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这一次要坦然得多了,反倒乔止显得手足无措,紧张地看着k把躲在身后的池霖拉出来,池霖还是穿着宽大的外套,脑袋全被帽子罩着,埋着头,要不是乔止闻出他身上的味,谁也认不出来他。

    乔止心脏跳得厉害,狂喜是绝大部分,但是更有一部分焦躁,他不知道池霖的伤是什么具体情况,也不知道k说的“他自闭得要死”是怎么要死。乔止有点庆幸池霖藏起脸,他还没拿捏好什么态度能让池霖觉得舒服。

    乔止克制着牵池霖,或者干脆抱池霖的冲动,k能让步成这样,亲密的举动要等k离开了再做。

    k没有拖泥带水,松开池霖的手,把他推到乔止面前:“我会来查岗的。”

    “……谢谢。”

    “谢你个头。”

    k很干脆地进了接他的车,回古宅去了。

    k现在有多纠结难受,他们都一无所知,因为k脸上真是一点端倪都没表现出来。

    池霖什么状态,乔止除了“自闭”,别的都看不出来。他垂着头,一动不动,一言不发,乔止都不敢碰他。

    “霖霖。愿意跟我走么?”

    池霖不讲话。

    乔止尝出一嘴酸涩,他空缺了太久,即使k把池霖交给他,他也仍旧没有少嫉妒k一点,他要是正正常常不会发疯,陪在池霖身边的只会是他,伴池霖度过难关的只会是他。

    他现在要怎么跟k比?他甚至连那个和池霖一起坠崖的吸血鬼也比不了,和池霖那点过往摆在他们面前像儿戏。

    幸好k干脆利落地走了,不然他还要昧着心说:“如果你想跟k走”“我尊重你的选择”“祝你们百年好合”

    乔止握了握池霖的肩膀,真是费尽全力才没抱他:“跟着我。”

    乔止脚步放得很慢,听到池霖跟上来,他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再走两步,衣角被池霖轻轻捏住,他的眉头倏地松开了。

    上车之前乔止还是打定主意从衣角上抓过池霖的手,捏得紧紧的,上了车也没再松开。

    司机是个狼人小伙,滔滔不绝地跟乔止聊天,其实和乔止深交过,就知道这个狼王并非表面那样同同在上,他心情不错时很好相处,心情不太好时也知道克制,心情很差时……大家还是得跑路。

    乔止明显现在心情很好,应和着狼人,让他不会自说自话。

    但眼神一直瞟着池霖那,狼人神经大条,并不觉得乔止回答得很敷衍,反而越聊越激情澎湃,叭叭叭像个机关炮。

    乔止没觉得烦人,讲话声能化解不少他和池霖之间的局促,池霖始终靠着车窗,好像缩在壳里一样,只有左手乖乖被乔止握着,要不是池霖也攥着乔止的拇指,乔止要以为池霖是不情不愿跟他来的。

    “哈哈哈哈哈,老大,你盯得望眼欲穿了,你就光牵大嫂的手?”

    乔止听到“大嫂”笑得挺开心,突然凑到池霖脸畔,往他帽子里随便亲一口,好像亲到了颧骨,立刻正襟危坐,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池霖愣了一会儿,抽紧帽子口的系绳,只勉强留一对眼睛,然后整只狼都靠在乔止手臂上,抱枕一样搂着。

    乔止也愣了一下,心口一化,干脆连手臂带“挂件”拎过来,池霖被提到他腿上,乔止多余的都没有做,任由池霖在他身上发挥。池霖就怕乔止想看他的脸,正面埋进他胸膛里,乔止热烘烘的,把他身体残余的阴凉都驱散得一干二净。

    司机小伙从后视镜看到这场面,也不开口了,再开口确实没情商到极点。

    乔止收紧他,用热量气息包裹他,跟他轻声承诺:“我会照顾好你,我已经解除管制了,我可以做到更好。”

    “哦。”

    乔止没嫌弃池霖惜字如金,亲亲帽檐泄露出来的茶毛,还鼓励他:“挺好,说话了。”

    不过五分钟,池霖呼吸均匀,身体不再紧绷,松松地瘫在乔止怀里。乔止知道他睡熟了,其实他故意使了个心眼,放气味舒缓池霖的精神。

    听着池霖深沉的呼吸,睡眠很深,乔止实在忍不住,他小心翼翼地解开池霖打了死结的帽子抽绳,把帽檐掀开来一点,看到池霖脸上的伤疤,那感觉真不是滋味,就像爱不释手的珍藏品转个身回来,居然裂个大缝,真是给心上开个口。

    他摸着这道伤疤,k给他说过,要心情好才能好得快,但是池霖霉得像个丧了一百个老公的寡妇。

    乔止没k这么尖牙利嘴、尖酸刻薄的,他看清楚疤,只觉得池霖小可怜,想把他捧起来让他好。

    不知道他的眼睛是什么状况,乔止忧虑池霖不会愿意给自己看,他在池霖眼睛上吻了吻,沿着伤疤一路吻下来,吻到嘴上,真有点想疯了,他不想把池霖弄醒,最多只有含了含池霖的下唇,就迅速分开,帮他戴好帽子,系好抽绳,还记得打上死结,销毁“作案痕迹”。

    乔止在市中心顶层一套公寓里独居,现在又是寒假,乔止缺勤一个半学期,在市中心方便补习课程,也方便去狼人俱乐部,他去俱乐部都是奔着跟狼人练拳去的,要是去人类的拳击馆,大有可能打得胳膊腿乱飞。

    上电梯进来,视野非常通透,乔止想起池霖喝了跟他了断的药剂,喉咙像卡了刺,跟池霖还得循序渐进,抱着池霖到了另间卧房,给他脱掉鞋,盖上被子,没动他“粉饰太平”的外套。

    池霖三个小时后转醒,看清床边坐着的男人,灰头发,绿眼睛,眼神又深又浓重,池霖连忙去摸脸,摸到帽子的布质感才放下心来。

    池霖默默地往被子里缩,乔止苦笑着,苦笑里强作出温柔,摸着池霖的脑袋:“你呆在我这里会更舒服,有什么需要都告诉我。”

    他忍不住跟k那群吸血鬼较劲:“血族再怎么小心,也会伤害到你。”言外之意,你还得跟了我。

    “饿吗?”

    池霖摇头。

    “我就在隔壁,不管有什么事来找我。”

    乔止退出房,他从里到外都透出一股落寞,池霖太封闭,和他像有隔阂,乔止本期待他耍赖,撒娇,非要和自己呆在一起,睡在一张床,但池霖什么也没说。

    他在正对池霖房门的地方打开电脑学习功课,时不时瞥一眼,那里没一点响儿,等他专门为池霖下厨,捣鼓了一个小时,端出肉排来,池霖还睡在原地一动不动。

    池霖也不理会他敲门,乔止严肃起来:“不行,不可以不吃东西。”

    他干脆不由分说地把池霖连狼带被子抱出来,池霖慢吞吞地钻出被子,慢吞吞地解开抽绳,把完好的左脸露给乔止,张开嘴:“啊——”

    乔止简直哭笑不得,池霖这么懒下去,迟早瘫痪在床。

    他帮池霖切肉,给他一口一口地喂,池霖显然是被喂惯了,不过乔止但凡眼睛有一点往他右脸看的意向,池霖就捂他的眼睛。

    “不准看!”

    “没看。”

    来回几次,池霖拉紧帽子抽绳,哒哒哒地拖着被子跑回去了,摔上门挡乔止。

    乔止靠在门口问他:“你洗澡——”

    “我自己洗!”

    “……行。”

    乔止听着里面连带的浴室真传出哗哗的水声,觉得以前那个连淋浴都得他抱着、一进浴缸就瘫着的废物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

    这样也好,乔止再怎么克制,也是雄赳赳气昂昂的狼王,他真怕看见池霖脱光了,脑袋一懵干出什么来。

    到睡前池霖都没出来,反倒外面灯红酒绿的夜景反衬得比屋内热闹,乔止没想到跟池霖的重逢会是这样,有条隔阂,无比压抑。

    他真想不管七七八八的,冲到池霖房间,压着他亲他,爱抚他,没准做几天几夜爱,告诉池霖他想疯了,他下腹那块是这么打算的。

    可他不干池霖没答应,不接受的事,池霖现在连心房都不打开,他不能去干过分的事。

    乔止阖上眼,心想明天得想办法拉池霖出去,可以给他带上口罩,这样憋在床上,难怪k说他是丧了夫的寡妇。

    想着池霖就在隔壁,在他的领地,在他的气息,乔止心底又有隐秘的愉悦和幸福感,真不敢想,k居然把池霖还给自己,居然今天就和池霖共处一室。

    他能让他好起来的。

    乔止抱着积极的心态,却失了眠,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半夜一点半,房门被推开,他立刻躺平不动装睡。

    池霖摸上他的床,拈起被角钻进来,一点一点往里爬。

    乔止这样的耐心都被他损耗光了,提住池霖的手腕抱进怀里。

    池霖慌忙把脸蛋埋进他颈窝:“不准看!”

    “没看。”

    “你抱着我睡。”

    “行。”

    池霖很快就睡香了,乔止嘴角勾得和窗外的弯月持平,池霖身体还是偏凉,他不遗余力地暖他,虽然两个人对起话来还是迷之古怪,但是好歹身体依然契合,池霖喜欢他的体温,喜欢他的气味,至于还喜不喜欢他,可以往后稍稍,他喜欢就成了。

    算起来池霖的发情期应该已经过了,应该不用担心做出失去理智的事。

    乔止拒绝去想池霖这次怎么过的发情期,他就当他“自娱自乐”度过的,乔止感觉整头狼都不太好了,池霖给他脑子里灌入了太多奇怪的东西,以前他听别人说黄色是强力传染病,一个传染源可以搞脏一片,他现在确定这人没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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