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巫赨

是非/对错/逃不过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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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中烟雾弥漫,抬头望不清眼前,低头亦无法看清脚下是否脚踏实地。

    郁辰桉迷失在这森林深处,抬眸犹见挽晚的影子,可他只要一动身跑过去,那影子就变了模样,伸手去触便烟消云散了。

    他未曾碰到任何,但脚下一空落入了无尽深渊,无挣无扎,他平静地闭上眼后,又重新睁开了眼。

    原来,不过是梦罢。

    艾维早在他紧蹙着眉头的时候就紧张地看着他,都过了五年了,郁辰桉的这具身体他保存的不容易。

    “你醒了?”艾维握紧他的手,另一只手抹了抹眼睛,仿佛激动地要哭了似的。

    郁辰桉缩了缩自己的手,艾维却握地更紧了,他抹了把金发,破涕为笑似的说:“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早知道我还是跟着你回去好了——不对,这次不是你自己要回去的,我就算想回去也没办法。”

    “闭嘴。”郁辰桉有气无力地开口,只觉得艾维无比聒噪。

    他缓缓又阖上了眼睛,艾维撇撇嘴,去倒了杯水用勺子喂他喝。

    郁辰桉润了润口后说:“她呢?还好?”

    “和你一样啊,”艾维说,“这里是别月阁,季挽晚就在隔壁,你要是想去看她,我可以扶你去。”

    郁辰桉捶了他一拳,“老子还没到那地步。”

    艾维笑着说:“是是是,!”

    郁辰桉转眼看到了床头柜上的东西,问:“是什么?”

    艾维顿时笑意全无,变脸比翻书还快,瞬间就严肃了起来,说:“赤狱送来的,说是七夫人走之前留给你的信。”

    “走?”

    “她去世了,在你回帝国后的第二年。”

    郁辰桉杵着双手坐起来靠着床头,语气平冷毫无波澜,“怎么死的?”

    “自杀。”艾维喟叹,“我找人调查过了,的确是自杀。”

    郁辰桉默了良久。

    艾维又说:“郁魇也死了,所以都猜测七夫人是因为他才自杀的。”

    郁辰桉低着眸,加上额前的碎发长长了些,所以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只听他淡淡地问:“是入殓杀的?”

    艾维点头,身子朝后一躺卧到了沙发上,得知这样的事情,他这颗万年不变的心也会有些动容。

    须臾,艾维才又开口:“我打听到好像是郁魇喝醉发疯,杀了他的母亲,然后那小子第二天就跑去把郁魇给杀了扔海里喂鱼,不过这事知道的人也少。”

    郁辰桉拆信的手一顿,然后把信扔向了艾维,阖上眼说:“我累了,念给我听。”

    这信飞过来的时候差点划到艾维的脖子,后者接住信讶了讶,骂了声“靠”,笑着说:“兄弟,你知不知道纸片也是可以杀人的?”

    郁辰桉又是无休止的默然。

    艾维拆开信,大致瞄了瞄内容,倒也是些寻常的,他念了前大段,几乎全是照顾好自己什么之类的,倒是后一段就未免有些……触及到隐私。

    “这信是给你的,你确定要我念?”艾维不确定地问。

    郁辰桉半掀着眼皮看他,声线慵懒且平静,“我,天晶御的活阎王,帝国尊贵血统的传承人——这里的郁辰桉不是我。”

    “成吧,那我就接着念了,咳咳,不过是翻译后的白话内容。”

    艾维耸耸肩叹了口气,觉得他是有些故作镇定了,但也没戳破他,继续说:“郁魇其实不是你爸爸。但我被扔进海里之前的事情也记不清了,所以你不要怪他,也不要恨他,这些年来他对你是狠了些,可他也还是照样让我们母子吃好喝好,其实他并没有半分对不起我们。”

    艾维实在念不下去了,就扔了信,说:“你自己看吧,我最烦这种了!上次艾家的人来找我也是这么冠冕堂皇的说辞,就好像他们家族里的那些人把我杀了就杀了,不过是死了一个没用的废物。反而我活着回来后,不原谅他们倒还成了我的不是了,幸好啊幸好,幸好我算不上是真正现世里的艾维,不然早就抑郁自杀了。”

    郁辰桉没接话茬,他下床后过来同他坐到沙发上,自个儿倒了杯凉茶喝着。

    艾维倏然想起什么,又说:“对了,既然你醒了,我明天之后就不过来了,省的两边跑,协见不到我说不定又要闹。”

    郁辰桉眉梢微动,不以为然,“她不应该是见到你才闹吗?”

    艾维叹了口气,说:“不一样了,她的病情又加重了,总是不记得自己是谁,脑海里又总会生出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比如……她上次竟然夸我长得帅,你说奇不奇?”

    说到这儿,艾维忍不住嘴角上扬,目光都柔和了不少,可见当时他有多开心。

    可很快他又垂头丧气地说:“不过后来她又不记得我了,还打我来着,伤还在呢。”

    郁辰桉不好过多评价这事。毕竟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个中感受也只有自己才能明白清楚,旁人的一句“我能理解”其实不过就是句不负责的安慰话罢了。

    默了许久,郁辰桉递给他一杯茶,说:“你想清楚就好。”

    “想清楚什么?”艾维接过茶后咧着嘴笑,但却是苦涩的笑,“我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她变成这样都是我的责任,既是我的责任,那我就要负责到底,赎罪之类的已经不敢再去想了,只是今后,我想为了她去做任何她想让我做的事,就这么守着她一辈子。”。

    ps:我在想,所有带着或多或少病态的爱,或许也是千万种爱法之一。我曾经从未想过要伤害你,可事实证明后来我害了你。从此,放你走是错,不放也是错,然而想到最后只有八字——互相折磨,我最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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