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令狐优

第241章 莫昔言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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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十日,农历三月十四,宜祭祀。

    气尚好,温热的阳光早早就报到,莫昔言与木兰令鸢一起,在阴阳态中,风驰电掣。

    关于木兰令鸢的来历,莫昔言不清楚,只知道她来自鬼巷深处,至于深到哪,只能等莫昔言有机会自己去探索。

    “大学教授?没想到啊,挺厉害。”木兰令鸢赞道。

    莫昔言面色不变,甚至连话都不想接。

    “嘿嘿,网上,你的那个未婚妻是你的研究生?你居然是这种教授,啧啧……”

    莫昔言蓦地止步,脚踏墙壁,如一阵风飞上大楼顶。

    显出身形,莫昔言站在台边,遥遥望去,莫家别墅已在视野。阳光好,风也不差。

    “喂,生气了?”木兰令鸢悄无声息地坐在一边,修长的腿晃来晃去。

    “她叫洛莹,我认识她时她还只是个咿咿呀呀的婴儿。”

    “哟,青梅竹马?”

    可是,一切都敌不过阴阳相隔。

    “感受到了吗?”莫昔言问,同时双眼放光,看到莫家别墅外有一圈佛光。

    到正事,木兰令鸢收起玩笑,血红眼珠转动着,血光溢出,偌大的莫家别墅已经尽在她的眼郑

    半晌,木兰令鸢眨一下眼,血光消散。

    “那不是你能对付的。”

    “所以啊,才请你来帮我。”

    “别忘了你的承诺。”

    莫昔言点头,只要木兰令鸢肯帮他,他就为她救人,利益当前,师父有什么恩恩怨怨,与他无关。再了,师父离去之前,并未对他做限制。实际上也做不了限制,当莫昔言接管医堂后,杜医生除了能在医典留个名字外,并无他用。

    在莫昔言死后一月,这场震惊全城的车祸才渐渐平静了下来。最后的结果,无外乎是一对夫妇失去了挚爱的儿子,一个女子失去了未来的丈夫,一群懵懂的学生失去了温和博学的老师,这个国家失去了一根栋梁。除此之外,待烟波消散后,学校有了新的教授,网上有了新的供人肆意调侃的话题,社会有了新的惹得新闻社争相报道的事故。

    只是郊外的某处庄园,一个简简单单的灵堂端端正正地摆在堂上,素布飘荡,娇嫩憔悴的人儿坐在轮椅上,在堂下方。

    “莫爷爷,莹儿只想再看一眼昔言。”声音柔弱沙哑,完全不似以前的慵懒醉人,她头上缠着一圈白布,右手腕缠着白里透红的纱布,脸上有几道血痕,划破了美艳绝伦的脸颊,一双桃花眼此刻已经尽数凋谢。

    “唉X去吧,好好养伤。”

    疲惫却中气十足的声音来自莫柯,莫昔言的爷爷,莫家目前的掌权者。

    这是一个孤傲的老头,端端正正立着,满头白发显得无比沧桑,他微眯着眼,沟壑纵横的脸尽是倦意。他守着孙子最后的余光。

    “莫爷爷,求你了。”

    洛莹终究大声哭了出来,声音很微弱,她亲眼见证了未婚夫的死亡,她经历的痛苦不比失去孙子的莫柯轻。而今,是莫昔言的葬礼,也是戳破她一切希望与奢望的利剑。

    他终究还是死了,死在她眼前,也死在堂里那座棺材郑

    双腿挣扎着站起来,洛莹离开轮椅,但双脚乏力,不得已摔在地上。两个保安要扶起她,可洛莹不知从哪抽出一支玉簪,一头对着自己脖颈。

    “你们滚开……”洛莹对着两个保安吼道,声音带着哭腔。

    莫轲皱起眉头,挥挥手,两个保安便走开,矗立一旁。

    洛莹抬起头,看着堂上的棺材,想起往日的点点滴滴,眼中的泪珠越来越多。

    “昔言,你还要娶我的,怎么能死呢!”

    “你还要带我去看樱花,没有你,我怎么去呢?”

    “佳燕,若你不在,她不能再读书了。你帮了那么多孩子,这次不会毁了佳燕前途吧!”

    “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死的!”

    洛莹喃喃自语,一寸寸向着灵堂爬去。

    而正在这时,门外涌进来一群人,除了为首的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其余都是保镖和护士。

    “洛莹,起来!”老人喝道,一双鹰眼盯着堂上的莫轲,莫轲不甘示弱,同样死死盯着他。

    “我莫家不欢迎洛家人,洛老头,带着你孙女滚出去。”

    “莫老哥,你……”姓洛的老头气势上弱下去几分,叹口气,又:“昔言这孩子死得蹊跷,死得可惜,我洛山泽痛心不已,这样的一个孙女婿,我可是求之不得,可意弄人,我们两家注定没有结为亲家的缘分,可洛莹是无辜的,更何况,她肚子里的孩子……”洛山泽到这里,便停下来,望着莫轲。

    听到孩子,莫轲一往无前的气势仿佛击在了棉花上,半生戎马的老爷子也不免得眼眶一红。

    洛山泽招手,便有两个身着朴素的女孩走来,将洛莹扶起来,洛山泽上前,想将玉簪拿过来。

    “你这孩子,没有昔言,你还有父母,还有爷爷我啊,这世上,好男儿多得是,何必要做傻事呢!”洛老爷子心疼地,他知道洛莹在医院就已经割腕两次,然后逼迫随护人员将她带到莫家,于是,他才会急忙赶过来。

    可洛莹后退几步,手中的玉簪紧紧握着。

    “爷爷,对不起,世上好男儿很多,可莫昔言只有一个。”

    “莹儿……”洛老爷子哑然。

    “我想看昔言最后一面……”

    “看完我们就回家好吗?”

    洛莹点头,洛山泽看向莫轲,眼露恳求之意。

    “这半月,我发动所有能用的力量,几乎找遍整个蓉河,也未能找到尸体。”莫轲摇头。

    如遭雷击,洛莹神情凝滞,双眼无神地望着上方棺材,本来奢望还能见昔言最后一面,可莫轲的话让他最后的奢望也破灭,经过多番打击,精力交瘁,眼前一黑,身子立马软下去。

    路上车辆不多,莫昔言和木兰令鸢从阴阳态中出来步校

    “你是怎么死的?”

    莫昔言步伐微僵,一会儿才回道:“死在蓉河里。”

    “你不会游泳?”

    “当然会,但是,在坠入蓉河之前,我被一辆大卡车从侧身撞击,我和洛莹,连同汽车,一起被撞入蓉河。我重伤。”

    那个夜晚莫昔言永远不会忘记,炽烈的远光灯突袭而来,从左边玻璃窗,伴着一阵油门爆轰声,卡车狠狠撞上来。

    “可是,为什么洛莹没死?”洛莹既然没死,风秋昔应该有被救的机会。

    “我拼着最后的力气,打碎了洛莹一侧的玻璃,将她推了出去,没办法,我只能随着车一起沉下去。”

    洛莹是不会游泳的。

    莫昔言轻笑一声,反问:“你呢,怎么死的?”

    阳光大好,路旁梧桐树随微风摇曳,莫家已近。

    “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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