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苏绿快走到互相看不见的时候,秦风突然想起一件要紧事情,刚才好像说的周末去苏绿家补课被岔开了。

    不行,这件事一定要有个结果,不然,第一,他怎么成绩提升,只靠课间,真的不行。第二,他跟苏绿怎么进展关系,只靠课间,真的不行。第三,怎么打退别的情敌,只靠课间,真的不行。

    总是,综合这些原因,只靠课间,是没办法实现的,必须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时间。

    秦风突然停住自行车,把车子停稳,回头,奔跑。

    跑到苏绿面前,站定。

    苏绿一脸迷茫,怎么了这是,不是都说清楚了吗?怎么突然反悔了,还回来了?

    “怎,怎么了?”距离有些近,苏绿突然不适应。

    “事儿没完。”

    “啊?啥,啥事?”这一脸迷茫得,更显得苏绿的可爱,怎么会这么让人想要亲近。

    “周末的事。”

    “周,周末?啥事?”

    秦风心里好受伤,怎么刚说的这么快就忘了。

    “周末补课!”

    总算提醒了苏绿。“哦哦哦!补课啊!”

    “对对,补课!”秦风两眼放光,期待着答应。

    “可是,我周末有事。”

    “什么事?”

    “要去看我爸。”

    “啊?”

    她爸进去了有段时间,但是这段时间苏绿没有见过,她妈前两天刚跟苏绿说这周末准许探视,她们准备出一趟门,因为监禁的地方不在本地,还有些远,这样就只能趁着周末的时间去。

    “对,我妈要带我一起去看我爸。”苏绿说的非常坦然,没有一丝遮遮掩掩,这样的态度反而更让人欣赏。

    “那,那好吧,你,没事吧?”秦风说的有些磕磕巴巴,他害怕苏绿会有什么事,或者心里有些什么不好说出来。

    “什么什么事?”但对于秦风的这个小心思,苏绿并不太了解。

    “心里难受的话,告诉我,没事的!我的肩膀给你靠!”秦风突然说出了一番让苏绿觉得摸不着头脑的话,这是哪儿来的道理,心里难受?难道是在担心自己吗?害怕自己因为父亲的事情,心里不舒服?

    怎么突然有些小感动,因为秦风是苏绿唯一的好朋友了,她的事情他都清楚,连这样在大家看来是丢脸的事,她也可以毫无负担地告诉秦风。

    “没事啊,我好好的!真的!”苏绿看着秦风笑着,好像心里什么都没有,好像就是个没心没肺的苏绿,每天非常开心,什么也不会打垮她。

    但终究,内心还是有些什么的,强撑的总归会被压垮,总有一些地方需要释放。

    “来!”秦风向苏绿张开了怀抱。

    苏绿没有动。

    秦风主动上前,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苏绿。

    苏绿感觉到了他温暖而有力的怀抱,那是种安心,是种从来没用过的感动,从没有什么人能够如此懂她,知道此时对于她来说,这个怀抱多么重要。

    秦风没有放开,苏绿也没有动,安心地享受着这个怀抱。

    “谢谢!”她在秦风耳朵附近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秦风没有回应,慢慢送开了她,他知道,人都是要面子的,苏绿的父亲被查,被监禁,对她来说,是伤疤,不能揭开,只能弥补。

    而秦风,就是在无声息地弥补伤疤。

    他松开了苏绿。

    “你周末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我知道。”

    “吃好喝好,别饿肚子。”

    “我知道。”

    “有什么需要我的,就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

    “还有……”

    “行了行了,我知道知道!你怎么现在越来越磨叽了!”

    “我,我也不知道……”秦风睁着无辜的眼睛,自己也纳闷儿。

    “好了好了,回去吧!”

    情景重现,一步一回头的秦风像是要离开家,去寻找事物的企鹅妈妈,那叫一个舍不得。但是秦风还是走了,忍着心里的舍不得。

    不知道怎么的,越送苏绿回家,就越觉得舍不得,每次都这样,甚至次次更甚。

    第二天,苏绿早上六点半的时候被妈妈叫醒,本来周末可以睡到八点过后的苏绿,今天,有重要事情。

    “起来了,绿儿,赶紧洗漱来吃饭,吃完饭,我们就走!”

    “嗯——”苏绿还没有睡醒,声音听起来有些粗,有些哑。

    起床,迷迷糊糊地洗了把脸,这一洗,瞬间清醒了,今天要去见爸爸,这是最重要的事。

    吃完了早饭,两个人就出门了,因为距离远,在隔壁市,两个人也没有开车,直接坐高铁去。速度快点,也更安全些。

    她们提前买了最合适的一班高铁,大概也只需要三十分钟就能到,高铁是九点的。

    两个人上了高铁,在车上待了三十分钟就下车了,之后坐公交车,直接到监狱。

    苏绿跟着她妈妈,出示了一系列的证件,又经过许多流程,终于到了最重要的步骤——探视。

    她们在探视大厅里等了有十几分钟,工作人员通知可以了,两个人在带领下进来了。

    中间隔着玻璃,那边直接坐着她的爸爸,他已经到了,已经在等了。

    类似电话的东西放在玻璃两边,那玻璃特别厚,外边说话的时候,里面听不见,只能依靠这个话筒听筒传递声音。但是互相都能看到,那玻璃,擦得蹭亮。

    苏绿妈妈先坐了下来,苏绿站在旁边,她能看到父亲。这些日子没见到,感觉人老了些,不如当初那么精神,或者说,是在硬撑着,但是有些外强中干的样子。

    “事情已经这样了,也就是五年。”她爸说。

    “五年,不是小时间。”

    “但现在没什么其他办法了,没事,你们放心,我在里面挺好的。”他爸笑着。

    她妈点了点头:“你放心,苏绿也挺好,我们俩会挺过来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时候,好像一切都言辞都已经失去了作用。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话语有什么意义。

    苏绿妈妈说了会儿,也没说什么其他的,突然觉得面对跟自己相处了二十来年的丈夫,怎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让苏绿坐了下来,电话给了苏绿。

    “爸。”苏绿叫了一声。“你在里面吃的好吗?”

    “好,你放心,你平时好好学习,不要操心其他的事情。”她爸也担心她因为自己的事情影响学习,乃至,影响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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