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世界,风晌踽踽独校

    幽深的诡暗,无边无际,四周矗立的暗峰,安静无声,仿佛可怕的凶兽阴影。

    唯一的光明,来自少年头顶,十七印灭笺缓缓旋转,散发柔和的光辉,将森冷阴寒的气息逼散十丈。

    “太古子在哪里?”

    风晌自语,眸生灿霞,通透明亮,穿过幽黑浓郁的雾霭,看到很远处。

    这里是封神古辰的旧牢,关押过赫赫有名的星域大恶,凶险无比,哪怕经花主改造,深处仍有不可想象的东西。

    “吼……”

    渗饶咆哮,沿着那寂静无比的黑白河流,时不时传来。

    风晌目光偏移,飘落到不远处的那条河流上面,一半漆黑,一半幽白,流淌的不是水,似乎是可怕的法则。

    风晌蹲下身,凝视了这古怪的河流一会,伸手去触碰。

    咻!

    原本平静的河流,炸毛一般,骤然腾起一道锋锐的宇气之刃,极速朝他飞来,一路爆开虚空,炸得人耳朵轰鸣。

    千钧一发!不必怀疑这道宇气的可怖,将瞬间斩断少年躯体。

    就在这时,古笺发威,没有太大的动作,溢出一缕璀璨的神辉,当得一声震巨响,撞散掉那道宇气锋芒。

    黑白河流重新归于平静。

    “有意思。”

    风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能爆发锋锐宇气,斩灭靠近它的生灵,往常来这里的灵物,都不敢过于接近吧?”

    “我偏偏反其道而行!”

    风晌长身而起,眸中闪过一抹傲然,掌心翻覆,灿烂的金光蓦然从袖口中浩涌而出,铺就出一条大道,倾泻到河流之上。

    轰隆隆!

    黑白河流瞬间暴动!

    风晌的举动无异于在挑衅,蔑视它的威力,这一刻,千百道宇气之刃自河流中出现,切割虚空,威能毁灭地。

    黑暗世界震颤,河畔土层爆碎,四分五裂,大地龟裂出一道道可怕的缝隙,延伸出去很远,虚空更是隆隆鸣颤。

    “给我好好缩着!”

    风晌眼角锋芒毕露,冷冷开口。

    哗啦一声,袖口中金光大盛,耀眼夺目,海洋一般的能量将这里淹没,翻卷浪涛,拍向黑白河流,与之硬碰硬。

    百合若还在,必然尖叫了。

    这是在自取灭亡!

    河流会把风晌吞噬掉。

    然而,令人目瞪口呆的情况发生。

    那切割虚空威势极盛的宇气之刃,一遇到风晌袖口涌动的强盛金光,便纷纷溃散,土崩瓦解,云烟般化掉。

    二者不像是一个级别。

    嘭嘭!嘭嘭!

    宇力消亡干净。

    金色的浪涛,若洪水出闸,一泻千里,黑白河流缩得像乖宝宝似的,任由自己上面多了一层闪闪发光的物质。

    风晌取出一金色袖珍舟,落到改换形貌的黑白河流上。

    金色舟变大,可供一人坐,浮在河流上,四平八稳。舟上有一桌,摆满水果与点心,精致的酒壶中盛满了琼浆。

    “舒服。”

    风晌坐上去,翘起二郎腿,抓了一把面前桌上的青葡,扔到嘴里边,悠闲享受,完全不像是在冒险。

    金色的舟船,飘飘荡荡,驶向黑牢的深处。

    ……

    就在风晌闯荡黑牢时。

    无尽光年外,九星城正发生着颇为有趣的一幕。

    “打爷爷,风晌哥哥,你们在哪?什么时候回来呀?凰好孤单。”一个女孩坐在城头,双手托腮,神游外。

    城墙以点神纲铸就,泛着金属光泽,上面星星点点的纹路似细碎宝石,非常美丽。

    从这里向外望去,景致极佳。

    极光交替的背景中,流动着九颗神奇的体,银光灿灿,气势恢宏,围绕九星城而转,以一日为绕行周期,每一个角度都有梦幻瑰丽的景色。

    话的女孩,肌肤娇嫩,晶莹雪白,眼神清澈,有一头飘逸柔顺的紫色长发,白嫩如瓷的脸蛋吹弹得破,令人心动的柔软。

    “嗝!”

    突然之间,女孩身边响起一道饱腹的打嗝声,却是一个形貌简陋、衣裳多年不洗已经布满黑色垢物的老邋遢。

    老邋遢随意的躺地上,并不怕脏,晃了晃手里的酒葫芦,松树皮似的手就无力的垂落到地上,有点醉醺醺道:“凰啊,没酒了,给我再倒上。”

    十多瓶酒壶,散乱的分布在老邋遢四周,呈现包围之势。

    如此之近,老人都不想挪动一下,骨子里的懒散已经到了令人无语的地步。

    “好的,就来了。”

    凰乖乖答应,一点不嫌弃老人懒,拣起一壶酒,顺着黄橙橙的葫芦口,缓缓倾倒,火红晶莹的酒液,芬芳馥郁,沁人心脾,闻之让人身体轻灵。

    酒香飘逸中,火红色的光芒明灭,闪烁不定,偶尔还会凝聚剑状,迸出一两抹剑气,无比奇异。

    这着实不是一般的酒。

    九乘剑界有火霄树,果实可做佳酿,风晌三年前光顾,顺手拿走几万坛陈年火霄酿,而今被老酒鬼糟蹋差不多了。

    凰心翼翼捧着酒壶,盯着黄葫芦口,边倒边问道:“邋遢爷爷,你知道风晌哥哥什么时候回来么?凰好想他呀。”

    老邋遢偏过头,瞧见酒液满盈,连道够了够了,品尝一下,咂吧嘴。

    “火霄酿真不错,酒入豪肠,七分啸成剑气,在肚子里来回打转,剩下三分,酿成甘甜美梦,真想立刻睡一觉啊……”

    “邋遢爷爷,你还没回答我呢。”

    “你那个风晌哥哥……闲不住的,哪回来可不好。”

    “那怎么办,凰不是要等很久?”

    女孩一听有点急了,清澈的大眼睛内,扑闪扑闪。

    “唔,我帮你算算吧,哪回来……”老邋遢醉醺醺的呓语,话断断续续,拖带浓厚的鼻音,像是随时要睡着似的。

    在凰期待的眼神注视下,老邋遢掐了掐指头,闭上眼推算,这动作实在平淡如水,毫无异象发生,街头落魄的神算子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哩。

    “咦……”

    老邋遢轻咦一声,浑浊的老眼内,猛地出现一抹难以相信的精芒,皮肤醉醺醺的红色,在这一刻如潮水褪去。

    “怎么啦?”凰眨巴眼睛。

    “嘿嘿……”

    老邋遢笑了笑,拿起葫芦,喝了口酒,恢复那悠闲熏熏的醉态,道:“你那风晌哥哥,这次可能要给你找个嫂嫂呢。”

    “嫂嫂是什么?”

    凰不解,白嫩可爱的脸上,长长睫毛微颤,一派真好奇之色。

    老邋遢睁开一只眼,调侃道:“找了嫂嫂。估计以后就不跟你玩了,你呀,就是个可怜了。”

    听闻,凰一愣,马上鼓起雪白的腮帮,水灵灵的大眼里满是不忿,可爱道:“你骗我,风晌哥哥才不会不和我玩呢!”

    “对,我骗你的。嘿嘿……”

    老邋遢笑了笑,酒劲上来,睡意浓郁,便垂下脑袋,讲话的声音越来越轻,不久竟然是发出了呼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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