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王爷派出暗卫去追踪回老家的秦于明,等了五天,得到了秦于明遭劫匪截杀死在半路的消息,劫匪手段利落毫不留情,招招使的都是夺人性命的招式。

    听到这个消息,萧老王爷瘫坐在椅子上,嘴唇抖了半天,才缓过来这是有人故意放秦于明出来对付嘉兰,如今得逞便杀人灭口,真是手段可怖。

    “你再去查,看这些日子究竟都有谁接触过秦于明。”萧老王爷吩咐暗卫道。

    “是。”暗卫领命,欲言又止道:“王爷,那设在新科状元身边的暗卫要不要撤回?”

    萧老王爷想了想,道:“撤回吧。”

    还是茶楼,前两日纪远清在这里喝茶、听过小曲,今日订了间雅间,在雅间里同两个汉子碰面。

    其中一个汉子正是刘棱,只见他一身劲装打扮,腰间还配着剑,手边的茶不曾喝过一口,便面色凝重地说:“我们去晚了,到的时候,秦公子全家皆遭毒手,死于非命。凶手下手狠戾,偏又做出像是匪盗肆虐过的痕迹。”

    纪远清略微思忖了下,道:“可是萧老王爷那边——”

    “不是,我们刚查看过,萧王府的暗卫随后便来了,不是他们做的。”刘棱道。

    纪远清轻蹙着眉头,旋即眸子微微睁圆了,已然猜出是谁在背后下的手。

    “主上,可是想到了些什么?”刘棱问。

    纪远清摇了摇头:“没有,你们退去吧,这些日子能不要露面便不要露面,小心些。”

    “是。”刘棱应着,喝了一口茶这才带人退去。

    刘棱走了许久,纪远清还坐在雅间之中,内心反复持续地震惊,没想到当今圣上竟是如此杀伐果断之人,秦于明挑衅了皇权,于这朝廷无用了,圣上便杀之而后快。

    这是警告,绝对的警告。

    当今圣上可能查到了在这背后是他在推波助澜,并且说服秦于明出面指证嘉兰郡主。

    所谓圣明,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作为一个皇帝又岂会受他人威胁呢。

    纪远清将面前的茶一口饮尽了,如此他得做一个于朝廷有用之人,做一个无可取代的人,当今圣上才不好对他下手。

    纪远清回到了家中,只见江云霏正领着丫鬟们坐在庭院中,忙着给孩子做小衣裳,云霏绣工还是不大行,正满脸苦恼地看采儿给她示范,看了半天长长舒出一口气说:“唉……早知道当初该继续跟着娘学下去的,之前学的那点这么久不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采儿笑嘻嘻地说:“孝长得快,不用秀得很好,反正没多久就穿不了了。”

    “那怎么行,”江云霏抿了抿唇角,拿起面前的针线继续绣着,说:“我怎么能让我的孩子穿得不如别人家的孩子。”

    “哈哈……”丫鬟们听得一阵笑。

    纪远清也忍俊不禁,这才抬脚走了过去。

    “老爷。”坐着的丫鬟纷纷起身行礼,纪远清拂袖示意她们退下,这下院中只留他和江云霏两人。

    “今日翰林院这么早就放班了?”

    “有事见个朋友,就提前放了班。”纪远清探头过去看江云霏的绣品,睁眼说瞎话道:“娘子绣的猫咪真好看。”

    “什么呀,我绣得明明是老虎。”江云霏气得想摔针线。

    纪远清一怔,忙改口:“难怪呢,我说像老虎,倒是我会错意了。”

    江云霏这才重新展了笑颜,绣得越发小心认真了,还说:“我们的宝宝生下来,穿上娘亲亲手绣的小衣裳,多可爱呀。”

    她还拿眼色示意说:“你别光看我呀,你也来绣,宝宝要是能穿上爹做的小肚兜,就更开心了。”\0

    “我,我……”纪远清在江云霏的目光扫射之下,无奈拿起针线,笨拙地开始缝小肚兜,如今哄娘子开心为大,他这个一家之主要什么面子。

    庭院门口,一群丫头往里冒头,看着自家老爷竟跟着夫人一起拿起了针线,个个扑哧地笑个不停,果然,老爷最是宠着夫人了,连针线活都一块干,只是两人笨手笨脚的样子,实在可爱得紧!

    “好了好了,都去干活吧。”采儿赶着,丫鬟们分散开来,她也不禁去偷看,看得直笑个不停,恐怕只有在自家府上能瞧见这一幕了,其他府上的老爷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去碰女子拿的针线。

    做过的事,哪怕再小心也能留下蛛丝马迹。

    萧老王爷的暗卫到底是发现了纪远清与秦于明接触过,哪怕只是进过同一间书铺,也足以证实萧老王爷的怀疑。

    萧老王爷怒不可遏,闯入翰林院,赶退了其余翰林编撰,徒留纪远清在屋中。

    “王爷。”纪远清缓缓起身,不卑不亢,面上淡淡地给萧老王爷行礼。

    萧老王爷可没有他那么好的脾气,他高高在上了一辈子,尊贵了一辈子,没想到临老了竟被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给算计了,他一把揪住纪远清衣领,怒目瞪圆道:“是你对不对?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算计,嘉兰会被迁入佛堂,都是你害的。”

    “王爷,下官不明白您在说什么。”纪远清眸色淡淡,低睨着萧老王爷,道:“嘉兰郡主被关进佛堂,是她自己种下的因,如今得了果,王爷您不能怪下官吧。”

    “休要狡辩!”萧老王爷用力一推纪远清,老王爷虽上了年纪,但年轻时到底是武将,这么猛地一推,纪远清禁不住地往后退了退。

    老王爷怒斥道:“我的暗卫查到你同秦于明曾经去过同一家书铺,在里面呆了许久才出来,你还狡辩!”

    “什么书铺?我确实有经常去书铺的习惯,但什么秦公子的,我并不认识。”纪远清唇角微勾了下,道:“不过托嘉兰郡主的福,倒是听过秦公子的大名,还真是惨,竟被逼得失去心爱之人。如此看来,嘉兰郡主只是被关入佛堂罢了。”

    是啊,只是关入佛堂罢了,连郡主的头衔都没有废弃,说是终身不得离开佛堂半步,可谁知道会不会过一阵子,又寻了一个由头出来,将嘉兰郡主放出来。

    秦公子都已经远赴黄泉,此后再也没有人会为那位枉死的女子讨公道了。

    “你,你放肆……”萧老王爷突然一把捂住心口,面上露出了痛苦,随即嘭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纪远清惊愕瞪大了眼睛,旋即反应过来大喊:“来人,快来人……”

    侍卫和同僚们一涌而进,见此情况赶紧去去太医。

    纪远清往后倒去坐在椅子上,太阳穴处跳得厉害,看着被众人包围住的萧老王爷,心底涌起强烈的不祥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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