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玄幻仙侠 > 圣剑啸天
    客厅里,楚啸天放下书本,从褡裢里拿出那本用纸订成的毛边纸本子,逐页地翻着,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翻了片刻,楚啸天又光着脚走到八仙桌前,坐下来,拿起笔筒里的笔,蘸上墨,在自订的白纸本上认真地写起来。

    李珂好奇地琢磨开来,这和尚不一般,写什么呢?对了,可能在抄心经。

    李浩挖苦楚啸天,说他可能在记流水账,某年月日,某户人家对他施舍了馒头一个、馊饭半碗、泔水半升……李珂忍不住笑出声来。

    楚啸天听见有人议论、讥笑他,走到门口望望,李浩和李珂姑娘早跑掉了。

    看《易经》,批八卦,如果能批出个当帝王的女婿来,还用得着看一块风水宝给他老子收收怨气?百衲衣虽破烂,却不失斑斓色彩。

    李文峰认为《易经》是深不可测的,穷毕生精力也未见得能吃透,他认为《天象》是关系人生祸福吉凶预言的天书,无限深奥,它是象数之作,也是社会伦理的义理之作。是不是伏羲氏始画八卦不可考,能否达到通神明之德、类万物之情,从而得到某种启示,李文峰是深信不疑的。由八卦而到周文王演为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实在是包容了阴阳六爻变化的极致,这也许是《天象》居五经之首的原因。李文峰给人推卦,只要别人报来准确应验的信儿,他会高兴得几天处于亢奋状态,而并不指着占卜来度日,更谈不上奢望发财了。

    晚饭后,李文峰照例做他的功课。

    李文峰正在看《天象》,老夫人进来,埋怨他不该让那个脏和尚睡在客厅里,打发他到西厢房和喂马的小子住在一起,就是高看他一眼了。

    “妇人见识。”李文峰捻着胡须说,“你懂什么!时来运转时,这人非同小可呀。”

    夫人坐下,问丈夫叫她来什么事?

    李文峰说日后这个和尚必大富大贵,他想把两个儿子托付给他,跟着他,也必能拜将封侯。

    “你又做梦。”夫人不信,讥讽地说:“你没打算把珂儿也嫁给他呀?说不定将来当贵妃娘娘呢。”

    李文峰却一本正经地说:“夫人高见。正合我意,珂儿许配给他,荣华富贵是注定的。”

    夫人火了:“你是不是疯了?我女儿可不是你随便打发去送礼的。”说罢转身往外就走,李文峰叫不回来,只得摇头,自言自语说她女人见识浅,鼠目寸光。

    李珂带着另外的新闻进来了,也是关于那和尚的。

    她说方才和二哥去偷看,那和尚在写字,她说可能在写心经,二哥说他在记豆腐账,谁施舍给他馊饭、泔水什么的。

    李文峰摇摇头,他认为不大会是写经,此人心不在浮屠,记流水账更荒唐了,断不可能。

    李珂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她说:“那会是写什么呢?看不出这个丑和尚还挺神秘。”

    “那不是丑。”父亲纠正女儿说,那是相貌奇伟,自古奇人多奇貌。

    李珂撇撇嘴,不以为然。

    楚啸天也自然而然地成了李文峰的关注对象。他带着夫人轻手轻脚来到门口,向里面张望。只见楚啸天已脱了上衣,袒胸露腹地伏案写字,他的一只脚架在椅子上,右手飞快地写字,左手却在搓脚。这令人恶心的习惯令门外偷窥者大为失望,不过李文峰却看到了楚啸天胸前的龙形图腾,心中大惊然后就是狂喜。

    夫人皱起眉头,不以为然转身就走。

    李文峰看见自己夫人不不以为然的离开心中“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啊!北山帝国的龙形图腾就可以说明我的眼光没有错”

    夫人啐了一口:“你给我闭上嘴吧。这么个丑和尚,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写字还抠脚丫子!你让我女儿配他,那可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说罢气冲冲走了。

    李文峰又说了句:“女人见识。”

    对李浩、李建兄弟俩怎么看呢?

    当一轮金盘样的月亮升上中天时,哥儿俩照例在庭院里练武。

    矮树冠上晾着楚啸天的百衲衣,在月下闪着斑斓色彩。

    李浩和李建战了几个回合,李建停下来说:“爹今儿个说,让咱俩日后跟定这个和尚,你说可不可笑?”

    李建说:“爹看不走眼的。反正又没有让咱们现在就跟他走。”

    不远处,花坛旁的石桌旁,坐着李文峰和楚啸天,二人品着茶在谈天说地。

    李珂悄悄推开房门溜进书房,她一眼看到桌底下楚啸天那个油渍斑斑的破褡裢。她蹲下身,在褡裢里掏着,找出了那个厚厚的本子。

    她打开来,每一页纸上字迹大小不一,在她翻看的这一页上写着这样一行大字:

    民可载舟,亦可覆舟。

    下面的小字写着,某年月日过青州,百姓被官府逼交五年以后的赋税,索性造反……

    又翻一页,大标题是:

    天下大乱,江山动摇。

    显然年轻的李珂受到了强烈震撼,她神色凝重地往下翻,越翻越令她敬重,后来合上那本子,仰头沉思起来。

    母亲走了进来:“你这丫头在这儿发什么呆呀?”

    女儿说:“你吓了我一跳。”

    见她手里拿着个本子在看,母亲问她谁抄的?什么书?

    女儿说是那个和尚的。

    夫人露出不屑神气,一个胸无点墨、粗俗无比的和尚,能写个什么来?

    这时父亲进来,问:“你们干什么呢?”他走过去,从墙上取下一把剑,原来离下和尚要演习枪法,他是替和尚来拿枪。

    女儿指指厚厚的本子问父亲,他写的这些东西,父亲可曾看过?

    “这是什么?”李文峰凑过来,女儿让他先看看这大字的题目。

    李文峰看了几眼便忘掉送枪的事了,坐下来从头翻阅。看了一会儿,抬起头来,拍着本子道:“我说什么来着?他不是凡夫俗子!”

    夫人说:“写了些什么呀,值得你们父女俩都给他叫好?”

    女儿说,他走了很多地方,青州、光州、固州,所到之处,他考察民情、民风、民怨,全记录下来了。她母亲不明白记这些没用的东西干什么,又不当吃又不当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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