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杵在这里干什么?不用干活的吗?看看都过饭点多久了,还不见你们把饭菜送来,管事的,你就是这么做事的?”

    厨房管事马上从人堆里出来,忙应和着,又招呼所有人该做菜的做菜,该收拾的收拾,赶紧给各院送菜。

    人都散了后,三夫人拉着八夫人的手走到外头来,她眼神一个示意,木夕暖也随着出来。

    三夫人劝慰道:“八夫人,今日的事我已听人说了,原是厨房的做事没安排好,慢了你的菜。你放心,我必定是要惩罚她们的。”

    “正是这样呢,就是她们做事没分寸,没分配好时间,才无端惹出这番争执,我又不是故意要抢别人的菜。”八夫人顺着三夫人的台阶下。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们都点了自己想吃的菜,谁会无缘无故去抢别人的吃食,身份摆在那儿,我们也做不出那种事不是?我知道你是直爽的性子,这性子好,有什么说什么,不似四夫人那样心里很多弯弯绕绕的。我猜啊你心里并非多想吃那八宝鸭,不过是顺道了,能这么不挑食,可是难得。”

    木夕暖忍不住在心里为三夫人竖起大拇指,这哄人的本事,当真厉害。眼见着八夫人那一脸怒气冲冲渐渐淡了下去,还十分受用三夫人的话,毕竟三夫人给的梯子听来十分体面。

    三夫人接着为难道:“虽然今日大厨房的人做事有纰漏,不过还请你多支持我的做法。我改革大厨房的规定,本意是为了大家好,能让你们每天吃到自己想吃的菜。这样一来,大厨房自然要比往常更忙,原来一锅炖的东西,现在要分几个锅来做,且每样菜做法不同,用时不同,总有前后快慢之分,你也不要苛责了她们。有句话说的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那道笋干老鸭煲啊,文火慢炖,炖的久,味道也是最鲜美的,还补身子,多等会儿又有何不可?这倒让我想起去年夏日里的事,当时天热,你胃口不大好,身上又总不便利,还是九夫人和她的丫环教你的药膳呢,味道鲜美不说,还把你的身子补好了,那时咱们相处的多愉快。”

    八夫人本逐渐消气,却不防她突然提起去年夏天时,与木夕暖走近的情形。那时她和木夕暖一样,落红不止,后来喝了她给的药,倒是恢复了。既然现在知道她懂医术,想必当时给她的药,也是她自己配的吧。不知她偷偷地给她把脉过几次,想必对她的身体状况了若指掌。还有那些药膳,说是补身子,可谁知道到底是补身子还是害身子呢。说不定她在那时就开始毒害她的身体了,以至于她怀孕后,那么容易就小产。

    “哼,愉快?我那时也是傻,才真以为有人真心待我。也对,我没被九夫人毒死,还真要感谢九夫人手下留情了呢。”

    三夫人原本好意想回转八夫人的心思,也提醒她当时是受了木夕暖暗中庇护才养好的身子,谁知八夫人却越想越歪了。

    木夕暖看出三夫人的用意,奈何人家根本想不通,便也不想刻意去劝说她,于是说:“八夫人,今日的事看在三夫人的面上,我就当过去了。可是我要提醒你,我的人,轮不到别人来教训,最好别让我再看到你打骂我院里的人。同样身为夫人,我和你的地位还是不一样的,我以为你应该明白的。”

    “你!”八夫人气的说不出话来。

    木夕暖在心里哀叹,看来对她,还是来硬的管用啊。

    不料八夫人突然冷讽了一句:“也不过是个贱种罢了。”

    这话来的莫名其妙,木夕暖和三夫人皆一愣。八夫人还对三夫人说:“三夫人,你可要擦亮眼睛,认清身边的人才好。有人表面看着多光鲜的身份,实际内里还不定怎样的出身呢。我劝你啊,还是跟九夫人保持距离的好。”

    三夫人待想细问,八夫人却不理会她们地走了。

    贱种……

    木夕暖肯定,八夫人这是在说她。

    八夫人一贯看不起她,并非只看不起她一人,其他几位夫人她也看不起,尤其是四夫人、七夫人这样乡野出身的。可木夕暖再怎么顶着木府庶女的身份,好歹也是木家的小姐,八夫人从不会说她身份卑贱,谁再卑贱,也比不过她那样出身风月场所的吧。

    这一声贱种,听的木夕暖心慌了慌,好似其中有其他意味,是那个隐藏在她心里不愿提及的秘密。

    之后平平静静地过了半月,萧府在三夫人管理下,有条不紊,众人也都服气。而木夕暖因已经公开了程大夫的身份,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去医馆坐诊。想去便去,敞开了容貌,不避讳病人。身份公开后,反而让人更喜欢她。原本大家对萧府九夫人就有好感,对程大夫更是敬重,两厢叠加,岂不更让人盛赞?

    这日木夕暖特地拿了新做的枇杷膏给萧承衍,萧承衍皱了皱眉:“我又没不舒服的,怎么让我喝这个?你不是说了吗,是药三分毒,没病少吃药吗?”

    “这算不得什么药,你就当食疗吧。平日泡水喝,味甘,润喉。”

    “怎么突然又紧张起来了,是因为春天要到了?”

    “你知道就好。你也知道,你的病,便是春天最易复发了。我也是想提前防备着,自然不敢让你吃药,就喝喝这枇杷膏。这是我专门为你调制的,效用正适合你。这波桃花开完后,你出门可要注意着点了,别去花香浓郁、花粉密集的地方。”

    “有你在,我便是复发也不怕了。”

    木夕暖急了,忙捂住他的嘴:“你净乱说!以后可不许说这样的话。”

    “你担心我?”

    “废话!”

    萧承衍满意地笑笑:“放心,我的身子,我会小心顾着的。”

    “你会小心?我才不信呢,反正我还要再对许叔蒙焰强调几遍,务必让他们盯着你。你的病已经好些年了,每到春天,就算没有外因刺激,也会复发,更何况被别的东西刺激了呢。我还没研究出根治的法子,你可不许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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