洗手间里用冷水冲洗着刚刚有些发热的脸颊。

    在沈湛出国以后,公司的业务暂时又落在了齐杉的身上,这些日子,齐杉和杨清之间因为一些事宜走得近了一些,两个人好像都重新对彼此有了新的了解,之间的关系也融洽了许多。

    叶蓁蓁最近憔悴了许多,这些天以来经常做噩梦,没有封楠陪在身边的房子空了,她找不到任何慰藉,一天天的过去,眼底的黑色浓重起来,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没有力气的模样。

    近半个多月,所有人过得还算平静,如最开始一样。

    当有一束阳光洒进了沈湛的病房,,映在他的脸上,他好像有些忐忑,前不久戴维告诉他肿瘤的检查结果属良性,所以可以安心一些。他还按照新的行程给自己安排了手术计划。

    按最初的计划,日子应该临近了,此刻,沈湛的脸上却更加的紧张起来,这个手术毕竟开刀的地方是脑后,是经脉最多,最复杂的地方。“楠楠,你说我的手术会成功吗?”他看着外头阳光明媚的样子,心间却生起一股哀凉。

    “你不是跟天昊约好这个时候跑步的吗?怎么忘了?”封楠假装没有听见那个问题。她知道沈湛在担心手术的风险,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担心呢?虽然自己心里已经渐渐将他隐埋,但是最初的情还是在的呀!

    苏月暝和娜莎通过几次的跟踪陶焕的行走路径,终于找到了沈湛现在住的医院。她今天一大早就来到了这里,在医院四处逛了几圈。今天阳光正好,还伴有微微的春风,花香就流淌过鼻翼。

    “这个医院的确不赖,确实是最适合沈湛身体恢复的地方。”苏月暝一个人走在这里,手尖轻轻抚过叶子心里十分的高兴。最近娜莎要上课根本没有时间陪着她。苏月暝也听娜莎说了,封楠最近都没有去上课,她转眼就想到了为什么。

    苏月暝勾起唇,心里道,封楠,其实你真的不适合呆在沈湛身边,沈仲霖当初的请求,只是想要让沈湛好起来,在恢复以后就要逼着沈湛将你弃了。眼神带着轻蔑,她一直以来就不怎么看得起封楠。因为封楠即使姓封,也没有办法被封家的人,所承认,所以她彻头彻尾就是一个野丫头。

    “咦,天昊今天好像没有来这里。”沈湛站在他们曾经约定的地方等了好一会儿,只等来那个教天昊吹笛子的老伯,他好像也在找天昊。

    “老伯,你是在等天昊吗?”沈湛走过去轻声地问了一句,但是这一句却让老人吓了一跳。

    “原来是酗子你啊,刚刚可真的是吓死我了。”老伯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手中也握着一只笛子,不是和天昊一样的玉笛,却是选用非常上好的竹子制成的竹笛。往日就是这笛子发出的声响吧!

    笛子的声音是空灵悠扬,又是抑扬顿挫,高低起伏的。有时沉闷,有时轻快,像是落花,又像是流水,它缓缓走进了人们的心头,一点,两点,然后密密麻麻的。它在熏染着每一个听到它的心。

    沈湛也是通过天昊的介绍才认识这个男人,男人叫诺尔,是一个英籍华裔,一个乐曲的玩家,他摸过许多乐器,最喜欢的就是他手中的这只笛子。这是他前几年亡故的妻子留下来的,最有意义的东西了。

    诺尔因为最近身体的问题,正在住院,儿女们没有回来,只是替他安排了这个医院。露水没有消失的清晨,他就起来了,偶然发现院里有一个小男孩,一直紧紧地握着一只笛子,所以那天大家才会听见那首既是欢快,又是伤感的《栀子花开》。他在祭奠曾经的岁月,在祭奠陪她走过半生风雨的女人,在惆怅儿女不在身边的孤单。诺尔的额头已经爬上了深深的皱纹,那原来青春活力的笑声在岁月里变得沧桑了。

    “今天天昊好像没有来呢!”沈湛又看了看四处,没有看见天昊,却看见了另一个侧影,不禁皱起眉头。那个人是自己最不想要看见的人,她竟然来了。

    “是天昊来了吗?”诺尔发现沈湛脸上微微的变化,顺势看去,不是天昊,却是一个婀娜的女人。他收回目光,然后转身,心里想到,这个女人好像不是天昊口中经常提起的姐姐。

    “那个不是天昊的妈妈吗?”诺尔看见她一个人走过来,沈湛听见了,也转过身,他看见只是她一个人走过来很奇怪,平常都是两个人,或者就是天昊一个人呆在这里的。

    “天昊呢?”女人到了他们两个人面前,停下,她的眼里有红红的血丝,应该是刚刚哭过,沈湛皱起眉头问,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天昊今天早上要出来的时候胸口那里突然非常的痛,然后就被送进了急诊室。”女人说着的同时,眼泪也止不住地往脸颊上淌,“后来医生说要提前进行手术。”

    听到这里,两个人相视了一眼,知道为什么天昊没有来了,“可是,你不是应该在手术室外等天昊的吗?”

    “在天昊被推进手术室的前几秒,他忍着痛,轻轻地在我耳边说。”即将被推进手术室的天昊已经失去了血色,他唇齿轻碰,无力地他想要抬起自己的手,却十分费力。

    女人看见他这个样子,将耳朵覆在他的口边,“妈妈,哥哥和伯伯肯定还在那里等我,你先去告诉他们不要再等我了,可以吗?”眼里闪烁起泪花。

    原来一个才九岁的小男孩遇见死亡是这样的,他的想法跟大人一样是成熟的,或许他因为那些事情已经成长为一个小大人了吧!然后女人看着天昊被推进去,手术室的门一点点的合上,她心中的不舍一点点地增加,然后泪水就不受阻碍地喷洒出来。

    沈湛和诺尔听了以后非常震惊,这个小男孩确实是与平常的孩子非常不一样。他们跟着女人去到手术室门口,陪着她一同等待结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手术已经进行了三个多小时了,那红色的手术灯亮着,就没有灭过。在为沈湛收拾房间的封楠也听说了这个事情,匆匆地跑到手术室。

    苏月暝看见封楠那着急的身影以为是沈湛出什么事情了,于是也跟了过去。沈湛在那里安静的坐着,脸上却分明带着焦虑,而且那焦虑呈现于那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脸上。

    跟在后面的苏月暝看见封楠直接就坐在了那个女人的身边,那嘴型,还有那动作好像是在安抚。她站在远处只觉得好笑,她笑封楠喜欢多管闲事。反正只要看见沈湛没什么事情就放心了。

    手术灯在半个小时以后终于灭了,在门打开之前的时间,四个人心里充满了忐忑,不知道结果是好是坏。心被揪得更加紧了,女人用力地抓住自己的双手,而且已经抓出了汗来。封楠轻轻地拍了几下,示意她放松,女人红着眼睛看着她,眼里有说不出来的感觉。

    “咔哒”,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口,四个人一下子站起来,医生出来,脱下口罩,一开始的眉头并不是舒展开的,然后一瞬间又舒展开来,“手术很成功,只是患者年纪小,需要多一些时间恢复。”

    这样的话让他们很开心,原来沉默的气氛一下子变了,女人高兴地留下眼泪。她激动地去紧紧握住了医生的手,一直说着谢谢,声音越来越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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