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饭,钱天佑在钱记火锅店设了宴,庆祝纪远清大登科。

    遍邀了上京城读书人参加这次宴席,以此结交上京城人脉,于纪远清和钱天佑来说都是双赢。

    晚宴除了美食,钱天佑更在楼中搭了戏台,请了名角来唱戏,可谓是出尽了风头,弄得声势浩大。

    江云霏和张年叶在雅间吃了点东西,她觉得楼里喧哗得厉害,吵得头疼,非常不适。

    于是,同纪远清说了声,便带着采儿先行回去了。

    纪远清便是想陪她回去,也脱不了身,他今日是主角,向他敬酒的人多不胜数,实在走不开。

    江云霏头疼得厉害,也不多停留,待乘坐马车离开了酒楼的喧哗,这才缓了过来。

    “小姐,你的脸色怎么突然那么差?”采儿担忧道:“要不要去医馆瞧瞧?”

    “不了,”江云霏揉了揉心口,说:“方才敬酒时喝了一小口酒,觉得烧心得慌,回去睡一睡就没事了。”

    “那我回去给小姐您煮一碗醒酒汤。”采儿道。

    “不必那么麻烦。”江云霏说:“你倒是可以帮忙张罗一下,替人去书信到柳州去给娘报喜,顺便再借她来上京。我看相公今日这情况,怕是有段日子要忙碌了,也不得空回去。”

    “哎。”采儿应着。

    回了家,江云霏洗了个热水澡,就先行睡下了。

    采儿见着自家小姐这般模样,不禁想着明天还是得去请个大夫呀!

    江云霏睡了一嗅儿,醒来屋子里已经点上了蜡烛,蜡烛的光照得屋子里昏黄一片,身边的被窝还是凉的,这么晚了纪远清还未回家来。

    之前在宴席上她吃得不多,这会醒来顿觉得饥肠轱辘,便起身来去厨房看一看有没有吃的。

    院子很静,采儿和府中其他两个丫鬟也睡下了。

    她正要往厨房去,只听得院门那边一阵响动,有脚步声传来,接着是纪远清的声音响起,说:“动作轻些,别吵着睡了的人。”

    刚拐过来一条甬道,纪远清就见着江云霏独自站院子里,也是惊了一跳,疾步走来问:“怎的还没睡下?”

    “刚醒,”江云霏笑了笑道:“醒来肚子饿,就想吃些东西。”

    她说着往厨房去,纪远清跟在她身边问:“你身体可还有什么不适?”\0

    “没有。”江云霏摇了摇头,笑了笑道:“可能是之前喝了一口酒,烧着心口了,所以才不舒服。”点燃了厨房的油灯,才发觉纪远清喝得面色有点发红,他喝酒并不会脸红,这会可见他喝了多少酒。

    “我给你煮碗醒酒的汤。”江云霏忙去找食材。

    纪远清道:“没事,回来时,钱天佑给了我两颗解酒的药丸,就是一直喝酒,肚子里空空的,得喝点热的暖暖胃。”

    江云霏看了下厨房,发现有剩余的大骨汤,笑着说:“那我做两碗阳春面来吃。”

    “嗯。”纪远清自觉走去灶台面前的小板凳坐下,开始烧柴生火。

    不一会儿,厨房里升腾起白色的雾气,大骨汤的香味飘满了整间厨房。

    “恩,好香啊!”纪远清凑过来看,帮着江云霏把面条下到锅里去。

    江云霏侧首望了他一眼,唇角微勾道:“今日你被当今圣上钦点为新科状元,请问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呵呵,”纪远清笑了两声,伸手轻捏了下她的脸蛋,说:“自然是春风得意极了,那请问我家娘子你如今是状元夫人了,又是什么心情?”

    “开心。”江云霏说:“替你开心,看到你一步步走来的艰辛,觉得又自豪又心疼。”

    纪远清听罢伸长手臂把江云霏拥入怀中,低声道:“娘子,于我而言,状元是其次,你才是我心底头最重要的。”

    “我知道。”江云霏笑了笑,见面都要煮糊掉了,忙拿筷子搅拌了下,然后放葱花进去,又让纪远清拿碗来盛。

    漫漫长夜,夫妻两人各端着一碗面坐在厨房的桌旁香喷喷的吃,什么山珍海味哪里及得上一碗阳春面暖心暖胃。

    饭饱思……今日是纪远清大登科的日子,如此大喜之日,岂能不小登科,来个双喜临门呢,趁着酒兴,咳咳……着实是放肆了一回。

    新科状元新上任,忙碌的事可多了,江云霏睡醒后,早就不见身边纪远清的影子。

    采儿服侍她洗漱后,捧了碗鸡汤让她来喝,还笑着道:“是老爷特意吩咐的叫我们炖的,还仔细叮嘱了我们,说你不喜欢喝太油的,让我们把鸡皮给去了炖汤。”

    “嗯。”江云霏有气无力地应着,昨晚上那么疯,若还不知道关心一下自己,以后才不叫他碰。

    喝完了汤,江云霏身上还是懒懒的,便躺回到床上,准备睡个回笼觉,左右这宅子里也没谁能管她,说她闲话的人,自然是日子怎么舒服怎么过。

    道是采儿有些担心,总觉得小姐这几日越发惫懒了,便趁着出门买菜时,想着去请个大夫到家里来给小姐看看。

    岂料这一出门,就叫她听到了令人冒火的传闻,一旁肉摊的两个妇人在窃窃私语,笑着道:“哎呀,这新科状元郎可真是好福气啊,这才大登科,便马上就好事将近小登科了。”

    “可不是嘛,嘉兰郡主可是老王爷最疼爱的外孙女,又是当今圣上亲封的郡主,可谓是实打实的掌上明珠啊!”

    采儿听得不禁粗了眉头,想确认了事实,便上前去搭讪,这才知道嘉兰郡主倾心于新科状元郎,到处都在传他们不日后将成婚。

    “岂有此理!”采儿气坏了,到底是哪个舌头那么长,竟传些乱七八糟的话,难道不知新科状元郎早就有了妻子吗?

    采儿气得菜也不买了,大步地就往家里赶,跑回家把这事跟江云霏说。

    江云霏刚起身来,正由小丫头梳头,听了采儿这话,也是哭笑不得,说:“昨日相公游街的时候,那郡主便朝相公抛荷包,传出这样的话并不稀奇,只是相公当时都躲开了,想来那嘉兰郡主也该知道进退才是。”

    采儿愤愤道:“怕就怕这些高门贵女不知羞耻,想以权压人。”

    之前在江南苏州,那张阁老家的小姐不就想这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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