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已离去半月,离去前将一切传承给徒弟莫昔言,也不顾这个徒弟仅仅入门半月不到。

    所以,对于医堂的一应事务,莫昔言并不熟练。

    “的确该换个招牌了,杜医生在时,对医堂的生意往来不在意,经营颇为不善,或许能在你手里焕发一些活力。”

    不见其人便闻其声,淡雅优美,恍惚若仙。不过略冷。

    莫昔言刚挂好牌匾,就听到身后饶话语,转身微微一礼,回道:“见过师师姐。”

    “多礼了!”不带感情的声音。

    莫昔言抬头,第二次近距离观察此女子,黑发白衣,赤着脚,不落地,缓缓漂浮着。至于面容,已不能用词语来形容,至少在莫昔言的见识中,并未有过如此清新脱俗宛若上仙子的女子。

    她叫李师师。

    她死于宋朝。

    莫昔言称呼她为师师姐,因为所有人都如此称呼,这是她的要求。

    “师师姐今日怎么有空?”李师师是魅纹店老板,但平日里并不常在店里,神出鬼没。

    她不,只看了莫昔言一眼,再看看莫氏医堂金光四溢的招牌,就转身散去,如一丝云雾消失无踪影。

    莫昔言无奈一笑,鬼知道这些古人是个什么意思。额,鬼也不知道!

    正要回屋,却听侧边高处传来一个声音:“听杜医生遇到了麻烦,她是特意回来帮忙的,但现在看来,是用不着了。”

    莫昔言回头,仰首,便见一个素衣青衫男子高坐槐树上,手里提着酒壶,时而扪一口。

    “前辈您是?”

    在这鬼巷之中,不知道哪就冒出一个活上千百年的人物来,所以尊称一声前辈不为过。

    “我?燕青是也!”

    燕青?不认识,莫昔言略略想想,没啥深刻印象。

    一阵恍惚,燕青的身影已经消失,只传来最后一句话:“那家裁缝铺是我的,要做什么衣服,来找我,如果有什么麻烦,就不要来了,找你对面那个。”

    对面那个?莫昔言见过一面,神兵店老板张鸦九,唐朝时期的人物,莫昔言结交不起。

    无奈苦笑,对这些实力甩他无数条街的魅中强者,莫昔言只能敬而远之。

    医堂不是杜医生的,他也仅是从上任医师接手来的,就如同莫昔言如今的情况。所以医堂的历史究竟有多长,莫昔言不清楚,医堂也没有个详细记载历史的史书,只在庞大的书屋里,中央竖着一本同莫昔言一般高的大典,名曰医典。

    在前几日的阅读,莫昔言在医师列传中读到了神农的名字以及事迹,便知医堂的存在至少在尝百草的那个神农之前。有趣的是,神农居然也当过医堂的医师。

    看了几个时辰,莫昔言听到门帘上的铃铛一阵响动,便知是汐儿回来了。

    汐儿是尤二娘的女儿,尤二娘是血礼店老板,莫昔言的血礼觉醒仪式就是尤二娘做的。

    “哥哥,九叔叔你早就回来了,居然不来找汐儿,汐儿无聊死了。”

    汐儿一脸怨念,粉嘟嘟的脸颊宛若两半仙桃,粉色连衣裙上星星点点的灰尘,定然是贪玩了。

    “是哥哥错了。”

    莫昔言很是无奈,试想,任谁对着一个接近四百岁的女孩,都无法做好哥哥这个角色,况且,汐儿虽然只有四五岁身材,却是古灵精怪,让这条巷道里人都吃过苦头,所以她哪会无聊。

    “对了,额娘有消息了吗?”

    师父在喝醉酒的时候透露过几句,汐儿全名为叶赫那拉·明汐,她的母亲尤二娘原名为叶赫那拉·哈吉兰,这些莫昔言并未在史书上看到,但汐儿的祖父却史上有名,是女真族叶赫部最后一位酋长,最后被努尔哈赤所灭,尤二娘和汐儿的死与这些事有关系。

    莫昔言很感兴趣,但师傅不进一步,莫昔言微微察觉,师傅和她们的关系不一般。

    “你额娘和我师傅度假去了,哪能那么快回来。”

    实际上,师父踏了一条不归路,尤二娘跟着去了。

    “恩,对的。”汐儿大人一般点头沉思,忽得眼神一亮,:“杜叔叔当我阿玛怎么样?嘻嘻,哥哥你以为我不知道,只有结婚的两个人才会一起去度假,他们称作什么,恩……度蜜月,就是度蜜月。”

    莫昔言只得惜言,汐儿越越兴奋,把几百年来的有趣事儿再一遍,莫昔言已经听过了,无非是尤二娘和师父两人何时琴瑟和鸣,何时遥遥对话,对的大概是哪些话,以及汐儿三次险被修道者抓走或诛杀的危险时刻,师父是何等神勇,宛如一个父亲张开宽大的臂膀。

    师父?莫昔言了解甚少,只知道他是明末的一个秀才,而且是那种考了很多次才考上的平庸之人,悲剧的是,考上了又如何,朝廷都没了。

    至于其他东西,师父不,大典上无记载,便不知道了。

    “哥哥,汐儿饿了。”汐儿抿着嘴,摸摸肚子,咕咕声尤为入耳。

    “别急呢,哥哥先给你治病。”

    汐儿有病,不重,却能死人。

    莫昔言是纯种的魅,杜医生也是,李师师燕青张鸦九等等都是,但汐儿不是,她是半人半魅,不同于纯种魅的食人习性,汐儿更爱人类食物,但是,汐儿并不能消化人类中的东西,比如她最爱的薯片,可乐,水煮鱼等等。

    而这些无法消化的食物好比毒药一般积在汐儿的血液里。

    魅没有血液,汐儿樱

    所以,莫昔言需要将汐儿体内的毒排掉。这个工作以前是杜医生的,现在是莫昔言的。

    操作很简单,用到的是一套血液渗析设备,和尿毒症患者所做的手术一样。

    莫昔言初始颇为惊讶,如此复古化的世界居然有现代的设备,问师父,却只迎来师父鄙视的目光。

    与时俱进,哪都是真理。

    ……

    两个汉堡,四份薯条,七个鸡腿,一大杯可乐,不到十分钟就进了汐儿的肚子,莫昔言看得惊奇。

    “你额娘怎么养得起你?”

    汐儿做个鬼脸,再去点了份薯条,拿了四五袋番茄酱。

    “哥哥,南熙路有家煎饼店,做的煎饼特别好吃,跟我走。”

    莫昔言戴了面具的,漂亮的花纹尤为瞩目,再加上可爱的汐儿,以及惊人眼球的食量,听到汐儿这话,人们都向莫昔言投来同情的眼神。

    其实汐儿并不需要吃这么多东西,按照她身体需要的能量,两个面包足矣,但因为有医堂的血液渗析手术,汐儿才会无所顾忌。

    “别太快了,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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