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北离开孤儿院後,夏以中踏入她的房间,望着一室凌乱,他才知道她有多生气。

    在她房内没有一样东西是完好的,全都被她拿来出气了。

    「以中,你怎麽不去追?天啊!这里是被抢劫过了吗?」跟在夏以中後面的夏母,也被房内的惨状吓了一大跳。

    「等她安顿好,我会去找她的。」这时候去,他怕自己会像眼前的木桌一样少一只脚。

    而那个出国的行李箱正孤单地被放在角落。

    原本,他要和她一同出国旅游,原本,他打算在澳洲向她求婚;原本……原本的计画,全被打乱了。

    可是不论如何,他对以北的心9是不会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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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夏母的一声令下,夏以熙、夏以楠和夏以冬全成了说客。

    现在她们正窝在夏以北新租的小公寓里。

    她们看夏以北神色正常,心想她应该已经不气了。

    「以北,你有没有考虑过要搬回孤儿院?」夏以殴打头阵。

    「暂时没有。」她回答得很简洁。

    「那以中和你的事,就算了吗?」夏以楠把夏以中千交代万交代的话问出口。

    「我不认识那个人。」她面无表情地回道。

    「以北,你住得还习惯吗?」夏以冬看前两个都吃了败仗,只好采用迂回战术。

    「不错,很清静。」她昨天已经递出辞呈,开学後也不会再回学校,这个决定,她还没告诉任何人。

    「有空到我家玩,以熙和以楠怀孕了,比较不方便。」

    「真的吗?恭喜你们。」她笑了。

    见她这样,她们还宁愿她不要强颜欢笑。

    「以北,夏妈妈说那件事完全是误会,你还不打算原谅以中吗?」夏以楠大着胆子问。用肚子里的宝宝当挡箭牌,以北应该不会对她出手。

    「我说过,我不认识那个人。」她慢慢地重复一次,让她们听得一清二楚。

    叮咚、叮咚——

    听门铃声响起,夏以北连忙前去开门。

    其他三人纷纷长叹一声。她们劝不动夏以北,而且直到现在才了解,她的脾气是她们当中最倔的一个。

    「老婆,我来接你了。」

    冥悒焰和御宫彻以及严铎都站在门外,一分钟也不浪费地准时出现。

    真是的,没看到她们白费力气了吗?众娘子军决定把气出在自己的老公身上。

    「你这麽早来干嘛?肚子饿啊!」夏以冬没好气地道。

    「赶什麽赶?人家还没说完话。」夏以熙抱怨。

    「催催催!忙着投胎啊。」夏以楠戳着自己老公的胸膛。

    抱怨归抱怨,最後她们三人还是甜蜜地跟着自己的老公回家了。

    关上门,夏以北流下泪水。

    泪?怎麽可能,她怎麽会哭?心里是这麽想,眼泪却一颗接一颗掉下来,根本来不及抹去。

    叮咚——

    难道是有人忘了拿东西?

    她再次打开门,但看到来人,又二话不说地马上关门。

    「以北!」一只大手硬是伸进门缝,让她关也不是,开也不是。

    她可以狠心点,把他的手夹伤,偏偏她做不到。

    「放开。」

    夏以中如她所愿,放开捉住门板的手,改抓住她的皓腕。

    「放开!」她一个极重的手刀砍下,夏以中却不闪不躲,执意抓住她,就怕她又飞走。

    又来了,又想用这一招骗她。

    明知自己用了多重的力道,但夏以北还是要自己别心软、别再上当。

    夏以中的手差点断掉,却仍是忍着。

    「让我说句话好吗?」他的声音里带着乞求。

    她倒也不是个无情的人,就让他说句话吧!夏以北把门拉开,在椅子上坐下。

    「我和娇兰真的没发生任何事。」他今天可是有备而来的。

    「说完了,请离开。」

    不管有没有发生,她最气的是他给许娇兰机会。

    「以北,你不相信我?」

    「相信不相信都无所谓了,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别再找藉口。」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

    「我不会找藉口,我有证据。」他将手上的文件放在她面前。

    夏以北连看也不看。

    「酒下了迷药,被单上是红色颜料,你说昏死的我,有什麽能力对许娇兰乱来?」

    「是你让她进房的?」她轻声问。

    「是。」挣扎了一会儿,他才回答。

    「是你自愿喝下酒的?」她又问。

    「嗯。」虽然不甘愿,他还是点头。

    「那你还有什麽好说的!」祸福自招,活该他有桃花劫。

    「可是我不知道她会暗算我。」他为自己辩解。

    「你和她的感情好到能同处一室、共饮一瓶酒,我有什麽好说的?」他到底把她置於何地,他的那些理由根本不是理由。

    「以北,我再怎麽防,也不可能去防一个有好几年交情的学妹。」

    「你活该有今天,出去,我不想跟你说话。」做错事用有藉口,她不想再听了。

    「以北,到底要怎麽样你才肯原谅我?」

    「不可能,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哪有这麽简单,休想!

    「我会天天来说服你,直到你首肯。」。

    「别逼我再搬一次家。」夏以北警告他。

    夏以中的脸色一黯,不发一语,落寞地离开她的小公寓。

    夏以北坐在椅子上,听到关门声,心中不禁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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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以中开车回到孤儿院,怎麽也想不通夏以北的脾气为何如此倔强。

    「儿子,有人找你。」夏母在夏以中上楼前开口,否则他一定没有发现有其他人的存在。

    夏以中回首,见许娇兰坐在母亲的旁边,脸上立即布满不屑。

    「哼。」他转身就走,不想理她。

    「学长。」许娇兰追了过去,她知道自己做错了。

    「你来做什麽?我已经说过和你完全没关系了。」他也没做什麽,只是把检验报告影印一份寄去许宅,他们就没再来找过麻烦。

    「学长,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会那麽做完全是因为太爱你。」

    「爱!你也懂得什麽叫爱吗?为了你的一己之私,你不惜设局陷害我,这样叫爱?哼,」夏以中对她没有以前的尊重与疼宠,只剩下全然的冷酷。

    「我知道错了,请学长原谅我。」她哀求着。

    夏以中终於知道夏以北为什麽会这麽恨他,心中的痛也许会随时间消逝,但伤口却永远存在,就像他不能原谅许娇兰一样。

    「我不会再怪你,以後你别来找我了。」他不想让更多人难过,所以决定把伤口抚平。

    「学长……」她失去了一个疼她的好学长,她真的是错得太彻底了.

    「别叫了,人都进房间啦!」夏母对许娇兰也没有好脸色。

    「伯母……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要道歉,除非你去把我的儿媳妇哄回来。」她给许娇兰一个机会……

    「儿媳妇?」是学长的女朋友吗?

    「以北被你气得搬出孤儿院,现在住在外头,除非你把真相告诉她,否则我儿子绝对不会再见你的。」

    「我知道了,谢谢伯母。」第一次,她有勇气面对自己的过错。

    许娇兰决定不再浪费时间,按照夏母给她的住址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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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做什麽?」奇怪,她都搬了家,还不让她安静,一只苍蝇就够她烦的了,现在还来了只壁虎。

    「我有事想告诉你。」

    「我跟你之间没什麽好说的。」

    「你误会学长了,我跟他真的没发生关系.」

    「我知道。」夏以北冷静的说。

    「你知道?那你为什麽还不原谅学长?」许娇兰十分不解。

    「撇去那一段风流帐不谈,我气的是他那麽晚还留你在房里。」

    「那天是我利用学长的同情心,他才留我下来的,他是怕我会吵醒其他人,才把我带到他房间。」

    「进来说吧。」夏以北领她进门,她可不想虐待自己的脚。

    「其实学长原本要送我回去的,我拿我父亲生气当藉口,硬赖着不肯走。」

    「然後呢?」夏以北为她倒了一杯水。

    「那瓶酒是我带去的,也是我骗学长喝下的。」

    「你一开始就想设计他,为什麽?」夏以北最无法理解的是这点,为什麽她会做出这种事。

    「因为我嫉妒!」许娇兰坦白地道。

    「嫉妒?」夏以北更加迷惑。

    「我讨厌学长眼中只有你,他所有的体贴也只是为了你,我跟在他身边那麽多年,他却始终只当我是学妹。」

    「所以你要破坏我们的感情。」太可笑了吧!

    「学长是个很好的人,当初我在大学的时候,被一群混混欺负,是学长救了我,所以我才会喜欢上学长。」

    「那不是喜欢,是迷恋偶像,你是因为他救了你,所以才跟在他身边。」夏以北一语点破。

    「也许吧!学长为了这件事,已经跟我划清界线,不准我再去找他。」

    夏以北不置可否,他们之间的事,她管不着。

    「拜托你,别生学长的气。」许娇兰请求地道。

    「我们的事,我们自已会解决,你也帮不了。」

    「我只是希望学长别为了我让幸福溜走。」

    「我自有打算,你该回去了。」夏以北起身,想送走她,现在她的思绪一片混乱,需要一个人好好想想。

    但门才打开,就冲进了四个大汉。

    「你就是许娇兰?」其中一人劈头就对着夏以北问。

    「你们是什么人?」夏以北後退一步,警觉地护住许娇兰。她是委员的女儿,身分可不平常。

    「到底哪个才是许娇兰?」糟糕!上头只一父代他们到这里绑人,到底哪一个才是许娇兰?

    其中一名大汉没什麽耐性,拿起麻布袋,「管他的,都绑了再说。」

    「小心!」夏以北要保护许娇兰,来不及挡住大汉的攻击,一转眼就被劈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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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以北幽幽转醒,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阴暗的地方,由破墙透出的些许月光,让她知道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糟糕,许娇兰呢?

    她挣扎地动了动,发现自己双手被反绑,脚踝也被绑住,在她旁边还有一个昏迷的人,是许娇兰。

    她们被丢在稻草堆上,那些绑她们过来的坏人呢?

    「醒醒,你还好吧?」练武人的警觉性让夏以北没有喊出许娇兰的名字,万一他们想害她,自己还可以为她挡一阵子……

    「好痛……」许娇兰醒来,只觉得浑身酸痛。

    「你没事吗?」

    「以北,我们怎麽会在这里?」许娇兰大惊失色。

    「嘘,别喊我的名字,万一那些坏蛋想拿你威胁许委员,你千万别认,我来就好。」

    「这样岂不是害了你。」

    「别担心,我会功夫啊!」再怎麽样,她也不可能让许娇兰在自己面前遇害。

    砰!门被推开,一个大汉拿了灯进来,十分刺眼。

    「许娇兰。」

    「你想做什麽?」开口的是夏以北。

    「写封信给你父亲,要他拿钱来赎你,迟了,就等着收尸吧。」他丢下纸和笔。

    许娇兰紧紧靠着夏以北,心中十分害怕。

    「你不松开我的手,我怎麽写?」等她的手获得自由,就可以对付他了。

    「谅你也不敢乱来,否则我就拿你的朋友开刀。」大汉把真正的许娇兰箝住。

    「我写。」该死,这样根本下不了手。

    「赎金一千万美金,明天凌晨六点拿来海边废弃小屋,只准一个人拿过来。」大汉又开口。

    一千万美金!当她们是金子做的吗?夏以北撇撇嘴,还是看情势行事较妥当。

    「写好了。」夏以北把信递给大汉。

    大汉马上又绑住了夏以北的手,关上门,呼喝同伴去送信。

    「希望你父亲别认出不是你的笔迹,否则我们就惨了。」夏以北担忧地对许娇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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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整天等不到女儿的许委员,第一个反应就是到孤儿院找人,把院里的人全吵醒。

    「你们去安抚孩子睡觉,这里我来。」夏母披着睡袍指示其他人去做事。

    「许委员,这次又有何贵干?」夏以中对他根感冒,连礼貌也省了。

    「我女儿呢?把我女儿交出来。」

    「很好笑耶,你女儿的脚长在她身上,不要每次找不到人就来这里闹,这次绝对没有在我的房间。」夏以中已经想揍人了。

    娇兰不在这里,那会跑到哪里去?许委员十分心急。

    「委员,有一封信指名要给你。」许委员的手下开车尾随而至,递上一封才刚送到的信。

    许委员马上拆开,一看竟是勒索信。

    他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仔细一看,察觉不像自己女儿的笔迹。

    「这不是娇兰的字。」他随手一丢,认定是有人在开玩笑。

    夏以中在纸张飘落前看了一眼,认出是夏以北的字。

    「这是以北写的。」他抢下纸,看得仔细。

    「什麽,以北写的!」夏母这下可紧张了。

    「糟糕,以北被绑架了。」他不会认错她的笔迹。

    「她被绑架,为什麽把信送来给我?」许委员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一定是她冒用许娇兰的名字,为了保护她。」

    「你的意思,连我的女儿也被绑了?」许委员闻言方寸大乱。

    「有这个可能,但还不能确定,否则信不会寄给你,还要一千万美金。」

    「我的女儿啊!」他就这个独生女,可千万不能有事。

    「大家安静,我们得好好商量对策,这一千万美金,一夜怎麽筹得出来?」

    「我有!」为了女儿,多少钱他都愿意给。

    「我们还是报警处理。」夏母提议道。

    「别,万一歹徒伤了我女儿怎麽办。」

    「我们现在不能推断歹徒的火力,还是小心为上,有以北在,许娇兰不会有事的。」夏以中比较担心的是以北会不会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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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黑风高的海边,浪声不断。

    「怎麽办,已经凌晨了,他们到底会不会来?」许娇兰很担心。

    「希望不要弄巧成拙才好。」

    夏以北用手挣开绳子,虽然两手红肿不堪,但总算是恢复自由了,她连忙把脚上的绳子也解开。

    就在夏以北正想为许娇兰解开绳子时,门又被打开了。

    「水给你们。」大汉抛下一壶水,怕她们会不支倒地。

    见机不可失,夏以北立刻冲上前,和大汉对打起来。

    「该死,许娇兰竟会武功!」大汉吓了一大跳,怒气陡生,下手毫不留情。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夏以北的攻势也越来越凌厉。

    最後,她用力踢了大汉的要害一脚。

    大汉立即倒地哀号。

    「什麽事?」其他的人赶来支援,见同伴被打倒在地,想也不想就一棍挥下,把夏以北击昏。

    许娇兰看了吓个半死,又不敢喊出声,只能着急地摇头。

    「拿铁链绑着她,真是,连个女人也看不牢。」绑匪中的老大下令,立即有人拿来一条铁链,把夏以北绑得动也不能动。

    门重新关上,许娇兰努力地爬到夏以北身旁。

    「以北,夏以北,你醒醒!」她焦急地喊着。

    夏以北却没有任何反应。

    这一棍要是把她打死,她会内疚一辈子的。以北,你千万要撑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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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忙着和警方布线的夏以中,忽然一阵心悸。

    他抚着胸口,害怕夏以北有事。

    「这钱谁要去送?」警官问着许委员。

    「我去。」夏以中自愿地道。

    「妈,你放心,我会保护自己的。」最主要的是,他要确认以北没事。

    於是,一群人便朝海边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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