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梦!就算你成就了祖神,我也一样!你未必胜的过我!”

    “胜过如何?胜不过又如何?你知道的,只要我消失,你也会消失,所以,如果我无法战胜你,就只能选择消散与天地之间。”

    “你在开玩笑那?你迈过一路艰难险阻来到这里,就因为我,要自绝于此?张楚毅!这样值得吗!”

    “一切,因我而起,也应该由我结束。”

    就在张楚毅突破到祖神的那一刻,他才明白。

    这所谓的界魔,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或者说,是他的心魔。

    二心搅乱大乾坤,一体难修真寂灭。

    界魔,便是张楚毅的心魔。

    尽管,张楚毅并不知道心魔从何而生,为何而生,但,终究是他的心魔,不是别人。

    这一刻,张楚毅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解决这一切的人会是他。

    解铃还须系铃人,张楚毅的心魔,除他以外,无人能够磨灭。

    走向心魔,张楚毅的表情十分的平静。

    他知道,心魔,就是他的二心,执念也好,贪念也罢,都是自己。

    张楚毅没错,心魔也没错,他们因为存在,所以有其存在的道理。

    是善也好,是恶也罢。

    但,心魔却不这么想。

    或许,张楚毅并不清楚,但他却知道自己从何而来。

    万物生灵,皆有生老病死,解语嫣也不例外。

    在未来的某天,解语嫣垂垂老矣,看着解语嫣苍老的面庞,张楚毅心生执念,而这个执念,便是界魔。

    于是,他扭转乾坤,回到这里,为的,就是改变。

    只可惜,错误,就是错误,总有一天会被修正,而如今,便是这一天。

    界魔很清楚自己的下场,也明白,同体不同心的二人,注定只有一个人会留下来,而那个人,显然不是自己。

    苦笑之余,不免叹息。

    “回来的仓促,还不曾见过她一面,我想去见她。”

    “如果这就是我的执念,很抱歉,恕我拒绝,这样,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唉,我以为这一世的你,会有些许的变化,结果还是这么古板,罢了,动手吧,这一次,是你赢了。”

    语罢,界魔张开胸膛,迎接死亡。

    但,等待他的,并非撕心裂肺的痛苦,而是暖洋洋的光芒。

    “这是…”

    睁开双眼,界魔略显疑惑。

    “一体生二心,那生出的二心,便是错误的吗?我不这么认为,你是我,我也是我,我们并无差别,只是一好一坏,一善一恶,仅此而已。

    百善无一恶,非人也,正因有你的存在,我,我们才算完整。”

    话音落下,界魔的身影逐渐消失,融入张楚毅的身躯之中。

    体内,感受着血液流淌在身体中,界魔苦笑道:“原来,你真的有所改变。”

    “正因有你,才有改变。”

    “呵呵,这么说来,你还要谢谢我了?”

    “非也,你带来的杀戮与罪孽,我都会替你承担,所以严格说来,应该是你谢谢我才对。”

    说着,张楚毅张开双眸,朝着界海深处走去。

    要去哪里?

    二人心照不宣

    “说起来,张楚毅,上一世,你可没有这么早突破祖神。”

    “有你之因,结我之果。”

    “不过,你突破之后,就没什么想做的吗?”

    “看破虚妄,万事万物不在我双眼之中,我已无欲无求。”

    “那可真无趣。”

    “或许吧,知道自己无敌,直至死去,的确有些无趣。”

    “呵呵,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要脸。”

    讥笑一声,面对张楚毅,界魔毫不留情。

    “过去,现在,未来,一切尽在我眼中,你所谓的过去,却是我眼中的未来。”

    “那,以后我还会出现吗,那,这岂不是一个死循环?”

    “非也,所谓,天衍五十,大道四九,人遁其一,他们说我是遁去之一,其实不然,你,才是遁去之一,所以,我看清了未来,未来因你而改变。”

    “这么说,我还挺厉害的。”

    “谁知道呢,或许,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我的生命有限,未来,也不过亿万年,可,在那之后呢?无人知晓,你带来的影响,或许在亿万年后,又会掀起轩然大波。”

    “切,你听没听过一句话?”

    “道来。”

    “我死之后,管他巨浪滔天?所以啊,不如珍惜眼前,你死之后,自然会有人代替你,盘古如此,你亦是如此。”

    “所言极是…”

    话音落下,二人陷入良久沉默之中。

    只是在界海之上,缓缓前行。

    日沉月升,云开雾散,转眼数天,回首数年。

    终于,张楚毅来到界海尽头。

    那,是一片看不清前路的雾。

    “你认为,大雾之后,存在什么?”

    “或许,是更为强大的敌人?或许,是更为广阔的世界?说不清。”

    “非也,其实,大雾之后,是家园。”

    说着,张楚毅伸手拨开云雾,赫然可见,那颗蓝星。

    处于界海开端的,蓝星。

    原来,界海之外,无敌人,无世界,只是一个安静,祥和的家园。

    闭上双眸,张楚毅看到未来,巨浪滔天,大祸降临。

    甚至,无数神系覆灭,国度陨落,无人幸免。

    但,借助界魔所说的一句话,活在当下,感受这片刻的祥和。

    “啊…多么美丽的星球啊…”界魔感叹。

    “是啊,多么美丽,而又孤独的蓝星。”

    话音落下,张楚毅抬步上前,咫尺距离,再也无法靠近。

    只因,这是盘古遗体。

    “二心,你所了解的未来的多,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的?”

    “哦?终于是你像我请教问题了吗?”

    “不耻下问。”

    “切,逞口舌之快!罢了,鉴于我也想快点见到解语嫣的份儿上,我不妨告诉你,前世的你…”

    春来春去,又是一年。

    蓝星之上。

    公园长椅,一袭白衣,长发披肩,微风吹过,抚动青丝,星眉凤目中,满是思念。

    纵使女子绝色,心中却是无尽相思。

    折断风前青柳,静待故人归。

    只叹不见故人,满心欲相随。

    但,风中吹来他的气息。

    于是,女子回眸,落泪。

    相看无言,却是两行清泪。

    “我,回来了。”

    “嗯,欢迎回家。”

    一阵轻笑,于是,一眼万年。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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