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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古达子

第七十四章 天剑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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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守在这里吧。不用回去了。”皇甫清看着瘫倒在地的李明说道。

    “不行,”李明试图起身,勉强说道:“身为弟子,我也要回去救师父。”

    “不必。你会去也没有用。还是留在这里,我有事要你做。”皇甫清斩钉截铁道:“先站起来。”

    李明勉力站了起来,尚未站稳,胸口就被皇甫清点了一指,他只觉得灵魂都要出窍了。

    胃中的酸水开始向上涌,李明开始剧烈的咳嗽,他不得不蹲了下去,抑制着随时都要流出的眼泪。

    “奎力,这里就交给你了。”

    李明抬起头,看见贤长老在跟他说话,心里很是奇怪。

    “交给我吧,放心吧皇甫。”他听见自己这样回答贤长老,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暂时失去了意识。

    “那我走了。”皇甫清说完这句话,瞬身一闪,飞下雪山。

    奎力,皇甫清的一个分身,接管了李明的身体,盘坐在幻洞前,等待着楚啸天的归来。

    另一边,皇甫清向着天剑宗的主峰急速飞行。没多久,他就接近了连木扬带着李明突围的位置。他急速下坠,落到了连木扬与东海剑士决战的小山前。落雪掩盖了地上的尸体,雪地之上只看得见一个冰人。

    皇甫清走近,他已经认出这个冰人就是连木扬。连木扬手中的剑深深插在雪地里,皇甫清左手在身前轻轻一拂,以连木扬为中心三米见方的冰雪无声地融化蒸发。连木扬的尸身完全显露出来,而他的剑下正是那个东海剑士的尸体。

    皇甫清缓缓掰开连木扬紧握的手,将连木扬手中的剑取下。顺势一扫,那个东海剑士的尸体就飞出去数十米远,摔得残缺不全。皇甫清用手中的剑在地面上画了个一人多长两人宽的方框,掌中的魔气从剑身发出,只一挥就造就了如此长宽的坟坑,他将连木扬放入坑中,用泥土冰雪掩埋,将那把剑插在坑前,为连木扬早就了这样一个坟墓。

    以连木扬长老的身份来说,这应该只是一个临时坟墓,然而皇甫清现在没有这样的把握,他已经感受到前方异常诡异的威压。在李明记忆中的那个结界已经解除了,皇甫清心里愈发沉重,他没有继续御空而行,而是谨慎地向主峰步行。

    一路上,尽是东海人和天剑宗弟子的尸体,双方的比例大概是一比一。看来正如李明记忆中所展示的那样,东海人只有一个邪魔一般的战力,其他人并不强大。

    一路上的惨状并没有动沂甫清的心智,他逐步接近主峰,地上的尸体也越来越多。最终,在山脚下他看到了在等着他的那个邪魔。

    在那个邪魔面前摆着很多尸体,那个邪魔面向他将这些尸体隔空举起分成了几堆。朱校光和两个东海剑士摆在一起,李昌旁边摆着一个忍者,赵礼旁边放着七个东海刀客。皇甫清盯着那个邪魔脸上的面具,表面上无动于衷。

    “哦,还有一个老女人。”邪魔忽然开口道:“那个疯女人也算厉害,一柄细剑杀了我九名忍者,不过她现在也少了一只胳膊,腿上穿了两个洞,守在那最后的山峰上。”

    夏荷雨还没死。皇甫清看向主峰,山腰上东海人仍疯狂的向峰顶进发,天剑宗最后的门人节节败退。

    “摘下你的面具吧。”皇甫清说道。

    “在下御手洗邪。”东海人的面具凭空消失,露出了一脸奸笑。

    “邪?你自己的爹给儿子起这样的名字,倒也是很有想法。”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而且在我们东海,‘邪’字并不带有贬义,就像‘鬼’字是褒义一样。”

    “哼,我当然知道。你们只崇拜力量,不管这力量是正是邪,是好是坏。”

    “正是如此。我等你这样的人也很久了,唯有势均力敌的敌手才能让我感觉到自己活着的意义。”

    “你这样的人有存在的意义吗?”

    “我不是人啊。”御手洗邪狞笑着说出这样一句话。

    “你这样的东西,难道自以为自己是神吗?”

    “不是我这样认为的啊。”御手洗邪仿佛听到了无知的笑话一样说道:“在东海人人都称我为神。”

    “……”

    “我就是邪神,我妹妹就是美神。相传活了五百年的造物神就是我们。”

    “姓御手洗的造物神,你们东海人确实有意思。”

    听到这句话,御手洗邪脸上第一次泛起了杀意,他右手抬起,山前的空地上又一次升起那个邪阵。

    “这有何意义。”皇甫清毫不在意道:“我的修为降多少,你的修为就降多少。对于你我之间的胜负又有什么影响?”

    “你错了,这个御阵大有好处。”御手洗邪得意的说:“第一,用这样的阵法我能看到东海的武境武士斩杀那些玄境的高手。第二,我喜欢单纯用刀斩人的快感,在遇上你这种实力相当的对手时,我就利用御阵将双方的实力压到必须用刀剑砍在对方身上决胜负的程度。”

    “这些变态行为很有快感吗?”

    “你是不会懂的,多说无益,来吧。”御手洗邪亮出了东海刀。

    皇甫清从雪地上捡起一把短剑,悠然道:“我懂啊,我曾经也叫作百面疯魔。”

    在一瞬间,就在这邪阵之内忽然出现了上百皇甫清的分身,将御手洗邪团团围住。

    “这,这怎么可能?”御手洗邪明显慌了,受到威胁的他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你压制的不过是我的魔气,这些分身却是我的本来面目,既非真实又非虚假,你猜猜能不能要你的命。”

    这上百人身上穿着和皇甫清一样的衣服,手中拿着和皇甫清一样的剑,只有脸孔不同。他们同时向御手洗邪发起了攻击。

    御手洗邪发疯了一般长刀挥舞在原地转圈拼命抵挡,同时大喊:“神兽救我!”

    他身上已出现了数条剑伤,可就在这时,一头巨兽从天而降。

    那是一条巨大的蜥蜴,身长接近十米。头上顶着鲜红的肉冠,看上去颇为狰狞。从天而降的身体正好被皇甫清飞掠而起的数个分身撞个正着,数把短剑朝着它头顶的肉冠刺了下去。然而这巨兽的反应很快,虽然在急速下坠之际,也能调整身形把头一偏。那些短剑并没有刺到肉冠,只是刺在了它身上。

    巨兽似乎是受惊了,把头一杨,猛的张开嘴朝着身前的分身就喷出了一口毒雾。同时它头顶的鲜红肉冠也亮了起来,几个分身几乎同时消散。

    “哈哈哈!这就是我们东海的龙神。”御手洗邪已躲到“龙神”身后,现在他本有解除御阵的机会,但他自觉是胜势,仍然维持着御阵想要看着所谓的龙神将皇甫清的分身全都虐杀致死。

    皇甫清的分身们向周围散开了一些,他们从地上捡起了各种各样的武器,一场对蜥蜴的围剿开始了。刀、剑、投掷类的武器都向蜥蜴招呼过去,这蜥蜴虽然有玄境的实力,但大多是因为肉体的强悍。他自身并不能发出玄气进行杀伤,只有那喷出的毒雾较为厉害。再加上它还要守着御手洗邪,所以一时同分身们打了个五五开。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是有数十个分身被它拍散,御手洗邪一脸恶毒的笑,他确定自己已占据绝对的上风,只靠着这巨兽不用拼修为也不用拼剑术就能将一个魔境高手至于死地,真也是快事一件。

    然而他忘记了一件事,蜥蜴的体力也是有限的,受到分身们的车轮战,它的体力在急剧下降,渐渐地动作变得迟缓。然而这些在一个完全以自我为中心的人眼里是很难看到的,等他看到蜥蜴的变化时,一切都迟了。

    一个分身作势向蜥蜴身后的御手洗邪发动攻击,那蜥蜴扬口吐出毒雾将那个分身消灭。可十数个分身正等着这一时刻趁着蜥蜴分心猛地向它四肢刺去,这“神兽”此时以无力躲开,身上插满了刺过来的刀剑长枪,几番挣扎还是和一些分身同归于尽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御手洗邪慌了神,他急忙要解除自己作茧自缚布下的邪阵,可刚要动手,皇甫清却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前。

    “我来帮你。”皇甫清一剑刺入御手洗邪的前胸。

    邪阵的力量急速退去,与此同时皇甫清灌入御手洗邪胸膛的魔气也随之急速加快。

    连一声响动也没有,御手洗邪的身体凭空变成了灰烬,只剩下头颅滚落在地。

    皇甫清撤去了自己剩下的分身,他现在已经不能叫做百面疯魔,算上放在李明身上的分身,也只能叫做四十九面疯魔了。不过这对他来说也算是解脱,过多的分身曾让他痛苦不堪,至今仍让他心有余悸。他的恩人楚炎山教会了他控制分身、接纳分身的方法,可他内心深处仍隐隐担忧自己再次暴走。

    这样也好,他想。望向主峰,他准备结果了残存的东海人。然而就在这时他腿上一麻,低头看去,那个头颅竟咬上了左腿。

    大意了!这是皇甫清最后的想法。

    一声沉闷的爆炸声之后,以皇甫清为中心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那深坑之上没有一丝尘埃,仿佛在那之上本来就不存在任何物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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