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叫人嫉妒都嫉妒不来。

    只盼着唐晚吟他们别反悔,早日把这电给通了。

    李芳说:“要是有孟宇祁这样的,带几个娃我都要。”

    唐晚吟:“……”

    姑娘你这话真是说得我接不上茬。

    孟玉英也是哭笑不得:“小祁就一个,别想了,你有自己的缘分在呢。”

    李芳这才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顿时不自在了起来。

    唐晚吟拍拍她:“没事,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你就是想你的婚事你自己做主。”

    李芳点点头。

    唐晚吟说:“你先跟着吴老师学,争取早点儿成为正式老师。”

    李芳也点点头。

    “婚事先不着急,你要是有看上的,跟人商量商量,你爹娘也不会拦着的。要是没有,你爹娘逼你结婚的话,就去找妇女主任,找大队长。”

    唐晚吟一项一项地跟李芳说。

    李芳的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活似唐晚吟的学生了。

    孟玉英他们看到都忍不住笑。

    这孩子,直愣愣的也怪可爱的。

    李芳就这么在唐晚吟家住了起来。

    她还挺那什么的。

    唐晚吟家的伙食标准肯定是高于五毛钱一个人的,但是李芳还真就是那种看不出来道的人。

    给了五毛钱,她就吃。

    不见半点儿不好意思。

    孔秋露私下拉着唐晚吟说:“我可算是见到脸皮比我还厚的人了。”

    唐晚吟掐了孔秋露一把:“我觉得李芳这样挺好的,你看看你,天天算计着要公平,你不累我都累。”

    孔秋露嘿嘿笑:“那是因为是你——公平的友情才能长久,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所以不想占你便宜。”

    然后又说起来:“也是你这里自在,真成我半个娘家了,要是在戴彦亭家……别提了都!”

    孔秋露这结婚这半年了,唐晚吟有些好奇:“关系还僵着?”

    “没有”,孔秋露摇头,“也不算是僵着吧,就是觉得时间长了,大家的真面目都露出来了。”

    “什么意思?”

    “我公公瘫在床上,婆婆前两年也是病了一场,所以他们两个基本干不了什么活,我婆婆能照顾我公公,不让我们晚辈插手,就已经很好了。”

    “但是吧,就得养家。”

    “我大伯那个人还行,人老实,但是也呆。”

    “自己家都这情况了,什么三姑六婆的亲戚来借钱,只要大嫂没盯着,一个错言,他就傻愣愣地把钱给借出去了。”

    “虽然分家了,跟我无关吧,可看着就气人。”

    唐晚吟听明白了:“那难怪你大嫂是那么个性子,怕吃亏,合着是被你大伯子给逼出来的。”

    孔秋露心有余悸:“可不是嘛,要是戴彦亭是这样的,我也能愁死。不过我大嫂也有点儿太那什么了。”

    “我们五月头交的钱,她五月底交的钱,到现在,俩月混一月了,她三十号给,我一号给,就跟一块儿交的似的。”

    还当别人都看不出来她做的手脚。

    其实大家都知道,只是懒得去计较罢了。

    第320章 逼婚

    “交了这钱,家里有任何事儿,她都当看不见,我婆婆看人家说什么轮椅,想要打一把,这个问题不大,戴彦亭跟他大哥都会,但是得弄木料,还有那个轮子上用的钢圈,其实没几个钱,加起来十来块钱吧,这样我婆婆就能推着我公公出来晒晒太阳了。”

    “我婆婆这个人还算可以,只点到即止,但我嫂子就是装听不懂,听不明白,最后是我跟戴彦亭出的钱。”

    “这事儿只是个开头,九月份红梅上学,学费婆婆给交了,但住校得要生活费,没有,就给了一袋子红薯,一罐头瓶子的咸菜,让红梅吃一个月。”

    “这哪能行啊,戴彦亭就说要给红梅加生活费,都这么大的姑娘了,要是出门总穷酸的话,容易被人骗。”

    “我们说这话压根就没想让老大家的出,可我嫂子当即就甩下一句,钱钱钱!天天都是钱!说了分家,这钱交上去了,还成天一摊子事儿!不把我们抠出血不算完了!”

    “我婆婆当即脸色就不好了,一家人又在饭桌子上吵起来了。”

    唐晚吟想想那画面,真是够惨的。

    倒不是说钱的事儿,在学校食堂吃饭一个月也用不了多少钱。

    但就是心里憋得慌。

    这钱自己出吧,人家把你当大傻子。

    让人家摊吧,人家就要甩脸色、吵架。

    难怪孔秋露不愿意回去。

    孔秋露悄悄跟唐晚吟说:“戴彦亭现在在厂里帮着开夜校班,教他们那些个职工家属算账,学会的,将来就能做个车间文员,现在一个月上十天,多给十块钱呢!”

    “那可不少了!”唐晚吟道。

    孔秋露有点儿小得意:“嗯,现在连工资带补贴,一个月有三十五了,给家里交十二,自己留三块,剩下的二十给我。”

    好歹戴彦亭还算好,不然孔秋露肯定早翻脸了。

    唐晚吟也问她:“那你这边赚的钱,跟戴彦亭说了吗?”

    孔秋露摇头:“没全说,我说我一个月抛去伙食费跟借用你缝纫机的费用,还能剩下十块钱。”

    其实也不算少了。

    但真相是孔秋露这几个月早就已经把缝纫机的钱还给唐晚吟了。

    现在她俩就是扣除布料之后的三七分账。

    一个月能有三十多块钱,孔秋露能得二十几。

    他们两口子加一块儿,算下来一个月能有四十多入手。

    孔秋露还不用发愁买衣服、做被子的钱——她用多余的布料都能给自己倒腾出来。

    所以能存不少呢。

    一年也有几百块了。

    唐晚吟提醒她:“这钱也别存着了,存起来就是个死数字,你等明年这个时候,拿出来扩大规模。”

    孔秋露没听出来唐晚吟特别强调明年年底。

    只觉得唐晚吟说得对:“我明白的。”

    两人说完话,孔秋露也不怎么对李芳冷眼了。

    “其实说完自家的事儿,才觉得李芳这样也挺好。”

    “她看不懂别人的脸色,也不会对别人有什么坏心眼,就是憨了点。”

    唐晚吟说:“这样的人才适合当老师。”

    真要是心眼太多,太会钻营的人,才不适合当老师。

    老师都是有那么一点儿不容于世的感觉。

    吴老师以前不也是大家眼里的“傻子”吗。

    一共才几个工资,全都用来资助学生了。

    ……

    李芳在唐晚吟家住了半个月。

    人肉眼可见的圆溜起来了。

    即便这时候人们做衣裳总是下意识地做大一点,方便收收放放多穿几年,但李芳也明显觉得自己发胖了。

    她还一脸严肃地跟唐晚吟说:“你们家的饭菜油水太大了。”

    唐晚吟乐了:“你才知道?”

    别人家吃鸡蛋都是蒸鸡蛋煮鸡蛋,顶多用水溜个荷包蛋。

    他们家吃鸡蛋都是用油煎的。

    起码也是炒的。

    那能没油水吗。

    下面条都要是要点香油的。

    李芳到底只是直楞,不是傻。

    闻言脸色就有些尴尬:“那我交的钱是不是不够?”

    一天五毛,连吃带住,好像是有点儿不够。

    唐晚吟就鼓捣她:“要不你帮我代两节课吧,算是补贴伙食费的?”

    她要逐渐把自己抽身出来,让李芳适应做一个真正乡村教师的身份。

    李芳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好,代哪两节?”

    唐晚吟:“……”

    两节就是个虚词,还真按两节算啊。

    不过唐晚吟一开始也不准备让李芳代太多,一个星期从一节开始,慢慢加上去。

    一个月之后,李芳的课程几乎已经是满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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