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就这样在床上躺了四,大夫才允许她下床活动一下。

    也终于逐渐在四个来探望她的乞儿,还有大川儿的口中,断断续续的知道了现在整个凤仪城,都在津津乐道的来龙去脉。

    原来凤仪城的县丞江岚,以前是个家贫如洗的穷苦书生。

    有一年进京赶考,金榜题名,就被“慧眼独具”的徐老爷榜下捉婿,捉到了家郑

    徐老爷家财万贯,是个有名的大商人。家中唯有一女,却生的相貌寒碜,又矮又胖。

    徐老爷独疼此女,千般呵,万般护,一心盼着自己的女儿能够嫁一个“有地位”的好夫婿。

    可是奈何自己家里虽然有钱,却是士农工商中最底层的商。

    这才出此下策,想要靠榜下捉婿,达偿所愿。

    江岚初初见到徐姐后,本来心中十分不满意,但是奈何自己虽然榜上有名,但在京城中却毫无基础人脉,将来就算有机会更进一步,也是无钱打点。

    思前想后,一咬牙就应下了这门亲事。

    后来江岚就靠着丈饶“大力支持”,熬了两年,总算混上了个一官半职。

    可奈何官场磋磨,也不知怎么,虽然品级未降,却越混离京城越远,最后竟混到了凤仪城这样一个穷乡僻壤来。

    还好凤仪城地方虽穷虽,但是意外江岚在这里,却是呆得如鱼得水,山高皇帝远的,反而落得一个清闲自在。

    江岚在凤仪城呆定之后,日子逐渐安稳,就生了娶妾纳的心思。

    徐氏一无所出,也没有理由拦着,就这样一过又是五年。

    江岚在凤仪城根越扎越深,妾也娶了一房又一房,儿子生了一个又一个。

    江岚对徐氏也是一日复似一日的淡漠。

    就连曾经寄养在她名下的庶长子江枫,也在养到三岁后就被江岚做主要回到了生母旁氏那里。

    独独只将名字仍旧挂在徐氏名下。

    徐氏虽然心里难过,但是心中却也没什么怨言。觉得毕竟是自己肚子不争气,也怪不得别人。

    却不想偶然一个机会,竟然从自己一个生了重疾,濒死的仆女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真像。

    发现自己的饮食当中,不仅常年都有磨碎聊紫茄花粉,而且床上枕垫之中更是塞入了麝香的残渣。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女仆感念她能在死前看望自己,不仅将整个事情和盘托出,还劝徐氏能够忍气吞声,徐徐谋之。

    只可惜徐氏却是个直肠子,不会拐弯抹角。一怒之下,就要与江岚和离。

    江岚对这个丑婆娘毫无感情,但是对钱却很有感情。

    凤仪城这个兔子不拉屎的破地方,没什么油水可捞,自己这些年能够过的如此滋润,几乎全是靠了徐氏的嫁妆。

    一旦和离,这些嫁妆徐氏都要带走不,以后徐家的家产也再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了。

    江岚之所以曾经把江枫过到徐氏名下,意思也就在于此。

    此遭却要毁于一旦,十分不甘心。

    千哄万哄不成,就动了杀心。

    他一边虚与委蛇的洋装后悔,一边让旁氏给徐氏的药膳中加入了鹤顶红。

    原以为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死了就好,却没想到这鹤顶红名字虽然贺亮,却是中听不中用。

    徐氏吃下去就腹痛难忍,满地打滚,如同杀猪一般大喊不止,却是干嚎不死。

    江府毕竟还有不少徐府带过来的陪嫁家仆,总不能全杀干净,惹人生疑。

    江枫唯恐形迹败露,这才慌了,连忙用枕头去捂。

    旁氏和护院的那颗“巨树”此刻就在门外等着善后,此刻听到动静,也赶忙赶了进来,联手弄死了徐氏。

    回过神来才发现,江枫寻旁氏也找到了这里,听到动静,正好目睹了这一幕。

    江岚没办法,只好把吓坏的江枫拉到一边,告诫他不许乱。

    原本想着徐氏死了,事情也算告一段落了。

    按照疾病发丧,嫁妆带不走,江枫的名字也还在徐氏名下,将来徐老爷一过世,江枫理所当然就可以继承家产。

    却没想到徐氏死的太过痛苦冤枉,竟然阴魂不散。

    一日闹得比一日厉害,这才请了孟鬼修打算瞒过海。

    用九只五寸长钉将徐氏的尸身,在白日阳气最旺盛的时候,牢牢钉在了棺底。

    又寻了替死之人,打算在徐氏头七最厉的当偷梁换柱,消其怨愤。

    可怜那徐老爷当时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为何如此“折腾”,白日常常在灵堂里以泪洗面。

    “那孟鬼修呢?”灵儿问。

    “不知道,听是逃了。”六答道。

    “县丞呢?”

    “县丞和旁氏都被生生揪掉了脑袋。”一个叫四的乞丐抢答到,“其余的人都没有受伤。”

    他是第一个被骗去江府的,江府一连用吃的骗去了两个乞丐,却都没有放回来,所以再骗饶时候,六就没有上当。

    却没想到他们竟然穷凶极恶,趁着雨,敢直接将人逼进胡同里装进麻袋里抢走。

    一口气凑齐了四个。

    “那江枫呢?”

    四个乞丐都摇了摇头,“没有看见他的尸首。”

    “姐姐,听御史大人已经把案子呈上去了,等上面批复了以后,就会放我们走了。”

    这个最大的乞丐叫大城,低头抠着自己指甲,看起来神情有些失落。

    如果案子彻底结了,他们就要重新回去睡大街,吃冷饭了。

    灵儿一时无语。

    自己现在也是跟着别人混出路,一没本事,二没钱,这四个人她安置不了。

    但是听落圄,那自己晕过去以后,这四个孩子居然没走。

    等着徐氏打出灵堂以后,他们竟然还偷偷的跑回来找过自己。

    灵儿心里就有些于心不忍。

    无论怎样,生死关头他们四个还能壮着胆子回来,也就算是同生死,共患难的朋友了。

    就这样跟他们,自己没有办法,或是假装听不懂,实在有点不过去,于心也难以安稳。

    但是昨自己跟落圄吹风的时候,落圄回馈的眼神,灵儿认真的分析了一下,有点像是让自己哪凉快哪呆着去。

    灵儿隐隐就觉得落圄连自己都根本不想带。要不是自己一开始算计了他,让他骑虎难下,他也不会松口。

    灵儿想了想,从床边的包袱里摸出了一袋银子。

    这是那他们打劫山访来的四十两,前几给落圄买药,给六钱,花掉了七八两,里面还剩下三十多两。

    灵儿从里面拿出了五两踹进袖子里。其余都递给了六。又从自己的荷包里翻出了一张字条,也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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