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柳不花大概只是客气一,因为他都没有车的打算。

    顾绒也不真叫沈秋戟抱他上车,所以己从轮椅上来了,等他坐好后,柳不花就发动汽车带着他上山。

    沈秋戟以前老说他七叔住在山上,所以搞得顾绒以为他七叔是那种在山上隐居清修,风餐露宿的室外高人,是随着兰博基尼一路往山上驶去,最终在一栋中式园林豪宅前停时,顾绒就发现他错了。

    他这些学设计的尤其懂,建一座园林式的豪宅,其成本和后续维护费用到底有多高。

    沈秋戟七叔住的地方什都不缺,日用品有专人送,厨师保洁阿姨都有,wifi网速还特别快,如果在山上清修是这种修法,那他估计很有人会不愿意来这里“清修”。

    偏偏沈秋戟还要和顾绒委屈地控诉:“我以前小时候就住在这里,你不知道日子有多苦,每次寒暑假我都希望够快点开学,因为够住校。”

    然而顾绒不明白,沈秋戟到底是为什觉得这地方苦。

    兰博基地在门就停了,他是步行进去的,不过顾绒以坐轮椅,柳不花在路上问沈秋戟:“阿戟,这次回来你要住几天吗?”

    “看情况吧。”沈秋戟犹豫道,“我屋里空调还在吗?”

    “早就被偷了。”柳不花沉沉叹气,“干爹说不用买新的了,反正也是浪费钱,迟早也是要被偷的。”

    “那我肯定不住了。”沈秋戟果断道,“这在山上,大冬天的还没空调,不是要冷死我?我还是山住酒店吧。”

    柳不花闻言有些担心:“你有钱住酒店吗?”

    “有。”沈秋戟指着轮椅上的顾绒说,“我对象有钱了。”

    柳不花恍然大悟:“你找了有钱人包养你。”

    沈秋戟说:“是的,我不想努力了,一天三十块这日子根本没奔头。”

    顾绒:“……”

    柳不花想了想又开道:“其实干爹听说你谈恋爱后给你对象准备了间卧室,你以蹭他的住。”

    沈秋戟惊喜:“你早说啊。”

    “顾绒的房间就在你屋子隔壁,你先去放行李吧。”柳不花带他进到主院后,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说,“

    等午两点干爹他晒太阳时,我再去见他。”

    “好。”沈秋戟颔首,继而推着顾绒朝右手边走去,“绒绒,走,我带你去看看我的房间。”

    打开沈秋戟房门的那一瞬,顾绒望着屋子里的唯二家具——一个地铺和一张写字桌椅,询问沈秋戟:“这真是你的房间?”

    “是的。”沈秋戟把行李靠墙边放,为这间空荡荡的屋子增添了一点装饰,“以前家具其实挺多的,但是后面都被偷干净就没了。本来上个学期我还打工存钱买了个空调,想着冬天没空调没法过,结果这次回来又被偷了,我都不知道那个小偷是怎偷的?真他妈奇了怪的,大概这就是命吧,幸好现在蹭你的房间住,不然我估计还得去住酒店。”

    顾绒:“……”

    终究还是他孤陋寡闻了,原来人真的以穷到这种地步。

    作者有话要说: 冥王:当场逮捕.jpg

    金童玉女:毛毛头流泪.jpg

    第106章 尾声3(甜甜日常)

    和沈秋戟那寒碜的卧室相比, 他七叔给顾绒准备的房间就好很多了,装修不以豪华见长,却处处透着中式的蓄与清贵, 和五星级酒店的高级套房基本没差,衣柜里还贴心的准备了几套适合冬天穿的家居睡衣,床头柜上也搁着一个暖手宝, 大概是怕顾绒夜晚住在山上觉得手冷, 给他暖手用的。

    “真好。”沈秋戟过来看了一眼后,羡慕道,“以前我都是用矿泉水瓶装热水, 当做热水袋, 这样便宜的热水袋才不会莫名消失。”

    顾绒哭笑不得, 忍不住问:“你这里没监控器什的吗?而且那大的家具,小偷要怎运山啊?”

    “监控器有, 却未必拍到。”沈秋戟闻言瞥了一眼顾绒, 挑眉道,“你要知道, 有时候偷东西的, 不一定是‘人’, 就算不被偷,也有会损毁于火灾。最主要的是就算我知道东西被偷了, 也不阻止,因为这就是我的命。”

    顾绒:“……”

    罢了,当他没问过。

    顾绒觉得己不再戳沈秋戟痛处了,两人默契地跳过这个话题,想着现在还没到午两点,他就去床上躺着休息了一会——由沈秋戟给

    顾绒按腰。

    时间终于到了午一点半, 顾绒现在身体没早上刚醒时那样酸软了,于是沈秋戟就带着他去找柳不花。

    路上沈秋戟和顾绒念叨:“也不知道大哥他现在病好点了没有,上次我回来,他的病好像好的差不多了。”

    顾绒问他:“你大哥有什病呀?”

    “精神病。”沈秋戟告诉顾绒,“我大哥有妄想症,他总觉得己是朵牡丹花,老是想着把己埋进土里,他家人把他送医院看了好多医生都治不好,后来找到我七叔,我七叔给他算了算,就让他改名换姓,叫做柳不花,病情终于没以前那严重了。”

    说到这里时,他也恰好走到柳不花的房门前。

    柳不花窗没关,于是他透过没合拢的窗,就看见柳不花拿着那种给植物喷水用的小喷壶,在往己头上“滋啦滋啦”的喷。

    “大哥,你在干嘛?”沈秋戟皱眉,锤了锤窗制止柳不花。

    柳不花听到沈秋戟的声音被吓了一跳,身体僵住,然后缓缓将小喷壶放,辩解道:“天太阳有点大,我在护肤,给脸补水。”

    沈秋戟不说话,就用无语的目光盯着柳不花看。

    这大冬天的,哪来的大太阳?柳不花干脆说冬天天气干燥他还愿意勉强信一。

    柳不花被沈秋戟看得浑身不对劲,但想来柳不花深谙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这个道理,所以他假装无事发生过,面不改色地走房门。

    “走吧。”柳不花对他说,“先去给干爹他上香。”

    顾绒听到“上香”这个词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等柳不花带着他走到一个像是祠堂的地方时,顾绒已经开始感觉过分古怪了。

    最后他站在祠堂正中央,仰头望着墙上挂着一幅画像的刹那,顾绒脑海中那个猜测,终于凝聚成句了:沈秋戟的七叔,不会已经去世吧?

    这样沈秋戟总是说他七叔不好联系的话,就讲得通了——因为已经不在人世了,所以才无法用电话啊信件什的联系上,如沈秋戟来带他“见”七叔,说不定是像问米那样,请故去的鬼魂上身。

    沈秋戟不知道顾绒在想些什,他把点燃的三支香递给顾绒,己和柳不花也拿着一

    株,然后招呼顾绒在画前的蒲团上跪:“来,给七叔磕个头。”

    顾绒乖乖地照做了,在将香插入香炉时仰头仔细看了看墙上的画像,方才因为有些震惊他没把画看全,只看了个大概,如此再细细打量,顾绒终于得以看清,这幅画上绘着一名身穿雪青色长褂的青年,一头乌发长至腰间,用一根红绳松松绑在脑后。

    而他衣裳的肩头绣着一杈新绽的梨花,栩栩如生,花瓣皓白,乍一看去仿佛真有梨花落在他的肩头。

    青年坐在桌旁,以手背撑额阖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通身气质如肩头那杈梨花,清清冷冷,淡漠胜雪,偏偏他的脚边,却有一只面目狰狞的恶兽,用利齿死死咬住他的衣角往旁扯着。

    顾绒不认识这只恶兽,觉得像是老虎,却又长着一对翅膀。

    这时,上完香的沈秋戟微微推开半步,弯腰对着画中青年低头道:“师父。”

    他话音才落,画中的青年竟就睁开了眼睛,垂眸目光淡淡地睨向他沈秋戟,未几,又侧眸瞧见顾绒,顾绒被这突至的变化唬了一跳,青年瞧见他怔愣,原本抿平的唇角忽地挽起,眉眼弯弯,笑意温柔地望着他。

    到了这里,顾绒终于得以肯定,这幅画中的人就是会动,并不是他的错觉。

    一瞬,画里的青年就从椅子上站起,迈步轻轻跃画卷,活生生地站在他三人面前,柔声道:“阿戟,这是你男朋友吗?长得真好看。”

    “是的。”沈秋戟点着头,给顾绒介绍,“绒绒,这是我师父,谢映雪,你和我一样叫他七叔就好。”

    “七叔。”顾绒赶紧叫人。

    他见青年温柔笑着,望着他又重复了一遍说:“是真的好看,师父很喜欢。”

    沈秋戟闻言立马走上前,把顾绒和青年隔开,岔开话题道:“七叔,怎就你一个?七婶呢。”

    青年扯了唇角,他一直在笑着,顾绒瞧他这个笑,却不知为何瞧了些冷笑的感觉,青年颔首道:“我先去吧,不用等他了。”

    说罢,青年便负手朝前走去。

    沈秋戟牵着顾绒的手刚跟上去,柳不花就在旁边小心提醒沈秋戟:“现在改叫姨娘了。”

    沈秋戟笑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问:“惹七叔生气了?”

    柳不花唏嘘道:“不是嘛,说不定过几天连姨娘都没得做,要变成通房了。”

    “放狗屁。”

    一道低沉的嗓音打断他两人的对话,顾绒寻声转过头,就瞧见他身后又跟上来一个男人,那人也穿着长褂,不过却是玄色的,在衣角处也绣着几片梨花瓣,顾绒瞧见那几片花瓣,目光上移,对上了男人一双苍色的眼珠。

    几乎是在看到那双眼瞳的刹那,顾绒就认来他了——这个男人,他小时候见过。

    正是他妈妈找他给他算命改名的老先生!

    就算老先生和这个男人长得不一样,年龄也对不上,是那双苍色的眼珠他绝不会认错。

    沈秋戟摸摸顾绒的手,开提醒顾绒:“这是我姨娘步九照,快叫姨娘。”

    顾绒从善如流:“姨娘。”

    步九照:“……”

    “傻逼。”步九照脸色难看,掏一个黑色手机指着上面的时间寒声道,“现在什年代了,你还搞那套大封建制度?”

    沈秋戟笑了,“恭维”道:“毕竟您年纪大,我总得考虑您那个年代的习惯。”

    大概是这种没有意义的争执发生过很多次,男人并不屑于和沈秋戟再费,直接了当道:“秦鹤你应该见过了,该说的他都说完了,我也不再重复。你男朋友的骨头我换的,我给他续的命。还有没有什想问的?没有就滚吧,还有你房间空调又被偷了,你没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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